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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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姬身边那两位忠心的侍从相互看看，跟不上耀一的步调。
“呵呵，好像歌舞伎一样！”刚刚清醒的“白小姐”用依旧欢快的声音说。
冷冷地看着那面目精致、衣着讲究、没有脑子的大小姐，薄唇轻启，语调平板，没有起伏：“你，想死一死试试吗？”
被那几乎实质化的杀气吓到，“白小姐”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闭嘴”。
室内一片死寂，只有几人极力抑制的呼吸声。
“若是没有掌握妖异的形、真、理，退魔剑便无法拔出，我们就会全部成为妖异的饭后甜点！‘形’已经确认……说！此妖异的真与理是什么？！”完全妖化的脸上有着显然的怒气，“你们想死不要紧，莫要拖累上我。”
乳母鼓足勇气抗议：“方才那位除魔师大人并没有这么多麻烦，直接便可以拔出这把……剑的。”
“我与他不同。”用这种没有实质内容的话语回答，继续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侍卫长和乳母，另外两个人完全指望不上，主持不能说话——毕竟那张嘴还要用来诵经，“白小姐”不需要说话，她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屋外的妖异再度靠近，用它手中的柴刀劈砍着纸门，主持的脸色越来越白。
作为武者的侍卫长最真切地感受到了“危险”，经过一番“形于色”的挣扎，开口说：“如果这妖异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据我所知，只有可能是‘她’。”
听到侍卫长说到“她”，乳母面无血色，止不住的颤抖。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他用一种异常疲惫的声音说道，“会做出这种事，也是因为在那个年代，人们都处在疯狂的状态吧……”
——————瓦是用侍卫长的视角讲故事的分割线——————
五年前，愈演愈烈的战火烧到了琉璃姬的家乡，琉璃姬的父亲命令远山侍卫长带领最精锐的侍卫护送琉璃姬到安全的地方。
奉命带上大队人马，护着还没搞明白情况的琉璃姬和她的乳母，当即离开了府邸。
一路上入目的都是极其惨烈的景象，同时，琉璃公主决定私服出行切身体验平民的经历，不用人服侍，也不享受特权，吃了很多苦，甚至从外表看起来如同难民一样，才来到这间寺庙。当他们到达寺庙的时候，离寺庙不到二十里的地方已经成为了战场，原本居住在寺庙左近的平民早已躲进寺庙，主持是个善良的人，只要有人求救，就会答应。可惜，寺庙能容纳的人已经到达了上限，若是再加上我们，恐怕所有人都撑不到战斗结束，但是主持还是没有任何迟疑地收留了他们这一大队人马。
主持决定收留他们的时候，一个小和尚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主持说：“师傅！您再这样收容难民的话，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请您让他们去别的寺庙吧！”
那时，主持是这样回答的：“戒嗔，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将军们定下了‘绝不骚扰各个寺庙’的约定，就是为了最大限度保证平民的安全。现在，所有寺庙面临同样的情况，我们是这附近唯一的一间寺庙，若是我们不收留他们，他们就要走很远去另外的寺庙，这一路上他们会遇到多少危险，你有没有想到？在我们还有能力保护难民们的时候却将难民们赶出寺庙，无疑是让他们去送死，我们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将军们的约定、士兵们遵守约定的行为不就成了一场笑话？我们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战争结束之后，这个国家还能有多少人活下来？”
“战争结束？真的会有结束的时候么？您从战争开始就一直说等到战争结束了怎么样怎么样的……”小和尚戒嗔嘀嘀咕咕。
“会结束的，这场战争会结束的。等到战争结束了，一切都会渐渐好起来的。”主持坚定地对戒嗔，同时也是对听着他们对话的众人说道，“所以，几位远道而来的友人，不必在意，在这种乱世中，我们平民之间更应该互相帮助，安心地住下吧，将军间的那个约定还是有效的。”
“非常感谢您的收容，我代我家小姐表示无上的感谢，祝您金安。”乳母、千代婆婆站出来替琉璃姬开口。
“不，您不必如此感谢我，若是没有将军们的约定，我也没有能力保护像您这样苦于战火的百姓。”主持谦逊地回答。
就这样，他们留在了这间寺庙，和避难的百姓同吃同住，过了几日，琉璃公主刚刚习惯了寺庙里的生活，每日祈祷战争早日结束。然而，那一天，一队明显经过一场激战的将士骑马闯进了寺庙，主持出来与带队的军官交涉，“这位大人，这样公然闯进寺庙有何贵干？难道您打算破坏将军们的约定吗？！”
“不，我们不是要袭击寺庙，我们是来这里休整一下的，待我的士兵们休整完毕，我们就会主动离开，请您放心。”带队军官安慰道。
主持坚持，认真地看着那军官的双眼，“您能保证吗？您能向佛祖发誓‘如果没能做到您保证的事，会永远不能取胜、不得好死’吗？寺庙中都是因战争而失去亲人，甚至不得不背井离乡的百姓，虽然这不是您的错，作为这场祸事中的加害者，您也要承担起百姓的怨恨，若是您不能在这里约束部下、谨言慎行，恕老衲不能收留众位。”
军官目光坚定，“……我能做到，请让我们进去吧。”
主持长叹一声，“进来吧。请您务必牢记自己方才的话。”
军队的入驻引来了不小的骚乱，即使有主持的保证，带队军官也全力收束部下，还是得到那些难民小心翼翼的防备。
原本就开始紧张的粮食，终于在军队入驻短短两天之后彻底吃光了，应该庆幸这段时间的饭菜都是绿油油的乱炖，即使用草根树叶代替野菜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主持虽然竭力隐瞒下这个噩耗，还是有敏锐的人发觉了食物的变化，当然身为护卫寺庙的人员之一，远山侍卫长是知道实情的。
又过了四五天，寺庙周围的草木也被吃光了，寺庙中所有的人真正面临断粮的危机。
食物的紧缺，激化了内部矛盾。难民们开始“明目张胆”地敌视最后住进来的军队，军队的人也越发不服管教，双方的冲突屡屡发生，所幸只是小范围的口角之争，没有发生流血事件。
断粮的第三天，主持、远山和那军官聚集在寺庙的密室中，还有“不速之客”琉璃姬和她的乳母。
主持面色凝重，率先开口：“现在全寺上下一点可以用以充饥的东西都没有了，各位可有个主意？万万不能让这些可怜的百姓在此丧命的。”
远山和军官沉默不语，琉璃姬不解地问：“没有食物？为什么不让大家吃点心？”
“……”其余的人交换无奈的眼神。
“公主大人，我们只是来看看的。”千代婆婆小声提醒为自己“正确”的提案而沾沾自喜的琉璃姬，同时小心观察着主持和军官的反应，幸而，两人没有太过分的反应。
军官干咳几声，提出：“凭借我等残兵败将，欲再次出征已是不可能的野望了，吾等的马匹……宰杀之后，供给众人……食用……吧。”
艰难地说完，垂首不语。为了百姓，放弃了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战马，想必非常痛苦吧。
马匹，而后是能够猎杀到的动物，再而后……便是老弱病残和女子……再再而后…………便是最原始的“弱肉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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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侍卫长的话，耀一冷哼一声，“此为真与理。”没有注意退魔剑是否有回应，直接拎着它冲出房间，不欲再在这个污脏的房间多待。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