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世界线有了一点点的变动 ...
-
哥谭，哥谭。
流泪的灰色城市，永远阴郁黯淡，漆黑的滴水石兽朝庸庸碌碌的人群露出牙齿，潮湿的水汽挂上摆动的衣摆，透明的玻璃忠诚的反射出行人脸上的灰暗。在这里意外来的比的士车准时，爆炸，绑架，致命的毒气和死亡……还有尖叫。恶人们的奏鸣曲，普通人的丧钟。
不，这里没有普通人，只有加害者和被害者……可悲的是，我们常常拥有不止一个身份。
鬓角灰白的老人刚刚用衣角擦拭干净镜片上的雾气，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在他面前，老人下意识挺直了佝偻的脊背，好像这样就能让隐藏掉自己的疲倦，显得体面一些。
GCPD局长戈登开口：“一名无辜的人重伤……这就是你不让警方插手的结果？”
黑影立在建筑的阴影下，周遭的建筑昏沉在混乱的警笛声中，空气湿润阴冷，戈登只感觉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吞入了什么活物，顺沿气管而下，让他本就衰老的肺部一阵抽痛。
糟糕的港口卫生，糟糕的雾霾，糟糕的哥谭清晨。
那团自成一体的黑影终于动了一动，装甲关节的摩擦声细微。
“他不是人质，”蝙蝠侠继续说道，声线低沉，“约德·罗耶，斯派洛斯公司调度员，四个月前接触到港口帮派，不上不下的职位和薪资让他开始寻求赚取外快的方法。”
“通过中间人介绍，他凭借职务之便将一些货物从东俄秘密走私到哥谭。”
戈登叹了口气：“既然你专门把我叫出来，那一定不是贵金属什么的普通玩意，它们是什么？”
出乎戈登的意料，蝙蝠侠并未给出明确的答案：“暂时还不明了。约德只是这条走私链上的下游，他对货物里有什么一无所知。那些东西被藏得很隐蔽，港口运送的记录里没有一点痕迹……或者说，他们并未到达付款人的手里。”
蝙蝠侠想起了在这个走私犯房间中看到的景象，那些不像是人类能够造成的伤痕……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们的举动一定惹怒了什么存在。”
戈登下意识端详义警的神色：“好吧，我知道了。他们哪里都去不了，在你调查结束之前，他们会好好拘禁在警察局的牢房里。”
戈登深知，他所负责的只是这项犯罪调查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明面上，他也只能做出这些帮助。
那些更加危险，足以让一个好人发疯，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察丧生的部分，将由这位义警一人担下。
老警察后退几步，踏在小巷口。东边，一丝朝阳刺破厚重的阴云，洒落在亚当斯码头散布垃圾湿泥的水泥地面，其中一缕在戈登身上铺陈开来，几乎抚慰了老警察连日奔波而疲累的筋骨。
“……”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然而只是一瞬间的怔愣，原本站在原地的蝙蝠侠已然消失无踪。看来也不用纠结什么矫情话了，戈登无奈摇头，睡眠不足的脑袋在日光下更加发昏——警车里貌似还有一袋速溶咖啡，还能让他暂时对付一下。
-------------------------------------
“B，你觉得这一切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前罗宾现夜翼，迪克·格雷森揉揉头发，蝙蝠车引擎发出一阵阵咆哮，然而车厢内却是一片寂静。蝙蝠侠心情不甚美妙，不仅仅是因为手头的案子进展不佳，不仅仅和那些已经陷入甜美睡眠的混混有关。他觑了按着方向盘的蝙蝠一眼，在他抿紧的下颌和用力的指关节一扫而过。
有人欺骗了蝙蝠侠，或者说，他们所有人。
迪克清楚的记得那天，他和警局新入职的菜鸟一起出外勤，一户人家被偷了不少现金，女主人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双眼睛哭的红肿，一边试图给警方提供她绞尽脑汁回忆的近一周里发生的各种“可能是小偷来踩点过”的事。迪克在一片凌乱的两居室间转了几圈，客厅里菜鸟正笨拙的试图让报案人不要再哭了，手里撕了几大把纸来接女人的热泪，抽噎的声音透过廉价空心板的传导转变为沉闷的声响，迪克推开卧室窗户，向下方的垃圾堆和小巷张望，雨线浸湿了他的头发，但一切都有回报。半个泥泞的脚印，正踏在窗棱下约二十公分处。
迪克垂眸，叹了口气。
他心知肚明女主人绝望的哭泣中绝对有一部分是因为失窃的钱款很可能就此消失无踪。布鲁德海文的大街上从来不会缺少游手好闲的人，他们靠偷窃抢劫来获取不义之财，而那些钱和赃物往往很快便被他们兑换为逃离现实体验券。如果按照一般的报警流程，等警方找到他们的时候，花出去的钞票都过了十八手。
但这次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还有些希望；而且，这里正好有个义警想填满他的日程表。迪克在脑内列了几个可能选项，打算今天下班便抽空到他们那挨个“做客”，看看是哪个混蛋还想在医院里享受接骨治疗。这么想着，他转头将自己从窗外“拔”了出来，一边掏出回执单写下了几行记录——为了寻找线索，迪克刚刚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将自己固定在不足五公分的外框上，当他落在地板上，声音甚至和落在长毛毛毯上差不多大。
也是在这时，那座老旧的座钟陡然发出长鸣，声音让迪克·格雷森下意识心跳一空。紧接着，他低头，口袋里的手机无声震动。
布鲁斯·韦恩的拼写在屏幕的一亮一灭中倒映在他睁大的眼睛。不知怎么，迪克下意识觉得对面不可能是好消息。
但任凭他怎么想，也没法预知到，在距离那场葬礼六个月之后，他会再一次从布鲁斯口中听到那个名字。
布鲁斯说：“杰森失踪了，那座坟墓里没有他。”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世界线有了一点点的变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