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掉的想念》浣竹锦

3、第三章

　　刁惜忆悄悄回到家，父母还在外面，她冲了个美美的热水澡躺到了床上。

　　手机弹出消息

　　希希：【惜忆你到家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手下敲字极快

　　蜥蜴：【到家了，洗了个澡舒服多了，不用担心】

　　对方回复的很快

　　希希：【那就好】

　　她刷了会儿微博酝酿睡意，突然一阵微信铃声把她吓了一机灵。

　　刘聿闻？视频通话？都那么晚了这是要干什么？

　　她按下接听，看到自己一脸疲惫，默默挡住了摄像头。

　　“你要干嘛？”

　　刘聿闻那边的灯光有些昏暗，环境也嘈杂。

　　那边断断续续传来声音：“这里有耍炮鞭的，特别好看。”

　　然后镜头被拉起，屏幕一下子照亮了她的脸，那个炮鞭特别美，像在看烟花。

　　她淡淡笑了下：“你为什么不录给我，非要打视频？”她眼睛下有一圈乌青，不太有精神。

　　他沉默了一会儿：“怕你没法第一时间看到。”

　　刁惜忆睫毛轻颤，她嘴唇动了动但什么都没说。

　　然后她看到了在刘聿闻身边的杨景肖和王乐诚。

　　“你们怎么还没回家啊？”她轻轻翻身，刘聿闻听到话筒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在KTV压根没吃饱，出来搞点宵夜。”杨景肖喊道。

　　炮鞭的光亮渐渐弱下去，屏幕的亮光也弱下去。

　　刁惜忆笑了笑，她清清嗓子：“炮鞭也看完了，你们好好玩儿吧，我要睡觉了。”

　　“睡那么早？”刘聿闻发出疑问，镜头转向他的脸，昏暗下他的脸并不清晰，但模糊的轮廓增加了神秘。

　　“可不，我还难受着呢。”她语气轻轻的，像在耳边的喃语。

　　刘聿闻手指动了动：“那你早点休息。”

　　然后挂了视频。

　　L：【晚安。】

　　刁惜忆看了会儿屏幕摁灭手机。

　　温暖的被窝包裹着她，脑子有些乱，但疲惫压得她很快入睡。

　　窗外的风瑟瑟吹过树枝，在黑夜里有些骇人。

　　“咱们班分到卫生区了，咱先分配一下小组。”刁惜忆的班主任：姜秀秀。有些小古板，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女人，她一年四季标配低马尾，班里几个男生为了制造反差取外号为“姜姜子”

　　她面部没什么表情，嘴唇微动，声音却洪亮：“班里女同学太多了，分一些出去扫卫生区吧！”她看了看手中的名单“一组李静，张怡。二组张眠音，思琪。三组扈瑶，樊慧琪。四组刁惜忆，郝今希。五组刘妍，张淑一。”

　　今天正巧周四，郝今希和刁惜忆相视一笑。

　　天已经暗下来了，下课铃打响后两人就拿着扫把出门，刁惜忆随意套上校服褂子，她的长发塞进褂子，郝今希在她后面随手帮她掏出来。

　　刁惜忆掂了掂手里的扫帚下了台阶，秋风还带寒意，吹起她鬓角的发丝，缠绕在脖颈之间。

　　划分到的卫生区面积不算小，除了她俩外还有几个男同学，他们在另一头扫，刁惜忆和郝今希在这一边随意说着话。

　　过了一会儿郝今希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她对刁惜忆道：“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分头快点扫吧。”

　　刁惜忆点点头随手将碎发捋至耳后，眼睛有些雾蒙蒙的，低头将纸团扫进筐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额头上渗出丝丝汗珠，抬头间却看到旁边班级的一位女同学有些鬼鬼祟祟的，她眯眯眼仔细一看，大团的擦过呕吐物的卫生纸被倒到她们班的卫生区域内。

　　她皱皱眉头快步上前：“同学你好，这不是我们这边的垃圾吧……”

　　那女生脸上的粉底液有些假白，大直径美瞳并不适合她自身的眼部比例，她扫了刁惜忆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刁惜忆莫名其妙，她有些生气，将纸团踢回她那边的卫生区。

　　结果那女生身子一折返回来：“有病啊。”然后用扫帚狠狠扫回去。

　　呕吐纸沾到她的鞋子，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窜上来，她狠狠踢回去：“谁有病？本来就是你们那边的，往我们这边扔什么？”

　　那女生不甘示弱：“明明更多在你们那边，凭什么让我们打扫？”

　　刁惜忆气笑了：“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吧？”她指了指那女生班里卫生区的区域，不远处有一摊未清理干净的印子“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瞎？”

　　那女生用眼睛狠狠瞪回去，她又用扫帚将卫生纸扫向刁惜忆：“你骂谁呢傻逼。”

　　刁惜忆脾气并不好，只是很少被惹怒，她撸起袖子较劲一般又将纸团扫回去，然后插腰轻飘飘盯回去。

　　但刁惜忆没想到那女生竟然直接弯腰捡起呕吐纸砸向她，然后伸手抓向她的脸。

　　还好她反应迅速抓住向她袭来的像恶爪一样让她泛起恶心的手然后狠狠扔回去：“你恶心谁呢？”

　　那女生猛地尖叫一声刺耳极了，她上来一下子薅住刁惜忆的头发，刁惜忆猛地一踉跄。

　　反应过来时头皮已经开始痛，但她长得高，转了下身子探出头来，那女生的手依然死死地抓着她的头发，刁惜忆脑子一热，扇了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她用的力气很大，那女的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在刁惜忆耳边尖叫，刁惜忆烦的不行，她反手也抓住她的头发：“叫什么叫？浑身上下就嗓子值钱了是吗？你做错了还跟我横来横去的？”

　　郝今希扫地时远远的就被尖叫声吸引过来，看到刁惜忆两人已经撕在一起，肾上激素一下子飙升，她将扫帚一扔，冲过去死死掰着对方的手指喊道：“你干什么呢？”

　　那女生吃痛猛的松开手，尖叫着又要冲过去撕刁惜忆的头发。

　　郝今希转身从后面拉住那女的，然后使眼神让刁惜忆扇她，但刁惜忆瞳孔却一缩，伸出手猛地把郝今希拉到自己身边来。

　　一阵风划过郝今希的脸颊，她转头看去，是对方班里一个男同学拿着扫帚想要砸她。

　　还好被刁惜忆拉回来，不然……

　　接着下一秒，对方班级的男生被一道影子扇倒在地。

　　刁惜忆连忙拉着郝今希后退，稳下神一看，是刘聿闻，像是急匆匆赶来的。

　　刘聿闻比那男的高得多，他将那男的压倒在地，手中的拳落下：“还想打女的？你要不要点脸？”

　　刁惜忆焦急的向身后看，班主任已经赶过来，几人费力将他们拉开，姜秀秀严肃的把刘聿闻挡在身后：“打架干什么？！”

　　秋风袭过，将几人的衣摆吹起。

　　刁惜忆重新扎扎头发，她转头看向郝今希，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上来就掰那人的手啊，你就不怕是我做错事了吗？”刁惜忆望着她开口。

　　郝今希抬起头，她比起刁惜忆略矮一些，需要抬头看她。

　　她弯弯嘴角，眼睛很亮：“我们是朋友。”

　　刁惜忆愣了下，她也笑了，轻轻点头。

　　两班班主任拉着几人查监控，姜秀秀虽然古板，但她“护犊子”是出名的，此时正生气的盯着对方班级的那两名同学要求道歉。

　　这时候那两人大气也不敢出，匆匆向他们道歉。

　　后来班主任又单独训了他们几个：“遇到这种事直接来告诉我！以后不准打架！尤其是刘聿闻！”

　　几人承认错误，姜秀秀心软，只让他们写一千字检讨就放过了。

　　后来刁惜忆两人谈起来时只一笑。

　　“我记得你当时说‘我们是朋友。’”刁惜忆望着郝今希的眼睛，浅浅笑着。

　　郝今希望回去，她说：“对啊！现在也是！”

　　秋季快要过去，经得住考验的人和事物才会留下来。

　　“没想到你还会跟人打架啊。”刘聿闻靠在桌子上微微俯身。

　　刁惜忆抬头看他一眼，手里发卷子的动作未停：“这叫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刘聿闻的视线一直追随她的眼睛：“那你下次再打的时候叫着我，我当你肉垫子。”

　　刁惜忆笑一笑，瞳孔在阳光下发栗色：“好啊。”

　　刘聿闻久久没有说话，直到她快要把卷子发完：“但也不能一直打架。”

　　“不然你还希望我一周打十次吗。”刁惜忆垂着脑袋随口回复。

　　“我希望你永远不用再打架。”

　　刁惜忆抬起头：“刚刚还说要当我肉垫子，怕了？”

　　他逆着光，只是勾勾唇。

　　如果青春有颜色，那应该是五彩斑斓的吧。

　　放学铃打响后郝今希在一旁等刁惜忆收拾书包，刚好这时候张骐福走来：“哎蜥蜴，我放学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刁惜忆茫然的抬起头，最后一节课上的她迷迷糊糊：“当然了。”

　　张骐福闻言笑开，上前抓刁惜忆的衣袖，可下一秒又被挡住。

　　教室里的灯光照的人面容白皙。

　　张骐福微微抬头，看见了刘聿闻。

　　“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啊？”刘聿闻开口。

　　张骐福叉腰：“对啊，你想干嘛？小蜥蜴都同意了。”

　　刘聿闻转头看刁惜忆，后者还在专心的记作业，他张张嘴有些不愿，但什么都没说。

　　月光打在人身上有些凄惨，郝今希、张骐福和刁惜忆走在前面，刘聿闻在后面默默跟着，看着他们有说有笑一句话也插不上，他小声“切”了一声。

　　后来连续几天张骐福都跟着他们，甚至他总是拽刁惜忆袖子或者碰碰她，月光下的影子好像只有他们三个了。

　　他悄悄让刁惜忆注意，但她的回答是：张骐福不是一直这样吗？你或许想多了。

　　刘聿闻心情烦躁，他大步往前走了几步挡在他们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张骐福：

　　“你最近怎么了，总是跟着我们？”

　　张骐福闻言轻咳一声，他抬眼瞟了刁惜忆一眼，扭捏的说不出话。

　　“大老爷们别墨迹啊！”刘聿闻皱眉。

　　“我……被造谣了。”张骐福微微垂头，看起来心情不似高涨。

　　刁惜忆猛然瞪大眼睛：“被造谣？就是隔壁班和你关系不错的女生？”

　　张骐福点头：“上次小测我们不是比她们班先考吗，她们向我要答案我没给，结果第二天谣言就出来了，说我只和女生接触却不找男生，骂我是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