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烸沄

29、烂尾

　　除了刚出月子时寄回孙家沟生产队的那几张小平康的照片，江南在孩子百日后也拍了几张照片附信一起寄了回去。
　　刚入冬的时候，江南收到了多年未见的来自首都的孙和平的一封信，信中附上了她在首都的住址，说要是江南带着孩子跟着徐睿去首都探亲，可以让小平康跟姑姑见个面，多年不见，孙和平也非常想见见她。江南还很小的时候，孙和平就去首都上大学了，脑海中对于这位前大姑子的记忆不多，但孙和平是孙家沟生产队所有“好学生”心中的偶像，她也在心中默默记下了孙和平的住址。
　　日子一天天充实而忙碌的过去了，转眼来到了七六年，这一年注定是多事之秋。
　　刚过了元旦，农历腊八节那天，深受全国人民喜爱的领导人之一周先生逝世了。
　　三月下旬到四月五号，包括首都在内的多地爆发了悼念周先生，反对“五虎帮”的群众活动，四月五号，首都群众在安天门广场的悼念活动被定性为“□□事件”，山雨欲来。
　　七月六号，朱老总逝世。二十八号，唐山大地震。
　　九月九号，领袖逝世，全国各地都举行了悼念活动。
　　直到粉碎“五虎帮”的消息传来，才使得众人的精神振奋了一些。
　　十一月，徐睿接到了徐司令的电话，在电话里，徐司令一反常态的跟他拉起了家常，不但诉说了对他的思念和对未能亲眼看到他结婚的遗憾，还说了想要让他调回首都一家团聚的渴望。
　　徐睿觉得他爷爷确实老了，居然絮絮叨叨的跟他说，两年前边防军有人跟他打招呼，部队里每年都有军官进修名额，他要是舍不得孙子在边疆受苦，就帮徐司令想办法，给徐睿弄一个名额到首都军官学校进修，当时他觉得时局不定，他自己和儿子身处漩涡之中无法抽身，却不必把徐睿弄回来，便婉言拒绝了。这机会稍纵即逝，现在那人退休了，再想让徐睿回来承欢膝下，却没了这样的机会……
　　徐睿：……
　　无言以对。这事儿他自己说了也不算啊，倒是徐司令有心还是可以操作一下的。
　　其实徐司令的年龄早已经过线，这些年他一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附和“五虎帮”的几个人，背地里却跟着周先生维护了不少在大革命中受到迫害的人，现在他最崇拜的人的离世险些击垮了他，可是他还是撑了过来。现在大革命结束，一切被拨乱反正，徐司令觉得自己身上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了，也该退位让贤了。
　　多的徐司令也不必多说了，这些年的安稳除了运气使然，多半还要得益于他的谨小慎微。

　　徐睿接了这么一通语焉不详的电话，晚上吃饭的时候对着江南百思不得其解的说：“……你说他打这通电话是什么意思？居然说非常想我，还跟我道歉，说一念之差害的我远离父母亲人，这不是徐司令的风格啊，我咋就这么瘆得慌呢？”
　　他都不知道，与徐司令仅一面之缘的江南就更猜不出来徐司令的用意了，她今晚做了清蒸黄花鱼，仔细的给儿子挑着鱼刺，心不在焉的猜测：“可能……觉得你结婚了，是大人了？老人家年龄大了心肠软了，以前铁面无私现在儿女情长了？”
　　“有的人，那本性是刻在骨子里的，”徐睿嗤笑一声，“这时的电话都是能被接线员监听的，他要是给我写封信我还信他一二，打这通酸唧唧的电话是想恶心谁呢。”
　　“会不会就是说给其他人听的？”江南终于挑好半碗鱼肉，和小勺子一起递给小平康，让他自己吃，听徐睿这么说，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就是向上边委婉的提一下自己的心愿？”
　　徐睿一呆，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还真有可能，他这样的老革命，之前也是为保护现在的领导人出过力的，退休前的一点请求难道都不能被满足？领导人也肯定想让自己的心腹接替徐司令的位置，看谁能给我弄个去首都进修的名额，徐司令就推荐谁？”
　　江南想到徐睿去首都进修，她搞不好也可以去，不禁振奋了起来，那可是全国人民都向往的首都啊：“这么说你肯定能回首都？”
　　“八九不离十。”
　　“可是决定这个进修名额的最终还得是咱们这儿的领导吧，他们……能同意我走吗？黄司令在这里的位置上已经做到头了，过两年就退休了，也不可能把他调到首都吧？他凭什么卖徐司令面子呀。你这个营长走了给底下人腾地方，我这个老师走了可没人接手。”
　　徐睿饭都差点喷出来：“江老师，你对于这里的学校是很重要没错，但是我敢说，即使你们初中部没调来那个于老师，梁校长没了你她就要取消了初中部，只要上边暗示想让我去首都军官学校进修，他们就不可能卡住你我，包括梁校长。”
　　江南这才放心。
　　吃完饭伺候着小平康洗洗屁股洗洗脚，母子俩在炕上玩了一会儿，小朋友便四仰八叉的睡着了。
　　冬天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两人做了一番炕上运动搂着畅想了一下美好未来，也跟着睡了。
　　徐睿和江南心里存了念想，表面上仍旧兢兢业业的坚守在岗位上，如此度过了七七年的春节，徐睿果然被推荐去首都进修了。
　　江南跟着徐睿去了首都，跟自己的童年偶像孙和平见了一面。在徐司令的联系下开始复习高中课本，九月，教育部召开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决定恢复停止了十年的全国高等院校招生考试，以统一考试择优录取的方式选拔人才上大学。
　　十月十二日，□□正式宣布恢复高考。
　　十一月二十一号，高考。
　　江南如愿考入了首都大学中文系。
　　徐司令退休了。
　　徐睿在徐司令建议下买了一处四合院。
　　江南毕业后留校任教三年后再次怀孕，经过考虑后生了下来，是一个女儿。
　　女儿满周岁时，她与死而复生的孙延安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