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掉的想念》浣竹锦

4、第四章

　　“太过分了啊！”郝今希在一旁大骂：“去和老师反应！说什么都不能忍！”

　　张骐福又轻咳几声摇摇头：“我不想声张了，还好你们相信我。”

　　刁惜忆愤愤不平，说起上次小测，她倒是确实看见张骐福和隔壁班女生在门口激烈讨论了些什么，但真是没想到是这样。

　　“但是……”郝今希还不死心，想继续说。

　　“哎算了吧，众口难调，就算我和老师反应了，但语言是无形的，她们可能还会更过分。”

　　“……好吧。”

　　郝今希看着路灯照应的影子，像张牙舞爪的野兽。

　　一连几天无事发生，今天出了大大的太阳，体育课还有阵阵清风，这简直是最快乐的时候。

　　队伍解散后刁惜忆和郝今希带着张骐福跑到操场后面的主席台子上坐着，风很温柔，吹到脸上好像隐隐嗅到了青春的味道。

　　“等我长大我一定要当律师，让造谣的人得到惩罚。”张骐福望着远处，语调有些沮丧。

　　刁惜忆拍拍他的肩：“肯定会的，造谣的人都会烂嘴巴。”

　　张骐福看向她们俩：“还好，还好你们没有听信谣言。”

　　“我们都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啦。”

　　下课后张骐福去办公室抱作业，刁惜忆和郝今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回教室。

　　打篮球的少年还在挥洒汗水，她们额前干燥并无热意。

　　“真的服了，我昨晚放学回家看到一只猫咪在路边坐着，我唤了两声结果你知道它怎么了吗？它‘汪’了一声！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猫咪的狗子啊！”

　　突然有两个别的班的同学聊天的声音飘过来，两人听见后都被她魔性的嗓调逗笑，吵闹着回到教室。

　　欢乐过后枯燥的数学或许没有人可以静下心去学，安静的课堂在阳光下一点点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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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会报名正式开始，男同学女同学都积极来参加。”

　　刁惜忆班里男生倒是很积极，男生栏目一天就满了，但女生栏目就显得有些可怜，刁惜忆觉得自己身体素质也还好，就想拉着张眠音郝今希和皮思伶她们报个。

　　但张眠音明确拒绝，皮思伶犹豫了一下也狠心拒绝，只有郝今希报了个两百米。

　　刁惜忆想来想去，一来是郝今希平常就有锻炼身体力量的习惯，所以爆发力相对好一点。

　　刁惜忆爆发力稍微逊色，八百米却不一定能撑下来。

　　所以刁惜忆手指一划，勾了一个四百米。

　　她刚从班长位置走出半步就被一个身影挡住去路，她抬头看去就发现刘聿闻侧头看她。

　　“怎么了？”她问。

　　“你报了什么？”他笑着有卧蚕弯弯。

　　“一个四百米。”

　　他突然弯弯腰：“四百米？”

　　“对啊，你报了什么？”刁惜忆不动声色悄悄后退一步。

　　“一千米和跳远。”刘聿闻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四百米你能跑下来吗？”

　　刁惜忆一拧眉：“看不起谁？”

　　他却笑开，缓缓直腰：“没有没有，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再说跑不完也有我陪着你。”

　　刁惜忆轻咳一声，扒他一下：“起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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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仿佛还挺重视这次运动会，从报名截止的第二天就开始了针对性训练。

　　刁惜忆和郝今希每天上晚自习之前都会在操场上做训练，和她们一起的还有其他报名运动会的学生。

　　路灯打在昏暗的道路上，刁惜忆呼呼的喘着气，眼睛明却亮的吓人，在黑夜里就像一盏灯。

　　郝今希跑完半圈回来，突然笑起来：“惜忆，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很美？”

　　“怎么说？”刁惜忆看到郝今希也弯起眼睛，她勾着唇，像一帧美丽的彩映。

　　“因为我们肆意奔跑在校园的操场上，可以开怀大笑，可以仰望天空，不用理会被风凌虐的发丝，可以让它飘荡在我们的气息间。”郝今希回看刁惜忆。

　　“对呀，青春本就是一场盛大的交响乐，而我们是这场交响乐中最盛大的一章，前面的风光还有比彩虹更美好的，可不准灰心，要在心里给自己加油。（原自@佚小贝作品《青春》中）”她又慢跑起来，郝今希跟上她的脚步。

　　“你仍然是你，我仍然是我，青春就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原自@佚小贝作品《青春》中）”刁惜忆提高了声量，不在意是否有人侧目看她。

　　“刁惜忆。”

　　突然听到一声呼唤，刁惜忆抬眼看去，刘聿闻正站在操场中间，他的表情不知在想什么，只在喊完她后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大声回应。

　　她的瞳亮亮的，唇红红的，马尾一荡一荡，让他像看到了珍品。

　　“没事。”

　　刁惜忆一脸无语，又喊了一句：“神经病！”

　　但他只是笑笑，校服褂子追着风走，少年的心思埋进万叶之中。

　　天已经快要冷下去了，阵阵的风清扫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漏出来的，也是他心中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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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会就像一眨眼一般到来，那天，同学们好像都特别兴奋，躁动不安。

　　而刁惜忆和郝今希已经早早的去列队，又因为刁西贝长得漂亮在前面领队举旗。

　　她的头发不算很长，高马尾在脖间晃动，青春活力。

　　清晨有些露水，路过草丛校服都被打湿了。

　　她们在一旁等着出场，而张眠音和皮思伶已经到了指定的班级位置兴冲冲的观望她们。

　　刁惜忆看到她们，勾勾唇，突然感觉脖子处的校服领子被谁翻出去了。

　　她回头看，刘聿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最后排来到了她身后，帮她把压在里面的领子翻了出来。

　　随后他甚至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帮你翻领子。”

　　刁惜忆突然感觉脸颊有些烫，转个眼神看郝今希。

　　结果这人假装看张眠音和皮思伶，时不时飘来的眼神和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她抬头看刘聿闻：“谢谢。”

　　音乐响起，入场。

　　刁惜忆脸上绽开笑，抬脚向操场走去。

　　身后几个胆子大的男生都在打招呼，郝今希跟在刁惜忆身后，左右观望。

　　女子队田径排在男子队后面，第一个项目是男女田径队50米冲刺，第二个项目是100米冲刺，第三个项目就到郝今希了。

　　所以她有些紧张，队伍巡完回到自己班级她一直喝水。

　　“不要喝太多水，一会儿跑起来多累赘啊，还要上厕所。”刁惜忆蹙起眉看她。

　　郝今希吐出一口气：“妈呀，我好紧张。”

　　“有啥紧张的，放松点，我在终点等你。”刁惜忆笑眼弯弯，给了郝今希无限力量。

　　闲聊了一会儿，郝今希吃了半个士力架，上场了。

　　她在女子队三组，前两组先跑，她在后面疯狂深呼吸，刁惜忆就站在她身边给她顺气。

　　“怕啥呀，前几天刚鼓足自信。”刁惜忆看她的模样有些好笑。

　　郝政君闻言松了口气：“对！”

　　之后刁惜忆偷偷跑到终点去了，随着一声枪响，女子田径队200米三组开始比赛。

　　200全程冲刺，刁惜忆一眼就看到郝今希埋头苦跑，不过在她身旁有一个快她大约半米的女孩子，其他选手都被她俩拉开了距离。

　　最后五十米。

　　那个女孩始终比郝今希快半米，刁惜忆可以清晰的看到郝今希额头上渗出的汗滴。

　　最后，郝今希拿到了第二名的成绩。

　　她弯着腰喘气，刁惜忆就在一旁给她擦汗，还不忘嘟囔着：“你真的太牛了，和第一名只差了0.4秒！”

　　郝今希如释负重的叹口气抬头看她：“下一个项目就是你了，你准备好没？”

　　刁惜忆拍拍胸脯：“必须的！”

　　她是女子田径队400米二组，郝今希直接在终点没走，等待着刁惜忆。

　　她还擦着汗，突然看到张骐福佝偻着腰，左看看右看看的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腕。

　　郝今希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抽出了手腕：“张骐福？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怎么了？”

　　他轻咳两声：“那个……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告诉你。”

　　郝今希看着刁惜忆已经开始做预备动作，挣扎：“要不看完惜忆的比赛再说吧？”

　　“不行，这件事不能告诉她。”

　　郝今希眉毛蹙的更紧了。

　　他们来到了观台后面，张骐福欲言又止。

　　“你说啊，快点。”

　　“你还记得杨奕归吗？”他抬眼看她。

　　“记得，怎么了。”郝今希有些不懂怎么还和杨奕归扯上关系了。

　　“刁惜忆快比赛的时候，我本想来给她加油，结果杨奕归挡住我，还问我‘是不是去看刁惜忆’，我点点头，结果他把我拉到一边说……”他又垂下眼睛。

　　“他说，初中的时候，刁惜忆总是缠着他，不要脸的抢他喝过的水，还挑拨他和他喜欢的人之间的关系，和他表白被拒后甚至气急败坏的造谣，得知我们和她关系好，特地来提醒我们离她远点……”

　　郝今希猛然瞳孔地震。

　　她回忆里一段记忆骤然苏醒。

　　她前段时间去上辅导班时，遇到了一个初中和刁惜忆同班的女孩子，她的说辞……和张骐福的是一样的。

　　但当时郝今希丝毫没理会，只当是刁惜忆初中时不对付的一个同学。

　　但现在……连杨奕归都亲自来说了……

　　她内心挣扎，她说过她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刁惜忆不能说好，只能说很好，她那样明媚自信，给她带来那么多快乐和力量。

　　而现在……她真的不想信这是真的，若只有那个辅导班同学和杨奕归说，她或许还有些不信，但连张骐福都这么说了，她该信谁……

　　张骐福可是被造过谣的，他的梦想还是当律师，他怎么会说谎话呢？

　　“我不想和她来往了，她太能装了吧。”张骐福突然气愤起来。

　　郝今希沉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我觉得这件事我们要和张眠音皮思伶说一下，不然她们也被蒙在鼓里！”

　　郝今希看向别处的一株小草，它周围都是枯草，只有它长的茂盛：“可是……”

　　“不要可是了！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不过我们暂时不要和她撕破脸了，我们还要利用她！”

　　郝今希的眉更紧了：“不来往就不来往，为什么还要利用她？这就有点不好了吧。”

　　“她骗了我们这么久！我们凭什么不能骗她？”

　　“我……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