《我在妖怪幼儿园当老师》棕色袋子

29、第 29 章

　　1.见到蒲缘树化为神火一部分的情景，众人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季程安在我背后推了一把：“我天，这怎么回事啊？我都不知道。”
　　不要说他不知道，连我自己都快记不清了，实在是太久远了，在神万年的生命中，这实在是太渺小不过的一件事。
　　长昔吸引了一波注意，此刻又退回来，悄悄地摸着我那块被他掐到的地方：“对不起，疼吗？”
　　其实也不是很疼，很轻柔的力道就像是深怕伤到我一样，不疼甚至还有点痒。但是我看着他，却莫名开口：“疼。”
　　长昔果然看起来心疼愧疚极了，一下下地揉着那块地方：“我当时太着急了，我怕……”
　　忽然，乌牙大笑起来，也不能说是大笑，更想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声音：“有意思。”
　　“真是有意思，”他看起来几乎癫狂：“神灵！撒谎的神灵！你们活该去死活该去死！”
　　随着他的话，一阵黑色的风扬了起来，灌注了妖力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脑海里：“废物，闭嘴。”
　　严炎将季程安往旁边拉了一下：“妖王来了，先走。”
　　季程安似乎有些挣扎，他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行，我……”
　　严炎也顿了一下，对我说了句“抱歉”就一拂袖，化作一阵黑烟带着季程安远离了妖族。
　　我没什么意外他们会离开，鬼族和妖族本来就关系特殊，严炎身份尴尬，季程安又因为我的关系和妖王交恶，在这个当头，确实先行离开比较妥当。同严炎一样，我并不认为妖王会对我做什么，我非常明白，我的生命不应该至于此，除了自然消亡，六界无人能杀死我。
　　一身黑色的妖王跨破空间，面无表情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长昔的身体离开就僵硬了起来。
　　我知道妖族间是有一套压制体系的，高等级的妖确实会对低一些等级的妖产生一些影响。他的手抖得厉害，却始终没有放开我。
　　“元昌帝君，好久不见。”
　　“不算太久，”我说：“三百年前才见过。”
　　他似乎笑了起来，但却不达眼底：“在人界过得不好吗，怎的又来妖界了？”
　　我很不明白：“不是你将我留在这里的吗。”本君一介神灵怎可能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案子，就被迫留在妖族，我曾经询问周旭何时能够离开，但他却一脸为难地告诉我上级命令无法得知。
　　当然无法得知，妖王的想法又怎么会告诉他人。

　　2.“你倒是没变，很聪明，猜的很准。”妖王没有什么表情地道：“那你在猜猜我为什么将你留在这儿。”
　　本君怎么可能知道。
　　但是对峙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要淡定不能被对方看出了自己的想法。因此，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做出一副冷淡样看着他。
　　妖王并没有因为我的沉默不配合而生气，反而是移开视线看向了长昔的方向：“长昔，你告诉他还是我来说。”
　　我的表情微动，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狐狸，却发现他的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嘴唇因为过度紧张而死死地抿着。
　　我捏了捏他的指头：“你怎么了。”
　　长昔抬头看我，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神色：“帝君，我……”
　　“骗子，都是骗子。”乌牙不知道什么时候逐渐靠近了我们，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妖王看没有着他如同看一个垃圾更像是看一样死物：“滚开。”
　　乌牙却没有理他，尽管被妖王的术法打中浑身吐血，也依旧缓慢地像我爬来：“您被欺骗了……”
　　“你们都被欺骗了……”
　　妖王忍不住皱眉，长昔也早就护到了我面前。
　　我并不惧他，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摇摇头：“本君从不骗人。”
　　不知道又刺激到了他哪里，乌牙忽然猛地向前扑了几步，那双癫狂憎恨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突然他诡异地笑了起来。
　　妖王微微睁大眼：“小心，他……”
　　我没有听清他后来的话，一道巨大的爆炸声在空地上响了起来，有妖怪痛苦地低头捂住了耳朵，我看到妖王迅速地在气波散开的前一瞬，为围观的众人落下一道强大的屏障，我看到长昔用力地挡在我面前，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嘴巴一张一合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只是自爆而已，他伤不到我，我想这样告诉害怕得红了眼眶的狐狸。
　　但是我说不出话来，听不到，也几乎快看不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一阵香甜到有些诡异的花香萦绕在我周围。
　　我清楚的知道，快想起来了，那段被尘封的遗忘的记忆。

　　3.今日是我诞生的第两千零一年，季程安非要带我去凡间贺生。
　　“我不想去。”我告诉他。
　　“为什么啊？”季程安的表情就像是压根没想到会有人不喜欢过生辰一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喜剧。
　　但是并不好笑，比起嘲笑他，我更愿意坐在这里欣赏缓缓流动的银河。
　　“人界啊！”他每天都试图蛊惑我：“人界可好玩了。”
　　“有美酒，有美食还有漂亮姐姐……”
　　我也不故意去躲开他，只需要慢慢地将神识放空，安静地注视着那片星云，身边那道喋喋不休的声音就会逐渐消失。
　　又过了一会儿，又或许是很久，我也不知道，我向来对时间的流逝没有什么概念。
　　季程安已经不在附近了，留下的纸条被压在了一只小乌龟的下面。
　　我并不想看，不是不愿意，只是单纯的觉得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小心地避开那只睡熟的乌龟，刚往前走了一步，就看到那纸条自动焚烧，接着季程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不会看我写的纸条！没想到老子早有准备吧！我去凡间了哈，我打算在那里呆三天，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哦……”
　　最后一点声音也消失在了耳边，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妖族和神族的交界空间处。
　　守着门的神将一见我立刻紧张地站好：“元昌帝君。”
　　我略过他直直往空间里走。
　　“诶，等等，末将还没有将空间打开！”
　　我并不需要他帮我打开，天地赐予了我在所有地方都来去自如的能力，对我来说，神界和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
　　“真他娘的是个怪物……”
　　只不过神界是看星星的地方，而妖界，是完成任务的地方。

　　4.此时的妖界尚还不是很健全，新诞生的妖怪们大多没有什么独立的思想，相比起已经逐渐变得人性化的身体外形来说，他们的行为和思想仍然更像是野兽。
　　其中以深渊中的妖怪最甚，他们甚至不像是妖，而像是魔。
　　那个时候还没有具体的关于妖和魔的划分，但对我来说，实质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的任务，就是在深渊妖魔为完全成型之前，将它们尽数斩杀在深渊中。
　　这一场任务又做了多久，我也不是很清楚，显然这和上一次上上一次甚至下一次都没有什么区别。
　　我只需要不断地挥舞着长剑，它们甚至连近身的实力都没有。
　　当最后一声哀嚎也消失的时候，我收起剑走出了深渊。
　　在即将离去的前一瞬，我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抓挠着我的脚腕。
　　有点痒。
　　我低下头，发现是一只红色的……好吧，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人，神还有妖魔。
　　因此，我问它：“你是人吗？”
　　它似乎只是想借着我的力道爬出深渊，并没想要被我发现，我突然的出声把它吓得差点再次摔下去。
　　红色的东西困惑又害怕地看着我。
　　“那么你是神吗。”
　　它对这个词似乎有些恐惧，小心翼翼地摇着头。
　　不是人也不是神，那么，我肯定道：“你是妖魔。”
　　它立刻求饶似的看着我，爪子小心翼翼地扒着我的裤脚。
　　“你是从深渊来的吗。”
　　红色的东西缩成一小团在我脚边瑟瑟发抖。
　　我看着它，又看了眼深渊，有点困惑。
　　它是深渊的妖魔，但是玉帝要我杀的是深渊里的妖魔。
　　可它现在在深渊外。
　　那我就可以不用杀它。
　　那它就是和我无关的妖魔。
　　我想通了，便决定不再看它，准备离开这里。
　　我挪了下脚，有些许迟钝。
　　“你踩到我的鞋子了。”我认真地对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我脚上伪装成一个小球的妖魔。
　　它依旧不懂，甚至还变本加厉地用尾巴缠了缠。
　　我想甩开它，可是这样很麻烦。
　　于是我将它带回了神界。
　　将一只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