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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萨斯拉之船：隐藏支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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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在听见有人称呼他名字的时候颤了颤耷拉下来的眼皮，他佩戴着护工为他准备的临时氧气罩，一呼一吸似乎都十分的艰难。
如果换做是以往，苏恙一定会照顾到老人家的身体，另寻时间进行访问，但现在和白六的抗争争分夺秒，他不能拿整个第三支队以及现实世界里面的安稳去赌博。
抱着浓厚的愧疚，苏恙坐在老人的对面：“您好，劳请您先冷静下来，您接下来的所有信息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
“事实上我们现在正在打击一伙无恶不作的跨国罪犯，他们现在想要通过南极进行他们的犯罪活动，如果我们无法在这里阻止的话，之后可能会有很多平民百姓受到伤。”
“如果您现在感觉很不舒服，无法说话交谈，请用点头的方式回应我。”苏恙把手撑在老人的膝盖上尽可能安抚着他颤抖的身体：“可以吗？”
在老人微微点了一下头以后，苏恙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您的名字叫做西蒙斯是吗？”
点头。
“根据您的生平履历，我们注意到您在二十六岁的时候，也就是五十年前，曾经跟随您的导师以及其余学者一并组成名为【尼尔塔南极研究小队】的队伍总计十八人一并对南极深处进行考察活动，对吗？”
点头。
“你们的队伍曾经在南极探索了十天，在这十天里面，你们积极与研究所以及当地补给站联系，在发送回来的报告里面，你们表示在南极区域寻找到了新的生命样本，在第十一天的时候，你们的主要队伍，也就是十人队伍发出了求救电码，以及在同一时间报告分队失去联络，可能遇袭的电码，对吗？”
仍旧是点头。
苏恙逐字逐句翻译着他人提供来的调查报告：“但是报告显示，尼尔塔南极研究小队不论是主队还是分队在与观察站的艾德蒙长官联络过后便就都失去了联系，而这次断联整整持续了两个半月左右，南极从极昼交替变为极夜现象，救援行动也因此大受打击，就在观察站发回电报打算正式宣判尼尔塔南极研究队伍全员失踪死亡的时候。”
苏恙顿了下，又继续说了下去：“您只身一人，在极夜到来的时刻，出现在了艾德蒙观察站的大门前。”
“在后续的身体检查里面，您除了有一些低微的营养不良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外伤，您被誉为是一个奇迹。”
“但是您这位从南极出现的奇迹本身，却在出院后的一个星期内，辞退了所有的工作，拿着研究站以及保险公司下发的补贴和赔偿为自己在精神病院里面租用了一间用以关押高攻击性犯人的安全病房，随后在里面居住了五十年。”
“这么多年，您甚至不愿意和后续前来与你谈论南极探险的同伴们多说一句话，哪怕是您当时的未婚妻，你也与她解除了婚约，躲着不见。除去最开始几年的你的友人和同伴们，您在这五十年间所接见的人屈指可数。”
“而您却在知道研究所接下我们委托的第一时间申请了与我们见面。西蒙斯先生，作为五十年前那场灾难的幸存者，您……”
苏恙本来想问对方是不是与什么危险的异端或者游戏打过交道，但就在他发出疑问的前一秒，他在抬眼的时候看见老人的眼角溢出一道晶莹剔透的泪珠，这让苏恙想要继续询问的话全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你看那是什么？”在拒绝了护工的帮助后，老人颤颤巍巍抬手指向南极冰面上的冰山一角。
苏恙和队友对视了眼：“冰山？”
“那是一座扭曲着的漆黑的山，那个呢？”老人摇了摇头，又指向一处冰层的裂缝。
这回苏恙和队友是不敢再任意回答了，好半晌才听见老人一声叹息：“那是数不尽的汪洋大海还有留存在里面的生命。”
“苏队。”那队员扯了下苏恙的袖口，他面上表情尴尬，用很低的声音说道：“我感觉这位老人家的精神状态似乎有点……”
本以为当地配合他们工作的研究院介绍来的人能给他们一些什么信息，谁想到这简单的三言两语就将他们的信心打击不少，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刚才将老人带来的队员脸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了。
苏恙也没有想过异端的收容还有阻止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自然也不会那么气馁，他站起身，“负责检测异端数值的队员发来报告没有？”
“已经发来了，但是覆盖的面积实在是太大，我们无法确定哪一处是异端本体所呆着的地方，如果强行收容的话，就一定要登陆南极进行地面地毯式的探索，在确定了异端所在地后，再进行收容工作。”
“那就通知全小组成员的待命，随时准备登陆南极。”安排下工作后，苏恙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转过头对西蒙斯说道：“很抱歉，先生。我不清楚您现在的精神状态是否适合我们问话，但鉴于您是当年那件事唯一一个幸存者，而我的同伴们在执行的任务很有可能会与您当年遇见的那些事情有所关联，如果您想起来什么，又或者是知道些什么，还希望您能主动和我们联系。”
“至少从我们的交谈来看，您的神智远比你所说的话要清醒的多。”
“你是一位好的长官。”西蒙斯的声音止不住的发颤，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就像是我的老师一样，他在暴风雪来临的那一刻，将救援绳挂在了我的腰上。”
“把一切告诉你们当然可以，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如果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你们要带上我一起前往你们的登陆点。”
“这不行的！”苏恙还没开口，他身边的队员便就先开了口，“这会违反规定，而且您的精神状态以及身体状况不可能再适合在南极进行登陆…！”
“我的老师就是我的父亲，在我还小的时候，我便就生活在父亲所热衷着的冰天雪地里，而一直到我的高中，我跳级加入了我父亲的研究队伍当中，我的年纪最小，但在父亲的影响下，我所汲取的知识并不比队伍中任何一个人要少，我在那些冰面上起码呆了有八年的时间，小子，我比你更清楚我是否能够适应这片土地。”
老人好像在瞬间变成了一个固执倔强的小老头，他拧着眉，却又止不住的咳嗽，但他的目标却无比清晰地落在了苏恙的身上：“你是他们的长官，很明白应该怎么选择。”
苏恙对上老人那双深绿色的瞳孔，“……去安排人多加一套保暖服和工具。”
“队长……”
“这是命令。”
“是！队长！”
得到命令的队员径直走出了机舱，在直升机还未起飞之前，他们都还有充足的时间能够做准备工作。
苏恙则是再次坐在了老者的对面，“您在南极呆了那么久，最终却将自己关在了一个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小房间里度过了五十年。”
“我从不觉得寂寞。”老者有些艰难地笑笑：“你还年轻呢……让我想想，我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这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了。”
“在刚进入我老师的研究所时，他的学生大部分都不太喜欢我，因为相对比对南极研究已经有了很长时间的其他研究生来说，我的到来就像是抢占了他们之间的一个位置，这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我的二十四岁，似乎因为他是我父亲这层关系，我所做出的努力总是需要更深一步才能叫人认可，这也使得当时年轻气盛的我急于求成。”
“我从研究所那里得知了尼尔塔研究小队组建的消息以后，就绕过我的老师直接投递了入队信息，本身我以为能够入选的机会实在是渺茫，但幸运的是，组建这支队伍的教授是一名十分热衷于南极的长辈，他乐意将所有他所知的知识传授给我们这些后辈，哦——您可以用两个字来理解。”
“传承？”老人说了个有些撇脚的中文，再又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到了他所需要向苏恙等人讲述的故事上：“因为我父亲的教导包括我在研究所中的经验，最终我和我父亲，我的老师成为了同一支队伍里面的队员。”
“而我们其他的队员来自于世界各地，他们都是那位老教授在上千份简历里面筛选出来的精英，自然而然的，这支前往南极进行研究的队伍可以说是受人瞩目。”老人面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
“最好的设备，最精英的队伍，最熟悉南极的一批人集结在一个队伍里面，饱含着对这片陌生土地的热忱以及对知识的敬畏，你不知道那有多么的激动人心——”
“就像是你们所听到的那样，起初的十天我们的探索很顺利，除去对冰面融雪的研究，还有对冰面生物的勘测……那些企鹅，它们看上去很可爱的，尽管它们也许并不欢迎人类的到来。”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有意思的，发出了一声轻笑：“甚至于在登陆南极后第十天里，之前在南极洲根本就没有发觉过的全新生命体的DNA，为了能够深入探查，我们将队伍一分为二，由十人的主队作为支撑，原地待命保持联络，八人的队伍则是对那些崭新的生命进行深入探索——这意味着那些人要进入更深的地方，在南极看着冰天雪地的，实际上如果它发怒，想要你的命，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之前我说过了，我已经有些急功近利了，所以在探险的队伍里面，我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分队之中，而我的老师担心我，于是和我进入了同一队伍。”老人说到这里突然间沉默了下来。
直到负责记录的苏恙抬起头，他才继续说道：“——我和我的老师，也是我的父亲，爆发了从我出生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