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乱世的一支恋曲》L—道

30、生 活

　　小默和国虹下厨开始收拾晚饭，嫣然占了云清的桌子看书读报顺便发呆，赵彩出门购置家用细软，冰然躺在床上休息睡觉，云清抱着清玲在院子里廊道上转悠。其实，外面有点冷，她想进屋，但是屋子里有那个人，她还想看看永华和永泰最近送来的账目，但是那个人占着她的桌子。云清觉得有点悲惨，这房子原本自己一个人住绰绰有余，如今却变得狭小不堪，是不是换个更大的房子？那不是自己亏本额。

　　不多一会儿赵彩就领着一群人进来，抬桌子的抬桌子，放椅子的放椅子，梳妆打扮盒，化妆洗漱品，墙上贴的，地上铺的，院子里摆设的，水果蔬菜干果粮米，还有小孩子玩的东西，几乎能买的东西她都买了，拉了几车过来。

　　除了冰然躺着休息外，大家闻声都出来看热闹，搬东西的人进进出出，赵彩一手叉腰一手指挥：桌椅放到我那东房里，其余东西三房各一份，蔬菜粮米进厨房，其余东西全都各就各位……墙画贴正了，茶几摆好了，杯子别碰碎了～那只狗先栓在杏树上～这猫，这猫，送给你们谁了吧，我又不喜欢了～

　　清玲乐呵呵的看着一群忙忙碌碌和围观的人，瞅瞅那只拴在杏树上的狼狗，张开没有出牙的嘴巴，口水顺着流了出来，还发出婴儿般的咿咿嘿嘿笑声，云清赶忙用帕子给她擦了口水，摇头叹气，赵彩也太能折腾了吧，这宅子没多少空间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就差养只老母猪了，唉，认命吧！

　　站在西房门口廊道上的嫣然看着院子里的场景就想笑，从未看这么多的人挤在这么小的地方，不过她更多的注意云清，她除了对赵彩无语之外，脸上好像也多出了另外一种神情，那是一种被折腾后的无奈，却也不是真心痛苦的表情，难道她喜欢被折腾？唔，她好像喜欢做好事呢！

　　国虹左手抄着铲子，右手提着白萝卜，小默系着围裙，端着米，两人站在厨房门口指指点点，这热闹看起来真不错，啧啧啧，赵姨娘实在是有钱呢！

　　“云清啊～总共，总共五千大洋！给人家付了吧！”
　　什么？云清没有听错吧？五千？就这点东西值五千？还让自己付？凭什么，我蒋云清没收你们租金已经很不错了，还这样对我？
　　赵彩指指蹲在廊道上的那个戴着发卡，披着齐肩长的头发，怀抱着孩子，穿着浅蓝色长衣，露出白色的袜子，显出一脸沮丧的人：“你们去找她付，很有钱的呢～”

　　几个粗壮的男人站在云清面前伸开手“给钱！”
　　云清抱着清玲想冲出去，无奈人墙实在太厚实，连个缝都没有，这一幕乍看上去就好像几个大汉围着一个孩子和她妈要干什么坏事似的，看得大家都笑了出来，云清只是自认倒霉，命里就和女人犯冲么？欠女人的太多，这辈子才让自己摊上这么些和女人扯不清的关系！
　　“能不能便宜点？”云清讨价了。
　　“那就四千九百九十九个吧，生意常做的么。”一个大汉还价了。
　　“再便宜点！”
　　“那就再少一个！”
　　“四千！”
　　“老板会杀了我们的，您是小姐，您家这么多太太小姐的，总不至于拿不出钱吧！”
　　云清脸上三跟黑线，真给老娘便宜的多呢！气的转身往自己房里走去，嫣然看着她走来，那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像个被欺负了的孩子一样，嫣然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真的很想笑“噗哧～”就笑了出来，连忙掩上嘴巴，安慰一下云清，算是没有把自己的快乐建在她的痛苦之上了。

　　待众人走了，赵彩扭着身子，立在院子里，看自己的作品，啧啧的称赞“我赵彩是好眼光呢～哦，云清呢我忘记给你说了，我给咱每人买了只玉镯子，六只！每人一对耳环，六对！每人两件过冬的衣服，十二件！每人……”

　　大家都笑了起来，冲着赵彩要礼物，礼物笑呵呵的全都给了去了，真当是自己花的银子买的呢，气得云清嘴角直抽抽，怀里的清玲睁着眼睛看着她，眼睛清澈透明，皎洁无暇，双眼皮双的厉害，又伸着小小的肉肉的嫩嫩的手摸了云清的抽抽的嘴角：咦～唔～嗯嘿嘿……

　　六个女人围着赵彩刚买来的桌子开始吃饭，因为一下子人多了，小默没有控制好量，做的比较少，虽然她和国虹的厨艺实在一般，但是大家似乎都饿了，开始抢着吃，除了冰然以外，其他人全然忘记了女人吃饭该有的样子。

　　赵彩先是夹了满满一碗清淡的给冰然吃，然后自己一筷子麻婆豆腐，一筷子京酱肉丝，一筷子豆角，又霸占了很是结实的一碗放在一边，继续吃盘子里的，老早的盛了两碗汤，所以也能吃饱；国虹和小默劳累的比较多，吃起来胃口棒棒的，顾不上说话，就看见筷子飞快的动来动去，嘴里咀嚼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吃着吃着两人似是在比赛一般，看一眼吃一口，吃一口看一眼，最后直接成了扭头四目对视，筷子直接往嘴里塞，彼此欣赏着豺狼般的吃相，时不时的放进嘴里又掉出来，浪费粮食；别看嫣然人瘦嘴小，她的饭量却是一流的，不比赵彩差，估计她们这种干大活的人消耗多，所以也要丰足的摄入才行，低头默不作声的吃完了一碗米饭，又再盛一碗，吃的忘乎所以，再盛一碗的时候当着众人打了个嗝儿，也没人注意，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声音，有点吃醉了的感觉；云清抱着清玲，小清玲吃饭就是不乖，喜欢伸胳膊伸腿儿的，还要尿尿，云清忙着伺候她直到她舒服了，要抬手夹菜往自己嘴里送，才看见盘子已经空了，就剩下赵彩自己吃着先前早都霸占好的一碗，不过也所剩无几了，汤里的东西也被吃完了，只剩下清水了，云清匝巴一下嘴巴，咽了下口水，盛了一碗清汤就着米饭，吃了下去，其他人早都吃得饱饱的靠在椅子上欣赏云清的这一幕，她似乎吃的很香，吃第二碗米饭的时候已经没有汤了，她将每个剩了丁点儿的菜和汁浇到米饭上，吃了两碗，满嘴油乎乎的抬头对上那十只盯着自己看得眼睛，很不好意思的说“我吃饱了。”

　　这是真正的食不语，自始至终没人说话，除了云清收尾的那句总结陈词。

　　小默和国虹以做了饭为由，拒绝洗锅，冰然要休息，赵彩要照看她，云清要照看清玲于是只剩下嫣然一个人了，她要去洗锅，嫣然脸上充满了无知，怎么洗？还在想着，赵彩抱走了清玲，嘴里嚷嚷着：云清你去洗锅！
　　赵彩说的理直气壮，云清手指自己鼻子“我？有没有搞错，你们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还让我洗锅？”
　　“嗨～谁让你欠着我们的呢～要不你和嫣然猜拳？谁输了谁去洗？”
　　云清不动，嫣然不语，众人观望。
　　时间过去了那么一会儿，云清撂其袖子，开始收拾碗碟，修长细白的手指触碰着油腻东西，小默赶紧帮忙，毕竟她的身份只是个下人而已，不能因为现在的状态就拿自己当主人了，但是云清拒绝了“没事，我洗吧，总要学会这些的。”

　　走进厨房的时候就懵了，怎么洗？她试着回想了一下蒋家的老妈子洗锅的样子，于是开始实践，结果一不小心就摔了两个碗，其实她摔碗的症结在于赵彩和国虹她们聊的正欢，那声音狐媚的厉害，大家笑的激烈，云清一个不小心就手抖了。

　　“我帮你吧。”不知何时嫣然进了厨房，看着云清瞎忙乎的样子就这么说了，其实她也不会洗锅。
　　云清听出是她的声音，没有回头“不用了。”
　　嫣然没走也没有出声说话，云清以为她怎么了呢，一转脸，就蹭到了嫣然的鼻子，对上了她的眼睛，紧接着嘴巴呼进了嫣然吐出来的气息，心里猛的一跳，缺氧了半秒钟，止息了半秒钟，手里拿的碗又掉地上了，怔怔的看着嫣然，腰上却被她抱住了，一种体香进了她的鼻子，一处柔软贴近了她的身子，云清反应过来，紧闭了双眼，锁着眉头，两只油水乎乎的手按着嫣然穿着白色衣服的的胸推开：不可以！

　　厨房里的灯泡瓦数不大，很昏暗，云清再次睁眼看见嫣然的时候，自己那两个油水乎乎的手印赫然在她胸上，嫣然脸上的表情刚才是温柔的现在是冰冷的，一句“为什么这么对我？”让云清心里直抽搐，自己混蛋，自己不是人，自己…..

　　嫣然要转身离开，云清扯住她的手不让走，又放开“你，你，先换件衣服再去见她们。”
　　“我不！”嫣然异常坚决更带是故意的声音和语调。
　　“那，那你别去见她们！”
　　“我不！”
　　云清无语，要是她们被看见嫣然这样子，赵彩肯定又要说她占嫣然便宜之类的，那两只手印就是犯罪证据么！不过自己是不是真的占了嫣然的便宜？刚才两手摸了人家的哪里？从前只是亲过，不曾触碰她身上任何部位，就算给她换衣服看过，但绝对没有摸过，绝对没有，但是那处好像很柔软，很柔软，却也□□…..

　　云清愣愣的想着回味着，嫣然就转身出去了，云清马上回过神来，追了出去，跟着嫣然往西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