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惊闻魂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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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霍恩已经清醒，可是进到屋子里才发现，刚才还平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人已经翻了个身，手脚并用地环抱着原本枕着的枕头，被子掀翻一半，剩下的一半刚好盖住了头。只有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和一点棕色乱发，透过被角露出来。
这姿势跟哈利四仰八叉的睡姿没什么两样嘛！难道说霍恩还有一颗儿童的心？
我在心底寒了一下，放下茶抽了张纸，拿起笔筒里的铅笔开始涂涂写写。新车试驾感觉不错，可以该进的地方倒也不少。
“制动系统已经很完善，但是新车有磨合期，与其浪费时间磨合不如只把关键零件处理一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油箱和排气系统还可以再改进，这种外壳是本型号能稳定运行的最高的标准配备。但我记得一种马达可以缩短起步距离，找得到还是换了好。车是拿来用，又不是拿来看。”
“内循环系统还没测试，基本的空调照明功能应该不用换，不过全封闭车厢和圈状循环空气系统……”
“防弹玻璃……”
“内置监控系统……”
“……”
“西弗。”
“嗯，”我正构想自己想要的车辆想得不亦乐乎，随手写出一堆配置再逐个取舍，只用余光瞄了瞄霍恩。
“醒了？旁边有茶。”看上去还没清醒……
“唔，”霍恩迷蒙地看了看我，重新把头缩进被子里，过了几秒又陡然冒出来，瞠目结舌。“西、西弗？”
“是我，”我在纸页右下角写上暂定，叠拢收好才转向他，声音里忍不住带出点笑意，“感觉还好吗？我这里没有专门治晕车的魔药，如果确实很难受，我建议你试试宁神药水。”
霍恩僵着脸看了我几秒，又飞快地看了看四周，低下头死盯着身上盖的被子，好像要用目光给被子穿个洞似的。
我顺着他目光瞄了几眼被子，干净柔软，色彩和样式都是普通家居产品，清洁程度绝对在水准之上，霍恩那种看蛇的眼光是什么意思？难道……
“你有洁癖？”
“没有！为什么这么……”
霍恩摇头否认，然后脸上的疑惑转成恍然，“我只是有点惊讶，你竟然会让我睡到你的床上。我本以为，你会把我直接打包扔到隔壁花园让萨沙签收。”
“毕竟是我做错在先，我没想到你对速度的承受能力有限，抱歉。”霍恩看起来那么健康，对速度的承受能力却还不如哈利，人的身体素质还真不能简单地用强壮与否划分。
霍恩眼中闪过一抹余悸，苦笑道，“只要别再有下一次就好。西弗，真想不到你会喜欢这种活动，这叫什么来的？飞车？”
“飙车，如果你说的是以高速驾驶车辆的话。还有，我并不喜欢飙车，那种速度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飙车，我只是在——”
我努力搜索合适的措辞，“体验速度。”
将车速提到极限——自己控制能力或者车子性能的极限，原本被无趣现实麻痹的大脑和身体会完全兴奋起来，热血沸腾，心脏有力地跃动。极限速度会使最微小普通的事物拥有强大的杀伤力，稍不注意就会车毁人亡，游离于生死之间的感觉让我着迷。
只有那时候，我才真切的感觉到自己活着。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区别！”霍恩没好气地说。
“抱歉。”
我没打算告诉他，他所以为的“极限飙车”只是我的试驾。要最大程度发挥出我的速度，那辆从头到脚透着标准化生产的小车怎么承受得起？况且体验速度我自然会选专业的跑道，影响公共交通会被人不齿不说，自己也不可能发挥完全。
“霍恩，我记得你有时要说的？”
霍恩把被子团了团，就着床头靠上去——他倒是毫不客气。“西弗，你跟菲利普大师已经约好见面了？”
这不还是你牵的线吗，“明天下午，普林斯庄园。”
“我陪你去。”霍恩脸色严峻，“这样万一有什么事，我还可以帮上些忙。”
我忍住摸摸他额头的冲动——你发烧了吧。
“不用了，菲利普先生只邀请了我一个，倒是哈利，能麻烦萨拉照顾一下吗？”
就算我和菲利普·普林斯之间有些纠结，这也是一次半公开的会面，至于像战争中两国领导密谈一样吗？
霍恩扬了扬眉，用很像卢修斯的夸张语气说，“可我正好有事想请教菲利普大师，很重要的事。”
“那我改天再去，我马上给菲利普先生写致歉信。”给你们让时间好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恩瞪着我好像我强抢了他家萨拉，半晌才咬着牙说，“多谢费心，不用了！”
咦，你一直强调不能耽搁不是为了让我换时间？
“你问的事情很重要吗？”
霍恩冷哼起来居然也有些威慑力，“事关那位大人，你说重要吗？”
我心中一凛，“你又收到什么消息了？”
霍恩推开被子站起，挑剔地环视一圈，“在这里说？”
喂，你凌乱的发型、衣服上的皱折和脚下的拖鞋跟这个傲慢表情完全不配好嘛！
我挥了挥魔杖唤醒卧室里的防护魔法，抽出羊皮纸变出小谈判桌，“可以了。”
“你总让我吃惊，西弗，”霍恩嘴上说着吃惊，毫不客气地坐下，手上无意识地转着魔杖，“这几天我一直努力跟各种魔药师打交道，你猜如何？有人告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与魔药有关？”
“事实上，与黑魔法有关；你知道的，那位一直致力于永生。”
“确实，”身为那位的心腹多次接触，我自然感觉得到，比起所谓的“贵族利益”，那位心中更在乎他自己的利益，尤其是生命长度。
而这，也是我最终放弃效忠之心的主要原因之一。既然他做不到他所应允的，我当然可以取回我曾承诺的——
我的，忠心。
而现在，我要靠自己的心和魔杖，完成我曾寄望于他的理想。
“所以，他从某位魔药大师口中偶然获悉一种魔法能够让人永生，之后就把全部精力投入这种魔法的准备之中，也就没什么离奇的了。”
“为了永生？真荒谬！巫师也是人类，怎么可能拥有永恒的生命？”我摇头感慨他的不智，也为自己曾经殚精竭虑效忠于他感到苦涩，“那么，后期他混乱的决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想是的，”霍恩耸耸肩，又感慨道，“欲望使人疯狂，西弗。当初我之所以坐视那些人夺走梅隆庄园、自己隐藏起来，其实也有担心黑魔王把矛头对准我们梅隆家的原因。黑暗君主是伟大的领袖，假如他不是被永生迷晕了头，现在的巫师界是什么状况真是难说。”
“总之，我们所有食死徒曾经全心效忠的君王，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放弃了他的理想，也放弃了他的下属。”
从理智上我接受这个说法，但感情上难免受挫，语气中带怨气也不再掩饰。
“西弗。”
“霍恩，”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忍住涌到唇边的鄙视不屑——即使要迁怒，对象也不能是一直关心在乎我的霍恩，“告诉我，那个把他迷住的无稽黑魔法叫做什么？”
“……魂器。”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抓起茶杯灌了一口，放下杯子时才感到自己在颤抖，“他分裂了自己的灵魂？那么后期坐镇指挥食死徒的是……”
“主魂，分裂之后性情诡异的主魂，”霍恩犹豫了一下，“根据我收集到的信息，那位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制作魂器，所以他青年时期的英明果决逐渐变成后期的狂暴易怒，惩罚不断加重，性格越发多疑，还有许多错误决策。”
莉莉微笑的脸划过我的脑海，我听到自己声音涩然，“比如预言时的失败？”
“只是有可能。”
我深深吸了口气，“他，已经不值得我追随。”从这一刻起，这位曾得我全心效忠的大人在我心里的地位彻底坍塌，我因“背叛”产生的晦涩歉疚终于烟消云散。
霍恩耸肩，“我以为你早已确定这一点。”
我抿了抿唇，“好吧。黑魔王制作了魂器——或许不只一个，可这跟菲利普先生有什么关系？”
“那位告诉我黑魔王打算的先生说，普林斯家族书库里有一本笔记，记载着可以克制魂器效果的魔药配方。”
“梅隆家不也有灵魂药剂？根据灵魂药剂应该可以反推出克制魂器的药剂吧。”
“可是，有现成的完整配方，我们为什么要勉强自己？”霍恩眨眨眼睛，表情是无辜的不解。
“……好吧，明天一起。”
“我马上给菲利普大师写拜帖！”
我不想再看那张脸上的得意，转身出门。
“喂，西弗你去哪儿？”
“检修新车，今天的试驾不错，但还有些地方需要磨合。”
“呃……好走不送。”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惊闻魂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