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夏》沙陌

63、第三十一章 赴美

　　出门的时候，我对洛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笑笑，然后说了一句“那我走了”算作是道别。
　　他也没送我，就这么一个人一直坐在沙发上，听见我的告别，也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一切都那么风平浪静……又都那么暗涛汹涌……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可以想太多，转身就直接出了门，离开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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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加长礼宾车已经停在外头了。正午的日光倾泻而下，碎在我的肩头。没有了洛肖在我身旁撑起的伞，我感觉光线是那么那么的刺眼……
　　车子停在一片树荫底下。站在车旁的侍者在我离车还有5米样子的时候就为我拉开了车门。我步调不变地走过去，俯身，在一地的日光斑驳中上了车……没有回头，尽管，自己是那样清晰地听到了身后那声微弱的恍如只是幻觉的，几不可闻的喃喃——
　　“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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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一路行驶。
　　我和洛姨在车内的一路静默。
　　我知道她是有话想和我说，可是，既然她不开口，我也没有去挑明的意愿。在坐上车子之前，我很压抑，心里很乱；可是，在真的坐上了车以后，感觉到车子开了以后，我反而静下来了，静的什么话都不想说，什么东西都不想去想。
　　“初晴。”许久的一阵沉默过后，洛姨最终还是开了口。
　　“恩。”我睁开闭着的眼睛，应着她的话。
　　“呵呵，”洛姨顾自一笑，自语一般开口，“看来我是错估了你在肖儿心里的位置啊……”
　　我不说话，静等她的下文。
　　“我没想到，为了你，他竟然会和我动手。”洛姨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我带他带了10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子对我。”
　　“在洛肖心里，洛姨你的地位是没有人可以代替的，我也不可以。这次，只是他一时冲动而已。”我看着她脸上的那么失落和黯然，有些不忍。洛姨对洛肖是真心真意的关爱，就算是她站在米拉那边，我也不怨她。因为，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她，我也会选米拉，而且，做得可能比她还不留余地。
　　洛姨惨淡一笑，垂下了眼，没说什么。再不见了我初见她时的意气风发。
　　我心下有些触动，却也不愿去多想，于是别开了眼。
　　忽然，洛姨的眼光落在了我的左手腕上，有些含义不明地一笑，伸出一只手就把我的左手拉了过去，指尖拂过闪着柔和光泽的链身，微叹出一口气：“它也选了你啊……”
　　我没出声，目光随着她落到“紫色郁金香”上。脑海里瞬间就翻涌出层层叠叠的关于那个晚上的所有记忆，那片如梦如幻的粉红蔷薇，那差点就将我淹没的714朵姬百合，那身在午夜零点前三分轻扬在我别墅门口的黑色衬衣……
　　“拿下来吧。”洛姨的忽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这条链子太惹眼了，会暴露你的身份的。”
　　我微微一愣，随后惊讶：“可以拿下来？”传言不是说洛肖的祖母到死都没人能把这链子从她手上解下来吗……
　　“恩，你既然带得上它，就解得下来。而且，也只有你解得下来。”
　　我惊了一下，不过随即就又平静下来了，这链子已经够玄乎的了，再加上这点也不算什么。
　　“先拿下来吧，我替你收着。等你回来了再还给你。”洛姨淡淡开口。
　　我听着她的话，慢慢就皱起了眉头。洛姨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答应过洛肖永远都不拿下来的……
　　“在我见到洛肖前还给我，可以吗？”我权衡了一下后，选择隐瞒洛肖。
　　“好。”
　　于是我也没再多说，右手手指轻轻移到链子上，果然，没费多少力就把它解下来了。交到洛姨手上后，我揉了揉自己空荡荡的手腕，抬眸：“洛姨，我有点困。”
　　洛姨把紫色郁金香收好以后，对上我的眼，点了点头。
　　我微微一笑，侧过头，闭上眼，凉凉的眼泪沿着眼角无意识地流下，打湿了耳侧有些凌乱了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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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宾车。飞机。轿车。
　　再一次彻底陌生的环境。再找不到一丝丝心安的气息。
　　我被安排在了波士顿郊区的一栋小洋楼里，离一个教堂不远，很静。
　　洛姨打来过一个电话，寒暄了几句以后就婉转地告诉我要记得不要违背了和公主的约定。
　　我听完她的话暗自觉得有点好笑，如果不是为了和她的约定，我来这儿干什么？
　　挂了洛姨的电话以后，我没有离开，而是又轻轻按下了一串熟悉得不能不能再熟悉的阿拉伯数字，没有拨出去，只是抱着膝盖蹲在电话机旁边对着那串数字微笑——
　　“洛肖，我到了。”
　　五个字出口，整个脸已然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