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传》涵小笙

47、众神之战

　　“我是神，我没有错，我也没有罪！”长真善淮拼了命一般想要起身，像蝼蚁一样，怎样的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
　　盘古负手，颇为惋惜道：“冥顽不灵，你身负诸多杀孽，如今我便替天道发落你。”
　　“你凭什么？！凭什么替……”
　　长真善淮的后话没有骂完，他的项上人头便滚落在地，带着淋淋鲜血滚到了阮玉脚边，缺失脑袋的身躯瞬间瘫软在地，紧接着，他的四肢被强行扯开，溅出的血花分别连成四条线。
　　“爹爹！”长真横柏几乎是傻眼了，什么都顾不得地冲上前去，盘古似乎没了耐心，横袖一甩，将人甩到七丈开外。
　　待长真横柏爬起来，目光再落到长真善淮身上时，他正在被撕碎，如同犬兽撕咬，将人撕成小碎块。
　　宁夙禾吓得心惊肉跳，瞪得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身子僵在原地，丝毫不能移动。
　　长真一帆忍着泪水，死死拉住长真横柏，不敢让他上前，盘古眉宇间虽然带笑，但是他的目光中却带着淡淡的杀意，可是说是微不可察。
　　阮玉反握着罗川的手，缓缓摩挲着他的手背，想要通过此种方法减轻他的惊恐。
　　在众人的注视下，长真善淮变成了一滩肉泥，鲜血朝四面八方流淌。
　　须臾，盘古笑了笑，看向长真横柏，随手一勾，将人拖到那滩肉泥之前，“我杀了他，你恨我么？”
　　“于情，我该恨你，于理，我不能恨你。”长真横柏咬着牙，双手握成拳头，垂眸看着那滩肉泥。
　　盘古的大拇指和是指聚在一起轻轻摩挲，仿佛在思忖什么，须臾便道：“好一个于情于理，你是他的儿子，亲眼见我杀了他，若要叫你不恨是不可能的，就像镜子一样，碎裂的镜子再怎么拼凑也回不到当初，总会有一些裂痕。正如现在的我，虽然杀了他，心里也总觉得不痛快。”
　　此话一出，长真一帆、阮玉、罗川心中皆是一惊。
　　盘古微微一笑，淡然道：“你也随他一同去吧。”
　　“不行！”长真一帆将长真横柏护在身后，双膝跪地，颤声求情，“盘古大神，我爹恪守神道，心怀苍生百姓，从未做错什么，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下一辈，求您饶过我爹爹。”
　　“既然如此不舍，你们便一同结伴，本神会在鸿蒙六境中为你一家寻个好墓地。”盘古笑了笑，笑容十分淡薄，几乎是转瞬即逝。
　　到了这个节骨眼，众人已然看明白了，盘古想要杀尽长真善淮一家，其他人皆不敢出面求情。
　　“盘古大神说长真善淮神道不正，犯下杀孽，难道您这般做神道就正？您这般就没有杀孽？”罗川挣脱阮玉的手，握着皓月走到长真一帆身旁，“当年杀您之人是长真善淮，如此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您为何还要他们的性命？”
　　“洛川，你管理人间河流多年，应当听过这个株连九族这个话。”盘古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一番，又淡然一笑，“你似乎也在九族之内呢。”
　　阮玉心中一惊，赶忙拉过罗川，将人挡在身后，恶声道：“你不能动罗川，否则我会跟你拼命。”
　　“阮玉，你是本神的血泪所化，若是没有我，哪会有你。”盘古脸上仅有的一抹浅笑消失殆尽，“原本想着放你自由，既然你如此狂妄自大，那我也就没有必要留着你了。”
　　伏储神色微变，开口低声语，“大神，阮玉自小莽撞无度，还……”
　　盘古右手一捏，伏储被按得双膝跪地，琉璃石板震碎三块。
　　“伏储老头儿，此事你不要插手。”阮玉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目光中多有不忍，这么多年来，这是他头一遭被如此羞辱，旋即又看向盘古，“试试看，能不能收回我的命！”
　　盘古闪身上前一把掐住阮玉的脖子，速度快得恍如虚影，场上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盘古慢慢用力，将阮玉整个人举起来，“长真善淮尚不是我的对手，杀你，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罗川劈出一掌，盘古拂手，将人击退到三丈开外。
　　阮玉聚力扬剑一砍，同时长真一帆、长真横柏相继出手。
　　盘古将阮玉猛丢出去，淡淡一笑，“这个神界已然不是原来那个神界了，罢了罢了，今日本神便费些心力，将你们一并清扫干净如此，本神也好重建神界。”
　　此话一出，众人唯有一搏。
　　阮玉率先出剑，罗川、长真一帆、长真横柏紧随。盘古依旧从容淡定，一面退守，一面进攻，不过数招便被打退。
　　阮玉看宁煜宇自己其他神官还在看热闹，便大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盘古祭出斧子，扬手便劈，灵气暴厉又霸道。阮玉、长真一帆、长真横柏、宁煜宇等人近攻，罗川勾弦凝箭，目光紧随盘古，寻得机会，他果断松弦。
　　利箭与盘古擦肩而过，虽未中箭，但是阮玉的千魔斩却划伤了他的手臂。
　　盘古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呆站在原地看着手臂上的鲜血，他面无表情地抓过青云，速度依旧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盘古几乎是在一瞬间将青云吞噬殆尽，阮玉懵了，其他人也傻了。
　　即便青云是由他的血泪所生，即便要收回他的性命，也不该是这种方式。
　　吞噬完青云的盘古仿佛意犹未尽，阮玉下意识地闪到伏储面前，拽着他就后撤。
　　盘古伸手想抓他二人，罗川射出一箭，长真一帆劈出一剑，这才使得阮玉成功远离他。
　　“盘古大神，你骗了我们。”伏储脸上出现少有的愤怒神色，他站定，抬起眼眸与之对视，目光颇为决绝。
　　盘古道：“你们皆是仰我鼻息而活，生死不由己的人，何敢来质问我？”
　　“伏储老头儿，他答应了你们什么？”阮玉凝神屏气，时刻注意盘古的动向。
　　伏储道：“我们助他重生，他给予我们自由。”
　　“他出尔反尔也罢，反正我也不需要他人的施舍，只要今日一战杀了他，我照样能得自由！”阮玉怒目横眉，虽然伏储没有点明这个自由，他大约也猜到了。
　　红岩怨海是盘古的心脏所化，伏储是从怨海爬出来的一个魔，自然会受制于盘古，而自己同青云一样，是盘古血泪所化，究其根源，也会受其摆布。
　　盘古一人站在孽海六境之前，其余人全都站在阮玉身后，大家面色凝重，紧握手中武器，此战事关性命，所有人都不敢懈怠。
　　盘古纵身而起，阮玉等人四下分散，他们不约而同地分作两拨，轮流进攻，苍穹变色，整个三十六清境都在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坍塌。
　　一些神官被盘古劈得魂飞魄散，一些神官被盘古打得无法起身，阮玉撑剑喘着粗气，暗道终究是低估了盘古的实力，这么多人一起动手竟然不能对他产生半分威胁。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那些神官、天兵、凤族兵将便被杀得所剩无几。
　　盘古淡淡笑着，“你们转身看看，看看身后还剩下多少人，垂死挣扎不过是浪费时辰，从容赴死岂不轻松自在？”
　　“从容赴死？真是可笑！你死了万年都要想方设法活过来，而今我们活得好端端的，你却叫我从容赴死，盘古，你这脑子是不是不大好使，世间哪有这般道理？”阮玉舔了舔唇上血渍。
　　“本神就是这世间的道理。”盘古发了狠一样，朝阮玉快速攻去，没有丝毫迟疑，没有丝毫犹豫，“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
　　阮玉连连败退，却仍旧倔强地不肯服输。
　　罗川、洛胤、长真一帆等人再度出手，众人将盘古围在其中，暂时脱身的阮玉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便见众人被盘古击飞。
　　太强了，盘古实在太强了。
　　“阮玉，待我把这些碍事的东西杀尽，看你如何逃脱我的手心。”盘古脸上的笑容阴森，与之前的浅笑全然不同。
　　盘古挥舞着斧子，几乎是一劈一个准，不过三两下，众人皆负多伤。眼见着人越来越少，缠斗之际，洛溪带着一批兵将来了，林欢欢跟在她身旁。
　　看着阵势，洛溪似乎是将东海所有的人都带了过来，随着她的一声令下，众人如同洪流一般冲向盘古。
　　盘古振臂一劈，凶悍的灵光呈铺天盖地之势席卷而来，不过眨眼一瞬间，那些兵将尽作飞烟。
　　林欢欢高声道：“魔尊，怎么不用你的阵法？！”
　　经林欢欢这么一提点，阮玉豁然开朗。
　　盘古是上古老神，是开天辟地的众神之长，和他拼法力，自然拼不过，但是论起阵法，阮玉自觉不会输，说不定盘古还看不明白这些法阵。
　　天地初开，诸神以法力为上，几乎无人创制阵法，直到阮玉记事，捣鼓出一些厉害法阵，魔界才形成一股法阵之风。
　　阮玉握住千魔斩剑刃，一划拉，鲜血顺着刀刃流淌，他快速以血勾画出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将盘古围在中央，盘古看着一方巨大的阵法，似乎是怔了片刻。
　　回神之后，盘古提起斧子猛劈阵法，阮玉大觉痛苦，盘古的法力多么强悍，他哪里撑得住，没过须臾，法阵的东北角便开始碎裂。
　　一张符箓兀地出现，将东北角及时修补，阮玉转眸一看，是张凌那个老东西。
　　“你还愣着做什么，速速动手！”张凌分过一缕目光来瞧阮玉。
　　阮玉猛的倾注法力，然后一推，法阵开始收缩，这个阵法对柯烨、张凌、长真横柏等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天魔大阵，当年使得阮玉战败的天魔大阵。
　　盘古被阵法中的火光灼疼了，那张泛不起太多波澜的脸竟然蹙起了眉头。他在挣扎，不知如何破阵，他只能使用蛮力，手中斧子劈了又劈，竟又叫他劈出三道裂缝。
　　张凌快速画符修补，一张金光符箓刚贴上去，盘古便一斧子劈碎了整个天魔大阵。
　　阮玉被阵法反噬，呛出一口血。
　　盘古似乎是察觉到了威胁，不管不顾地朝阮玉袭去，速度快得叫人捕捉不到他的踪影，
　　一斧头落下，鲜血溅了他一脸，阮玉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身躯拖着后撤，从而避开了盘古致命的第二斧。
　　左臂突然泛起一股子凉意，阮玉垂眸一看，左臂已失，刺眼的鲜血止不住地流淌，一滴又一滴鲜血恍如雨滴一般落下。
　　“没有灵宝法器，你一人之力根本就困住他，需得集合其他力量。”
　　阮玉的后背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虽未看见脸，但听声音也能辨出来者，是泽芜。
　　阮玉还未站稳脚跟，盘古复又袭来。罗川闪身上前，他周身气息大震，如墨的黑发在众人的目光中变成白色。
　　妖儡之力确实强悍，但还是不足以和盘古匹敌。两人交手不过十招，罗川便被捶得没有还手之力。
　　柯烨闪身上前将罗川接住，这时，泽芜回头对众人高声道：“请诸位祭出灵宝法器，助魔尊一臂之力！”
　　泽芜率先掏出三件灵宝，阮玉也祭出自己的皓月弓，洛胤、洛溪、长真一帆、长真横柏祭出自己的佩剑，林欢欢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玉笛，最后将其扔向阮玉。
　　聚集到阮玉这方的灵宝法器越聚越多，灵力逐渐累积，阮玉右手一划，在千魔斩刀刃上拉出一道口子，旋即心念一动，将其投入那一堆灵宝法器之中。
　　每一笔，每一划都沾染着温热的鲜血，阮玉快速勾画天魔大阵，与此同时，柯烨亦在以血勾画天魔大阵。
　　盘古见事不对，急忙轰出一掌，此掌正中阮玉的心口，几乎是在一瞬，阮玉觉得五脏六腑俱碎，体内的血气抑制不住地往外喷涌。
　　画阵的手一歪，阵法的灵光于顷刻间黯淡。盘古想要再劈一掌，腰腹却一阵绞痛，垂眸一看，一方法阵竟将自己团团围住，转眸一看，竟是柯烨！
　　适才盘古一心盯着阮玉，忽视了柯烨也在画那天魔大阵！
　　柯烨使出浑身力气，死死牵制住盘古。其余人见状，立刻出手相助，来自四面八方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汇入柯烨体内。
　　阮玉顾不得疼痛，复又调动全身法力去支援柯烨，天魔大阵已然结成，巨大的力量拽拉着盘古，盘古不甘心，仍旧在硬撑。
　　“我可是上古神祇，你们竟然都想让我死！”盘古周身爆发出强大的灵力，灵气卷动他的长发、衣摆，怒骂，“一群蝼蚁！”
　　阮玉道：“死去的人就应该长眠，像伏羲，像女娲，你也应该和他们一样，永远被埋葬在鸿蒙六境中！”
　　盘古挣脱不了天魔大阵，他冷眼扫视了阮玉、柯烨等人，随即柄上两指，口中默念几语，手中斧子赫然爆裂，强大的法力将已然成形的天魔大阵击得粉碎。
　　场上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呛出一滩血，气脉于瞬间紊乱。盘古的衣袍碎裂，眼耳口鼻都渗出血来。
　　“阵法……已破，法器已无，你们还有……何招？！”盘古踉跄站起身来，得意在他脸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一手抓一人，轻而易举地捏断脖颈，此时此刻，他就像那三界最强之人，而其他人都成为了蝼蚁，成为了他轻轻一捏便会惨死的蝼蚁。
　　众人被适才爆裂的灵气震得头晕目眩，半晌站不起身，阮玉无力地揉着眼睛，想要揉去那些重影，想要看清盘古手上的人是谁。
　　月白色的宽袍沾染了诸多鲜血，银白色的长发铺散而下，是罗川，罗川被盘古掐着脖颈高举半空，他痛苦地挣扎着。
　　“放开……放开罗川！”头疼万分，鲜血呼脸，不知是鲜血流进了眼眶，还是适才爆裂的强灵冲击了眼睛，阮玉眼前是一片血红，“放开他！”
　　阮玉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盘古拂手便将人打开，阮玉重重地摔倒在地，翻滚数周才停下来。
　　“我杀了那么多人都不见求情，怎么一准备杀他，你就着急了？”盘古饶有兴趣地看着阮玉，又收回目光打量着罗川，嗤道：“的确生了一副好皮囊，可惜，马上就要香消玉殒了。”
　　盘古陡然发力，罗川吃痛，于瞬间变成青龙，利爪扎进盘古的手腕里，猛然一拉，撕下他手腕的肤肉。
　　盘古痛得愤然一扔，坠地的罗川蜷缩起长长的龙身，他大口喘息，脖颈间锥心刺骨的疼痛叫他心惊胆战。
　　“罗川！罗川！”阮玉自己头破血流，却什么也顾不得，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他将人搂在怀中，“你怎么样，脖颈怎么样？”
　　阮玉十分焦急地去察看罗川的脖颈，生怕这白皙的脖颈被盘古捏断了，从未想过罗川若是死了，也不敢去想罗川若是死了……
　　罗川强行咽下那一口快要吐出来的血，想起身帮忙，奈何这身子怎么都动不了，无力道：“暂且死不了。”
　　盘古站住脚，仰天长叹一声，“就这样结束吧，本神……累了。”
　　盘古聚灵，想要给众人最后一击，罗川突然大笑，这一声笑好没来由，倒叫盘古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盘古蹙眉，“你笑什么？有何可笑的？”
　　罗川道：“我笑你啊，你当真很可笑。当年长真善淮因为一己私欲而害你身死，你斥责他神道不正，杀孽深重，如今你又何尝不是，神道不正，杀孽深重。我看惯人世间的恩怨爱恨，情仇嗔痴，当时只觉得人性复杂，若是稍加修行，便不会如此。现在，我瞧着这三十六清境，我瞧着那人间，便觉得以前的想法多么可笑，说到底，神祇除了会些法力之外，和凡人根本就没有区别。你我是神祇，你我却又不是神祇，盘古大神，你的内心深处堆积着怨恨，你心中不快，所以想用此法来泄愤，对不对？你觉得和长真善淮有关的人都必须死，可是看见其他人求你饶恕时，你觉得不满，认为他们不听你的话，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所以你才想将人杀干净。”
　　“你很聪明。”盘古的脸色极为不自然，不知道他是愤怒还是坦然，“我恨，我怨，我恨长真善淮杀我，我怨凡人无知忘我。我看见人间有很多庙宇，里面供奉着许多神官，有伏羲，有女娲，有天帝，还有那么多神阶低下之人，独独没有我。世间凡人千千万，缘何没有一个人愿意供奉我？神界神官千千万，他们连末等神官都能供奉，却不肯供奉我。”
　　盘古此时显露出少有的愤怒之色，“是我开天辟地，是我撑起了三界，最后却无一人记得我。若换做你，你心中会没有怨言么？你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我们除了会法术之外，其他与凡人并无不同。”
　　盘古顿了须臾，恍如大梦初醒，“不过没有关系，我会重新建立一个三界，我会摒除一切杂念，到那个时候，每一个人都能安居乐业，每一个神都会六根清净。”
　　罗川大声反驳，“这三界中没有谁能够做到六根清净！”
　　“我可以！我是神，我是盘古，我是这三界正道！”盘古的脸庞开始扭曲，他极度愤怒，迫不及待地想要毁去眼前这些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毁去这个令人生厌的三界，“只要杀了你们，我便能够重新建立三界！我便能够让所有神做到六根清净！”
　　盘古在咆哮，咆哮的余音还未停止，他便轰出数掌，洛胤、洛胤、长真横柏等人不约而同地出手抵挡。
　　阮玉欲动，罗川拉住他，吐出龙珠交给他，“再结一次天魔大阵，我尽数修为都在其中，它可以撑起天魔大阵。”
　　阮玉咬牙，接过龙珠，再度以血勾画天魔大阵，洛胤、洛胤、长真一帆三人亦祭出龙珠，四颗龙珠汇聚到一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时，一个晶莹剔透如同冰晶的灵珠靠近阮玉，阮玉顺势看去，竟是林欢欢。
　　林欢欢露出九条雪白的尾巴，咧嘴一笑，“这可是我最后的东西了。”
　　“多谢！”阮玉继续勾画天魔大阵，须臾，天魔阵成，他呵然一推，天魔大阵再度困住盘古。
　　阮玉几乎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天魔大阵中火光飘飞，盘古拼命挣扎，挣扎着想要离去。
　　“我是神！我是天道！”盘古被天魔大阵卷入其中，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仍在众人耳畔回荡。
　　阮玉拼尽全力将天魔大阵推入孽海六境之中，张凌带着其他人忙不迭地支起一方结界。
　　阮玉踉踉跄跄地走到罗川身边，将人搂在怀中，有很多话想说，嘴巴一张开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缓缓道出一句，“阿川，我们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