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内普教授》棘野繁星

46、菲利普·普林斯

　　“西弗，你在做什么？”

　　哈利在我打开工具箱的时候就站到我身边了，却只是瞪着眼睛看我把汽车一点点拆开，直到再怎么踮脚也看不到掀起车前盖的车头，才扯扯我衣服。

　　“给这个辆车做些改变，”我看着手上的机油罐子，“哈利，离开一点，小心别被溅到。”

　　“哦，”哈利用力点头，一扭身跑进屋子。

　　呃，他闪得还真够远。

　　五分钟没过，一米多高的小家伙环抱着比自己还要高半头的红木椅子一步步挪了出来，小脸因为用力憋得通红。

　　这是做什么？总不会是给我休息的座位吧？我挑了挑眉，看着他折腾。

　　“呼~”哈利把椅子放下，先对我笑了笑，迈动小短腿爬上去站好，正好足够看到我在做的事情。

　　“……很有创意，”我继续埋头研究车况。

　　拘于手头材料和工具的限制，我能对这辆车做出的改变不多，但是哈利兴致盎然的询问弥补了我的郁闷。

　　“这个是什么？”
　　“传导器，哈利。这个部件主要用于……”

　　“那一圈圈的线是什么？”
　　“是电路，可以用来……”

　　“这个钢管是做什么的？”
　　“哦，这个用处不大，但也不能缺少。它是……”

　　等我把基础汽车结构粗略讲述一遍，用一道“清水如泉”解决手上的油污，哈利已经捧着脸看那辆越野AX9。

　　“西弗，汽车好有趣，也许比过山车还有趣。”

　　我点头，“速度的感觉确实不错——你喜欢过山车？”

　　小男孩红了脸，“呃，我没坐过，但是达力说那很刺激，科林也这么说，应该，很有趣吧。”
　　那张渐渐红润起来的脸上透出一丝向往，不太浓，但确实存在。

　　“下周末。”

　　“嗯？”

　　“我们去游乐场，下周末，”我想了想，“哈利，你介意邀请科林吗，或者你的其他朋友？”

　　“真的可以吗？”看到我点头，那张小脸透出明显的欢喜，“我想邀请科林还有德拉科，其他人，就算了……”

　　哈利脸色黯淡了一下，他是个善良安静的孩子，但对人的情感却很敏锐。看来除了科林，米格尔顿小学还没有人因为真正的喜欢对他伸出手。

　　无妨，一个连的酒肉之交也比不过一两个生死兄弟。呃，我是说，交际广泛不如有一两个挚友。科林的热情和德拉科的真诚很适合哈利。

　　“没问题。哈利，明天我要外出，萨沙会照顾你。”我把工具收好，盒子盖上，洗干净的手伸到哈利面前。

　　“哦，”哈利的小手温顺地握上来，在我们进屋前忽然开口，“西弗，是不是跟霍恩一起？”

　　“你说明天？没错，我们要去拜访一位长者。”

　　哈利没有抬头，声音也闷闷的，“哦——”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下子心情低落，“要我带礼物吗，哈利？”

　　小男孩抬头瞟了我一眼，目光里的委屈那么明显，有那么的莫名其妙。“随便！”挣开我的手跑进自己的卧室。

　　“哈利怎么了？”霍恩正好路过。

　　“不知道，”我回忆着刚才谈论话题，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朋友太少而伤心？可是又不太像。儿童的心理，女人的年纪，果然是人类世界两大不解之谜。

　　清晨的阳光和微风都显示这是个好天气，从置办衣柜以来我第一次在这件家具面前耗费了二十分钟，才自嘲地扯出一件黑色袍子。

　　巫师袍的样式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种，以我对普林斯的有限了解，他不会重视外表超过内在。

　　刚走上楼梯就看到哈利仰着头看我，这孩子今天起得倒早。

　　“早上好，哈利。”

　　“早上好，西弗！”哈利在凳子上甩了甩腿，肯定地点头，“你今天很帅。”

　　“……谢谢。”不过是带他飚了次车，这孩子对我的好感度就逼近满值了？哈利真是好哄啊。

　　不过我对这身打扮也相当满意——传统的正装长袍、体面的素织布、稳重的黑色，没有什么打扮比这些更让一位纯血家族的老人更满意的了。

　　“西弗！”院子里传来霍恩的声音。

　　“走吧，哈利，我先送你去隔壁。”

　　哈利把书包背上，闷不作声地任我牵起手，脸色还是很失落。

　　萨沙一身精神的短衣短裙，袖口、领口和下摆各有一层荷叶边，柔软的银发披散到腰际，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
　　“早上好，斯内普先生、哈利。”

　　“早上好，萨沙。哈利就拜托你了。”

　　萨沙认真的表情明显是把我的话当成任务了。

　　她家主人倒是干脆，“走吧西弗。那个，我想，菲利普大师是个传统的巫师，我们就不要用麻瓜的代步工具了吧。”

　　我故意扬了下眉，在他忧虑的目光中停顿几秒才说，“有道理。”

　　霍恩松口气，试探着问，“那么，幻影移行？”

　　“可以。”我还没抽出魔杖，右手背就被一只小爪子搭上了，“哈利？”

　　绿眼睛男孩气呼呼地瞪着自己的手，仿佛那只手抓住我只是自作主张，“你……早点回来！”

　　目光闪躲，声音弱弱，语气倒有几分坚定。

　　“当然，”我顺势拍拍他肩膀，转身就见霍恩撇了撇嘴，一脸不以为然。

　　“那么哈利，晚些时候再见，”我看到那双绿色眸子里的不情愿淡去一些，“幻影移行。”

　　同样的咒语在身边响起，短暂的天昏地暗之后我们已经站在一条古老而衰颓的街巷中。这里的街道显然很有年头，身边的建筑带着本世纪中期的风格，青石板道路磨蚀得有些光滑，远远近近的建筑无不带着繁复的纹饰雕花，有些房屋还看得出曾经的荣光，但也有不少看上去已经败落。来往的人不多，都穿着在巫师中也称得上古典的服装，步履稳定神态庄重。不算明朗的阳光下，整条街道似乎也泛着旧时光的沉淀气息。

　　“这边，西弗，”霍恩略一辨认，带我向一个方向走去。

　　我跟着霍恩走到一处院门前，看着霍恩用魔杖在木板门上敲了敲。

　　两米宽的大木门吱呀呀地展开，在浓重的雾气之间，一条平整的小路延伸到我们面前。

　　“魔法阵？”霍恩看了看两米外就只能看到一团白、却完全没有溢出到木门范围外的雾气。

　　“没错，”我只瞟了一眼，就确定制作者在魔法阵上的造诣远超过我，“走吧。”

　　我们要拜访这里的主人，不是来研究魔法阵。

　　“回去的路看不到了，”霍恩低声开口，这时我们刚踏出五步。

　　那又如何？我们是来做客的。我用目光表达出意见，毫不介意地继续迈步。

　　霍恩似乎叹息了一声。

　　在迈出第七步时，我对眼前的魔法阵已经有了判断。跟我在家里设置的纯防护魔法阵不同，这里的魔法阵集迷惑、驱逐麻瓜和防护的功能于一体，并且会随着进入者的位置产生相应的变化。可惜我虽然能判断出它的性质，却没有能力找到它的运行规律。

　　“要走到什么时候！”霍恩看着旁边的白雾抱怨。

　　梅隆先生，我们进来还不到半分钟吧，咦？“霍恩，你的抱怨很及时。”

　　小径尽处，一位穿着灰色巫师袍的老人，目光复杂地看着我。花白的头发梳理整齐，跟艾琳一样的灰色眸子也同样冷清，表情淡漠下巴微昂，嘴唇抿得很紧。

　　“嗯？”霍恩顺着我的目光往前看，有些尴尬，“啊，菲利普大师！劳您久候，我是霍恩·梅隆。”

　　“很高兴见到你，梅隆先生，”菲利普对霍恩点了下头，转目继续盯着我。

　　“真抱歉，居然忘了给您两位介绍，”霍恩踏前半步遮住菲利普的视线，轻快地笑着，“菲利普大师，这是我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对魔药很感兴趣。”

　　“菲利普先生，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见到您非常荣幸，”我在心底默默加上一句，你好，外公。

　　菲利普又盯了我几秒才说，“你好，斯内普先生。”

　　他很快转过身去，“两位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