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实现奶制品自由》不枉时

4、004

　　颜含诗接过纸笔，铺在缺了一条腿的桌子上，笔尖在粗糙的纸面上划过，不消片刻，便将和离书写好了。

　　颜崇全程只敢无能狂怒，因忌惮奶牛，连靠近都不敢。

　　颜王氏也是铁了心，垂着眸子只当他不存在。

　　颜崇一开始还压着性子试图沟通，到最后也全然怒了，本性显露无疑，“颜含诗，自古至今就没有女儿给写和离书的规矩，老子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颜含诗放下笔，吹干纸上的墨，头也不回道：“自古至今也没哪条规矩说女儿不能代写和离书。”

　　说完，她又道：“你不收也没关系，反正只要有我在，你就再也进不了这个家门。”

　　颜含诗将手中的和离书直接扔到他身上，也不管他作何反应，做了个请的姿势，“现在请你离开。”

　　颜崇还是不敢相信颜含诗居然如此绝情，颜王氏也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默许颜含诗的举动。

　　他不甘心道：“凭什么？这是我家，老子就要在……啊痛痛痛，颜含诗，你要干什么？”

　　他还没说完，手腕就被颜含诗擒住，也不知她如何用的力气，他整个手臂都酸疼。

　　颜含诗直接拽着他将他扔出了门，又快速关上。

　　“颜崇，你来一次，我就打一次，就算落下不孝的名声，我也照样，不信你就试试。”

　　她直接撂了狠话，原本门外还有动静，过了一会，就完全安静了下来。

　　颜含诗抿了抿嘴，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颜王氏垂眸不语，沉默地走进屋里。

　　小妹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阿姐，阿娘怎么了？”

　　“没事，让阿娘自己静一静，如儿乖，不要去打扰阿娘，好不好？”

　　小姑娘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现在，颜崇走了，最要紧的便只剩下那五两银子的欠债。

　　而且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

　　颜含诗叹了口气，看来，只靠卖牛奶是不行了。

　　“系统，我要是卖奶制品，能获得积分吗？”

　　【可以的，宿主。】

　　“那便行。”

　　颜含诗出了趟门，去买了些白糖和柠檬回来。幸好现在恰是柠檬成熟的季节，不然还真不好办。

　　她将处理好的新鲜牛奶下锅，保持温热，待时候差不多了，加入柠檬汁，静静地等待了近四个时辰。

　　期间，她又将剩下的牛奶挤出来，给阿白添了些草料。

　　颜王氏终于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她看着忙前忙后的女儿，骤然心疼，“诗儿，那五两银子我们该怎么还？要不阿娘去城里找份短工。”

　　颜含诗拿筷子挑了挑，确定牛奶已经分解完成，才倒入了少量的盐。

　　“不用的，阿娘好好休息，赚钱的事，交给女儿就好。”

　　她取来纱布，将分解好的牛奶倒进去，用力挤压，沥出水分。

　　颜王氏从未见过，也帮不上什么忙，她惭愧道：“要不你教教阿娘怎么挤牛奶吧，阿娘也想帮忙。”

　　颜含诗笑了笑，“好啊。”

　　她找了重物压在纱布上面，将剩下的牛奶放好，准备明天先卖了牛奶，再进京找食馆合作。

　　颜王氏上手很快，颜含诗只演示了一遍，她就记得七七八八。

　　等所有事都做完，已经过了三更天，她倒头就睡。

　　.

　　第二日清晨，颜含诗还是早早地起床，因一部分牛奶被她拿去了做奶酪，能拿去直接卖的，只剩下两桶。

　　今天的人比昨天要多，老赵哥也在，他似乎没什么急事，盘腿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和颜含诗聊了起来。

　　“小丫头，你这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牛乳？味道是真的好，不是我说，你这价格卖得太低了些，就算一百文一碗，也会有不少人买的。”

　　颜含诗将木桶搬上推车，垂眸笑了笑，“我要是卖那么贵，老百姓就喝不起了。”

　　老赵哥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对了，赵大哥，京城的食馆你了解吗？哪几个名声比较好？”

　　“这个你还真问对人了，要说这味道嘛，当属最有名的福楼食馆，只是那里的餐食都贵得很，我也就去过那么一次。你若是去，还是望云居比较合适，那地方比较偏，人也不多，但东西是一等一的好吃。”

　　老赵哥又说了好几个地方，颜含诗默默听着，最后道了声谢：“多谢赵大哥了，赶明儿个我给你盛一大碗。”

　　她与老赵哥作别，一路打听着找到了福楼食馆。

　　要合作，首选自然是食客最多名声最好的。

　　那是一处二层的小楼，坐落于京城繁华的中心地带，此时正是饭点，食客络绎不绝。

　　食馆里人满为患，只能看到小二忙前忙后的身影。

　　许是她身上穿的粗制麻衣太过扎眼，店小二只匆匆看她一眼，便各忙各的，全然无视她的存在。

　　颜含诗拦了好几次，才叫住了一个伙计，“劳驾这位小哥，可以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吗？我想同他谈点事。”

　　那伙计将她上下打量一圈，一脸嫌弃，“就你？我们掌柜的不接待乞丐，要乞食到别出去。”

　　颜含诗皱了皱眉，心中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我找你们掌柜的真有事。”

　　伙计却已经没了耐心，他推搡着颜含诗，想要将她轰出去，“快走快走，没看见正忙着呢吗，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颜含诗本就不是心气好的人，一来二去间脾气也跟着上来，她一把抓住那伙计的胳膊，用力向后扯，膝盖向前一顶，眨眼的功夫，人已经被摔到地上。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好好同你讲话你不听，就也不要怪我不客气。”

　　两人的冲突惹来食客们的围观，连二楼包厢里都有人探头向外张望，众人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在看热闹。

　　伙计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力气竟这么大，他从地上爬起来，刚要还嘴，掌柜便闻声赶来，他眯着小眼睛，沉着一张堆满肥肉的脸，“怎么回事？”

　　伙计张口就告状，他指着颜含诗，“掌柜的，这里有人闹事。”

　　颜含诗没有说话，平静地望过去，若是福楼食馆的掌柜是个蛮横无理之人，她想，自己也没有和他合作的必要了。

　　颜含诗在打量掌柜的时候，掌柜也在打量她。

　　只见这姑娘一身粗布短衣，手里稳稳当当地托着小竹篮，只是随便站在那里，也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气质，全然不像是农家女。

　　掌柜剜了那伙计一眼，对颜含诗道：“姑娘若是有事，不妨上楼说。”

　　颜含诗颔首，从伙计旁边走过，随掌柜上了楼。

　　掌柜带她进了最靠里的一间包厢，人声被隔绝在外，掌柜问道：“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

　　颜含诗微微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想同掌柜谈一笔买卖。”

　　她将小竹篮放在桌上，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将切得齐整的奶酪露出来的一瞬，整个包厢里都充斥着浓郁的奶香味。

　　掌柜经营食馆多年，自然认得这是牛乳的味道，只是从未见过如此浓烈的，他来了兴趣，“姑娘，这是？”

　　“这是奶酪，是用牛乳做的，掌柜可以先尝一尝。”

　　“姑娘是从哪里得来的牛乳？”掌柜疑惑问道，他看着颜含诗的一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得到牛乳的样子。

　　颜含诗却不欲回答，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义务，“我自有我自己的方法。”

　　掌柜听出了她的意思，也没多追究，他唤来伙计取了刀，切下一块来放入嘴中，细细咀嚼。

　　小小的一块奶酪入口，奶香味顺着味蕾遍及全身，浓郁又不腻口，还带着恰到好处的酸味，以及一丝丝咸。

　　掌柜的小眼睛亮了亮，忍不住又吃了一小块，赞不绝口，“这味道，好极了！姑娘可否将这方子卖给我，你开个价。”

　　颜含诗摇了摇头道：“我这方子是不卖的，何况，我就算卖了，掌柜要去哪里弄来这么多牛乳。”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这六小块奶酪，可是用了我整整三斤的牛乳。”

　　“三斤？”掌柜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他们食馆的一些菜品有时候也会用牛乳来调味，虽顶大就是一两小勺，但每次都会卖出天价，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牛乳的珍贵。

　　“姑娘，你这牛乳，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难不成她掌握了什么渠道，如果他得到了，还不得赚翻了。

　　颜含诗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她避而不答，“我每天可以给你提供十二块奶酪，每块以一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你，掌柜觉得怎么样？这买卖不亏。”

　　掌柜沉吟片刻，看来，想要从她口中得知牛乳的来源，是不可能了，倒不如从长计议，先应下来再做打算。

　　“可以，但姑娘的奶酪只能供给我们一家。”

　　“没问题。”颜含诗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她本来也没打算再去别家，将奶酪高价卖出，只是为了应付欠债的无奈之举，她的最终目的，可是要让牛乳惠及百姓。

　　“我也有个条件，奶酪的价格不得高于三两银子，否则我们的合作便终止。”

　　人性贪婪，如果他将奶酪价格炒得太高，自己后续的计划就很难施行。

　　听了这话，原本和善的掌柜，脸色突然变了，他本就因颜含诗不告知牛乳的来源而心中不快，现下更是不悦，“姑娘，你这就不地道了吧？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这整个京城，就没有哪一家敢收你这奶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