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萨斯拉之船：隐藏支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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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和他争吵了。”老人说着：“我的父亲本并不打算让我加入到这只南极的考察队伍里面，即便这只考察队有着当时最好的探测仪器以及对南极研究最深刻的学者，但只要是挂上了‘考察’这个名号，那么自然而然就会出现牺牲，这是在汲取知识的途中不可避免的，也是我们参加进考察队的时候必然要做出的选项。”
“我的父亲虽然始终都在教导我南极的知识，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希望我真正全身心地投身到南极的考察研究当中去，而很显然的，我这次申请考察队的行为已经触怒到了他，在我做第一只出头鸟要求跟随分队的时候，他积压许久的怒火在分队行进了半天后，因为第一场雪崩接踵而至。”
“你们在南极的深处经历了雪崩？”苏恙问。
“是。”老人回答：“不止一场。”
“在和主要队伍分散以后，我们往更深处追寻着那些生命体出现的痕迹，在前进的同时会留下显眼的旗帜来防止我们迷路，以及更加方便我们的同伴能够找到我们。”
“我们当时一直都跟随着手中的指南针往深处探索，由于物资补给的原因，我们最终都会抵达极限，但很显然的，我们都想与这些雪待一会儿，再待一会儿，所以在分配物资的时候，我们将考察的时间拉长了一到两天，考察很顺利，我们甚至在当天就扎了营地补充体力，随时都准备在第二天出发。”
“但就是那个夜晚，我们在睡梦中的时候听见了守夜队员的尖叫。”
“有人在大喊——雪崩了，跑！快跑！”
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面目变得有些狰狞，简直就像是铆足了劲扯着嗓子大喊。
苏恙有些担心对方会又像是刚才那样激动而开始剧烈喘气，再次绷紧了脊背，时刻都注意着老人的状况。
但这回老者像是已经恢复了状态，他的肩膀痛苦地扭曲和颤抖着，浑浊的泪水爬上皱纹的沟壑：“我当时还在睡袋里面，而我身边的同伴已经全部都逃了出去，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仍旧不断去收拾那些来自于南极的生命样本时，我爸爸一把拉开了帐篷，将我扯了出来。”
“他没有给我任何的反应机会，就给了我一耳光，我当时耳朵几乎被打得漏风。”在说起这段回忆的时候，老者脸上并没有因为年轻时候被殴打的记忆而愤怒，反倒是将双手撑在座椅两侧的扶手上，咬牙切齿的，像是回到了五十年前那个夜晚，随时都能冲出去狂奔。
“我爸爸告诉我，如果我没有任何应付灾难的能力的话，明天就回家，他会主动帮我申请退出队伍的。”
说完这句话后，老人握住扶手的力气一松，他重新靠回到椅子上：“但是那已经是我们被暴风雪以及雪崩赶向了南极的最深处，在那之前我们的探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但当我们被自己所探索的自然赶入绝境的时候，我们也仍旧是漫无目的的和绝望的。”
“我们的帐篷八成已经被埋在了风雪里面，包括我们的食物和补给，只有少部分人反应快顺手拿上了背包，而我拿上了我们的样本。”老者说。
“也许学者们总是乐天派，只要他们的研究样本没有任何问题，这世上大概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么你们后面是怎么选择的，在原地等待救援吗？”苏恙轻轻问。
老人昵了一眼苏恙：“这大概是当时在南极受灾以后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在我们丢去所有设备和资源后，南极便就露出了它原本的样貌。极端天气，狂风，暴雪，孤单以及死亡。”
“我们很难找到食物，因为我们没有工具敲开冰面，即便有，我们也要时刻提防会坠入冰窟。”老人说着：“可能是真的快要被漫天遍野的白色逼疯，当时队伍里面有一位来自于美国的地质学家，在短暂的探查过后回到了队伍里面，他说——”
“他找到了一座黑色的山脉，并且那里面很温暖，也许会有食物。”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恙停下了自己用以记录的笔，他把记事本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我的队员们的确在南极探查到一处诡异的空间波动，那里有一座从未被任何地质研究杂志记载过的黑色山脉 ，但是您知道那座山脉距离我们现在人类最的常规探查登陆点还有多远吗？”
“哦？”老者闭了闭眼：“有多远？”
苏恙抬眸：“可以说是边缘和最中心的位置，而当时的考察队甚至是还没有现在探索的要深。”
“哪怕是雪崩被驱赶到深处，你们也绝不可能抵达那里。”
这番话让整个机舱的舱内气氛都变得格外凝重和沉默，最终是老者用一声轻笑打破了小年轻们之间难以相信的气氛。
“是吗，那这就更加证明了我之后所说的话都是真实存在的了。”老者看向苏恙，像是想要扯出一个笑容，但却只是让他脸颊上垂下的皮肉抽动了两下。
“当时的我们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按照我们以往的研究来看，像是南极这种区域会发展出适合人类生存环境的可能性并不高，但我们手中的生命样本却告诉我们不是的，在再三讨论过后，我们最终被低温以及饥饿逼迫着朝那位地质学家所说的山脉走去。”
“我不记得我们走了多远的距离，不如说，我感觉我走了一年，但也许表盘上只是过去十分钟而已，我们最终都走到了那座山脉前，并且找到了一个洞穴入口，同时，我们在那片山脉附近找到了很多其余的生命样本。”
“你很难去形容那是什么感觉。”老者说：“既不是劫后余生，也不是惶恐不安，我们就像是在南极中的一艘船，在登岸后漫无目的。”
“为了安全，我们由四人组队优先向前探查，在确定没有问题以后，我们才敢继续向前。”
“那个山洞内部很温暖，甚至于让我们感到我们不过是在内陆攀登或者说是在某个洞穴里面探险，我们为这一伟大发现而震撼，在通过一条比较狭窄的洞口后，我们总算来到了比较宽阔的山脉内部，那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但在洞穴墙壁上却雕刻着许许多多难以言明的壁画——”
“那些壁画上画着什么？”苏恙很认真地问。
老者皱眉回忆着，他的手指也跟着蜷缩了起来：“很多东西，那像是另外一个种族所生活的地方，他们也许拥有完整的语言，丰富的智慧以及……怪异的信仰。”
“我不能去回忆我看见的那些东西，也无法说出来，很抱歉。”老者闭了闭眼睛，在再三尝试之后，才是微微叹了口气，“如果你们有机会的话，应该亲自去内部探查。”
“这样……”苏恙虽然感到有些可惜，但却也没有再过多追问。
老者点点头：“那里面的壁画很多，可以说是从我们的头顶一直深入到我们脚下那没有尽头的洞穴中去，我们八个人只能是趴伏在洞穴内部略微延伸出的平台上行动。”
“我们深知这会是一个大发现，可惜我们的相机都被雪给掩埋了，我们只能凭借自己的脑袋去记忆，去尽可能破解在这座山峰里面生活的种族的痕迹。”
“但很显然，我们失败了，我唯一能够得知的就是在这座山峰当中，曾经有过一个文明国度，他们与什么事物达成了协议，从那些更加高等的生命当中汲取到了智慧，并且打造出了许多目前位置是我们社会想都不敢想的高科技产物。”
“我们想都不敢想的高科技事物？”
“是，至少对我那个时候来说是的。”老者往后仰躺：“在我们那个时候还没有能一瞬间就摧毁一座城市的东西呢……”
“您说的是……”
苏恙刚准备开口，就见面前的老者竖起一根手指，在面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当时我们身上没有任何的攀岩设备和安全设施，无法向上或者是向下，也无法进入更深处去探查，就在我们以为我们所有工作都是徒劳的时候，在最前面的一位队员，他突然发疯了。”
“他不断喊着走！快走！快点逃！简直好像是见到了什么比雪崩还要恐怖的事情，当时我在队伍的最后，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有雪崩的事件在前面，所以我退的很快，根本就顾不上前面所有人的动作，我只知道我的爸爸只在距离我一两米的位置，一直到我们再次到了安全的地面上，我看见最开始喊我们逃的人身上爬满了黑色的触肢。”
“那些触肢从我们根本就看不见的深处来，紧紧拽着他，像是要把他拽去地狱，当时的他已经彻底疯掉了，嘴里含糊不清念着我们听不懂的名字，我当时已经反应不过来了，是那名地质学家拉了我一把，他大概救了包括我在内的两三个人。”
“我们朝着洞口狂奔而去。”
“很不幸，在我们逃出洞穴的时候，那名地质学家被绊倒在了洞穴中，突如其来的雪崩则是分散了我们和他的位置，而明显我们哪怕逃出来，我们也并没有所想的那样幸运，雪崩将我们脚下的土地也一分为二，简直好像是两个时空里面打开的缝隙，我和我父亲一并刷进了那其中。”
“我身上没有一处不疼。”老者绿色的瞳孔里面满是挣扎：“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我父亲挣扎着趴到了我的身上，他将生命样品标本塞到了我的手里，同时为我挂上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安全绳。”
“他捧着我的脸大喊：我的儿子！我的孩子，你必须回家去，回去把你的所有发现都交给研究所，你必须活下去，你不能闭上眼！”
“他的声音在我的记忆里面越变越远，几乎就要消失了，我感觉到有人将我拽上了山崖，我当时在不停地吐血，那个声音问我，我是谁，我回答她。”
“我说我是西蒙斯，我要回家去，我要把尼尔塔南极研究队的所有发现都交给我的研究所，我说我是西蒙斯，我要回家去，我要尼尔塔南极研究队的所有发现都交给我的研究所，我说我是——”
“西蒙斯？”一直在低头记录的苏恙抬起头来，发现对方的脸已经泛出了近乎是窒息的猪肝色。
而在下一秒，眼见面前的老人身体就开始不断地痉挛抽搐，仿佛是陷入到了什么样的梦魇当中去，根本就无法将其从这之中拽回。
苏恙慌忙起身与护工朝着机舱外面求援大喊：“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找医生！快！！”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萨斯拉之船：隐藏支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