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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纵火 ...
乔楚生一怔。
这话什么意思?是严子胜拿到金表的时候,表身就已经带着青化物了?还是说,林桥为了凑证据,故意在表上沾了青化物……
别克轿车驶出会所大门时,恰好赶上法租界巡捕房的人匆匆赶来,由于来了好几辆巡捕房的车,林桥特意叮嘱司机让他们先过。
巡捕们冲进金玉兰会所的主楼大厅,将颓然跌坐在地上的严子胜团团围住。严子胜深受打击,此时再无反抗之力,任由巡捕一左一右地将自己架起来,半拖半拽地往外带去。
乔楚生叫住了他们,走到严子胜面前问他:“那块金表是谁给你的?”
严子胜已是心灰意冷、精神恍惚,双目呆滞无神,像个傻子一样怔愣地张着嘴,根本回答不了乔楚生的问题。
乔楚生:“没关系,你现在不说,等会儿到了巡捕房,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带走!”
巡捕把严子胜带上了车,很快,那几辆车接连驶离了金玉兰会所。
路垚走过来,问乔楚生:“老乔,这案子你怎么看?”
乔楚生心有疑虑:“凶手认罪,证据确凿,案子是能结了,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刚才林桥问我,有没有想过严子胜的那块金手表上,或许原本就有青化物,我……不太明白她什么意思。”
路垚表情凝重:“意思是这起案子没有那么简单。先回去吧,路上我再跟你解释。”
“行,我来开车。”乔楚生一把夺过路垚手里的钥匙,根本不给路垚拒绝的机会,直接坐进了奔驰轿车的驾驶座,“愣着干嘛?上车啊。”
“……”
车子稳稳地行驶在法租界的街头。
乔楚生边开车边说:“严子胜穷到连房租都交不起了,哪儿来的钱买青化甲?他之前投毒猫狗,无非就是把一些毒鼠虫药混在一起,价格低廉又不会引人注意。可这次是杀人,还是八个人,他肯定要提前准备,为了确保用量精准,也许还会进行化学实验,所需青化甲的量绝对少不了。”
路垚赞同:“而且严子胜从计划杀人到实施,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能从哪里得到那些青化甲呢?据我所知,现在市面上轻易买不到这种剧毒品,一般只有学校实验室或者化工厂才可能有。本案里的青化甲,要么是严子胜偷来的,要么是有人故意把东西放在他轻易就能拿到的地方。另外还有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像严子胜那种对化学格外严谨的人,会粗心到把青化物残留在手表上吗?”
乔楚生下意识踩了一脚刹车:“所以你也认为,是林桥为了尽快恢复会所生意,故意在金表上涂抹了同样的青化物,好让咱们快速结案?”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路垚连忙否认,“隔墙有耳,万一这话传到林家人的耳朵里,我被人丢进黄浦江,你去捞我啊?!”
“放心,你现在是白家的女婿,在上海滩有白老大和青龙帮罩着,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乔楚生重新启动了车子,“其实吧,我也觉得林桥做不出那种事。林家的生意铺设的那么大,她没有必要就为了一个金玉兰会所铤而走险,还不惜得罪法租界的公董局。”
“同意。”
“不是捏造证据,那问题就还是出在了给严子胜金表的人身上。刚才我问严子胜,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正常,任谁受了那么大的刺激,都得缓一阵子呢。”路垚感慨,“不过我说林桥也真是心狠,严子胜都那个样子了,她还是坚持把真相说出来,我都没好意思说,简直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嘛!啧!”
乔楚生说:“要是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也会说的,总不能让我们家老爷子背黑锅吧?再说了,严子胜作为当事人之一,有权利知道真相。这一点,我站林桥。”
路垚露出一副八卦的笑脸:“妇唱夫随?”
“去,哪儿跟哪儿呀……”乔楚生笑着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觉得路垚话里有话,“不对,我怎么听着,你好像知道林桥要说的那些事情?”
“我……”
乔楚生反应很快,斜着眼睛看向路垚,问:“你给我的学生档案,该不会是林桥给你的吧?”
路垚心想:老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实在拗不过乔楚生的眼神逼问,路垚只好如实以告,说乔楚生离开白府的那个晚上,自己和白幼宁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林桥。
“当时林桥身上有酒气,但人还算清醒,她给了我一个牛皮纸袋,简单跟我说了一下当年圣乔治大学的校董贪污一事,然后就揉着脑袋走了。”路垚说,“幸亏有那些资料,才让我对凶手的作案动机有了推断,明确了破案方向。所以啊,乔探长,你真得好好谢谢人家……”
“行行行,知道了。”真是车轱辘话来回说。乔楚生白了路垚一眼,说,“老爷子之前想进圣乔治大学当校董,打破洋人的知识垄断,可自从诺曼被驱逐出上海,两国关系就十分紧张,事情也搁置了下来。我估计,严子胜这事儿一见报,圣乔治大学恐怕会受到影响,老爷子有可能打算利用这次机会,给圣乔治大学施压,从而顺利进到校董会。”
路垚却不太认同:“虽然现在凶手已经认罪伏法,但咱们还是不清楚,究竟是谁把那八位董事一起约到了金玉兰会所。还有,严子胜自称接到的那通预约电话,是谁打的?”
车内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
路垚继续说:“我认为,严子胜作为老爷子曾经资助过的学生,不论有没有成功杀掉那八位董事,到最后他的故事都会见报,即便巡捕房没有侦破此案,也会有人故意放出风声,重提旧事。而金玉兰会所的案子只是一个导火索,最终目的是祸水东引,将舆论压力转移到白老大的身上,同时借由此事煽动老百姓给政府施压,惩治上海滩的潶帮,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青龙帮,老爷子也会因为莫须有的撤资一事而被推到风口浪尖,不可能进入圣乔治大学的校董会……哎,现在的老百姓啊,自己都吃不饱饭呢,哪儿还能见别人吃好喝好?管你是达官显贵还是潶帮分子,先砸了你的碗再说,至于真相,谁会在乎?”
乔楚生越听眉头皱得就越紧:“也就是说,给严子胜金表的那个人,或者那股势力,从一开始就是想让严子胜当替死鬼,拿他当枪使。”
路垚点头,想了想问乔楚生:“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咱们的猜测是对的,你还打算查下去吗?我得先提醒你一下,整件事情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况且敌在暗,咱们在明,继续查的话可能……”
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乔楚生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坚定说:“查,当然查,这事儿就是冲着老爷子去的,怎么可能轻易就算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路垚说,“既然要查,那案发当晚原本应该出现在金玉兰会所的那个服务生,就也得问一问了。”
“问他干嘛?”乔楚生不明白,“阿彪和阿胖都能证明他当晚不在现场,案子跟他没有关系。”
路垚提高声音:“可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我查了之前的排班,那个服务生就那天晚上请了假,之前都是准时上班的。偏偏他请假的时候会所发生了命案,过于巧合就非常可疑了。”
乔楚生想了一下:“你要这么说那确实……这样吧,等一下到了巡捕房,我派人再去找找那服务生,看他是不是真的家里有事。”
路垚刚想说好,就听到正前方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下一刻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乔楚生立刻停车熄火,和路垚对视一眼后匆匆下了车,往起火的地方跑了几步,拉住了一名从火里逃出来的巡捕,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那巡捕正好是刚才从金玉兰会所出来的,他边咳边告诉两个人,押解嫌犯的轿车与一辆脱了轨的电车相撞,造成轿车油箱爆炸,其他几辆巡捕房的车也相继追尾,目前伤亡情况不明。万幸的是,那辆脱轨电车是试运行阶段,电车上除了司机,没有任何乘客。
巡捕拍着胸脯因劫后余生而庆幸不已,可乔楚生和路垚不这么想。
幸运?
分明是一场预谋。
乔楚生望着火光忧心忡忡:“严子胜的性命不容乐观啊……”
路垚叹气:“你用‘不容乐观’来形容还是太乐观了,照我看,他是必死无疑。”
果然,消防赶到现场扑灭大火后,从已经被烧的变形的轿车里抬出来几具尸体,其中之一就是严子胜。
乔楚生叉着腰,看着尸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才憋出一句:“早知道在金玉兰会所就把该问的都问了。”
路垚捏着鼻子,问:“凶手都烧成这样了,那案子还能顺利结案吗?”
“那倒不难。严子胜在金玉兰会所当着众人的面儿认了罪,回头从他们当中找几个去巡捕房做笔录,你再写一份报告,证据一交,也就能结案了。”乔楚生说,“本来那些家属就巴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断,现在他被火烧死,死状还这么惨烈,倒让人一解心头之恨了。三土啊,你说得对,凡是过于巧合的事情,必有蹊跷。”
路垚:“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乔楚生:“我先回去,让六子他们先去打听一下严子胜最近都跟什么人有过接触。你就辛苦一趟回金玉兰会所,再跟阿彪和阿胖问一问那服务生的情况。至于这辆脱轨电车,就留给法租界的巡捕房自己解决吧。”
幕后操纵者既然敢光天化日设计车祸爆炸,就很难会留下证据,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这一点,乔楚生和路垚都心知肚明。
路垚点头应了声好,走向奔驰轿车准备开车回会所。
没想到,乔楚生先他一步径直坐进了驾驶位。
“安全起见,车还是留给我开吧。”
“……”
路垚只好忍痛花了点钱坐黄包车回到金玉兰会所。他从阿彪和阿胖的口中得知,那个服务生名字叫阿乐,老家应该是在广西一带,与严子胜是前后脚来到的金玉兰会所。阿胖还告诉路垚,阿乐在长三堂有一个相好的,那晚阿乐说是家里有事,其实是去长三堂给那女的过生日去了。
路垚急忙赶回去找乔楚生,打算和乔楚生一起去长三堂问问。刚走上主街道,路垚就看见一辆眼熟的别克轿车慢慢地在面前停了下来。
“路垚?”林桥奇怪,“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有些事情,刚又回去找阿彪阿胖问了问。”
“是案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是,呃,也不是。”路垚想了想,说“杀人案是解决了,但就在刚才,严子胜因为一起车祸爆炸被烧死了,我和老乔都认为严子胜是受人指使,事后对方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就杀人灭口了。我们想继续查一下案子背后的情况,说实话,这起案子还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上车说吧。”
路垚正好不想再花钱坐车,二话不说就上了林桥的车。
林桥问他:“你去哪里,我送你。”
路垚:“先回巡捕房吧,我准备和老乔去长三堂找人。”
林桥听到长三堂三个字,脸色突然一僵。
路垚专心想事情,没有注意到林桥的表情。
“去长三堂找谁?”林桥声音冷淡,听不出喜怒。
路垚回答:“哦,就是案发当晚那个叫阿乐的服务生,我想找他了解点情况,听说他在长三堂有个女朋友,我觉得应该能在那里找到他。”
“他也涉案?”
“现在还说不好。”路垚摇了摇头,然后说,“对了,说起来我还应该好好感谢你,要是没有你给我的那些资料,恐怕我还不能那么快就破了这案子。”
“这谢意还是记乔楚生的账上吧,毕竟他才是巡捕房的探长。”
路垚笑了一下,试探地问道:“你从哪儿弄来那些资料的?”
林桥说:“金玉兰会所在招聘员工的时候,通常会对他们的身份背景进行调查。像严子胜这样的,虽然不会调查得那么细,但其受教育程度、工作经历等情况还是会了解一番的,所以要调取他的信息并不难。”
路垚又问:“那严子胜,或者说……金玉兰会所里有没有人是跟潶帮,还有英国人有关系的?”
林桥不语,盯着路垚看了半天,缓缓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你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跟潶帮有关系啊,我就是……”路垚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直觉告诉他严子胜杀人的背后与英国人脱不了干系,至于潶帮,他也是胡乱猜测。
林桥收回目光,看向窗外,沉吟道:“严子胜跟潶帮没有关系。”
“其他人呢?”路垚追问。
“不知道。”
她虽说自己不知道,但路垚并不是很相信。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英租界巡捕房。
路垚同林桥告别,快步跑到乔楚生的办公室,跟他说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二人当机立断决定马上去长三堂找人,来到巡捕房门口时,路垚发现林桥居然还没有走。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林桥笑着说完这句话,不知为何,路垚却觉得后背一凉,想到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长三堂,连忙摆手:“不用了吧……”
乔楚生却意外答应下来:“那就多谢林小姐的美意了。”
路垚不可思议地看着乔楚生,小声问:“你疯了吧?带着未婚妻去长三堂?!”
乔楚生嘘了一声,压低声音告诉路垚:“你不懂,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这是想让林桥知难而退,主动取消婚约?路垚觉得,乔楚生在这件事情上想的有点天真了。
三个人来到长三堂。一进门,就有一堆女人围了过来,贴着乔楚生“乔探长”、“楚生哥”的叫着,一声声吴侬软语令人骨头都酥麻麻的,而其中一个身穿青绿色旗袍的女人叫的最欢,还暗暗打量了林桥好几眼。
尽管林道远曾教导林桥,行于江湖要喜怒不形于色,可此时此刻,她实在装不下去。
路垚用眼角去瞥林桥的反应。
嗯,倒是没什么表情。路垚心说,就是牙磨得响了点儿。
乔楚生在女人堆里格外游刃有余,甚至故意表现出十分享受的样子,一一同她们打招呼,还特意哄着那个穿青绿色旗袍的女人说:“行了青黛,别闹了啊,我这次来呢是要办正事儿的,喝酒聊天什么的,改天再说。”
改天?林桥看了乔楚生一眼。乔楚生权当没看见,问女人们瑶琴在哪里。青黛说瑶琴在房间,让乔楚生等会儿,她去叫瑶琴下来。
林桥说:“看来乔探长是这里的常客。”
乔楚生笑:“也不算太常来。”
林桥:“那你以后能不来吗?”
乔楚生:“恐怕不能。”
林桥:“你喜欢她们?”
乔楚生上下看了她一眼:“抱歉啊,我喜欢风情万种的女人。”
林桥若有所思:“风情万种?唔,那我可能确实做不到。”
不过人的喜好是会变的。林桥心想。
此时,瑶琴从楼上走了下来。林桥看过去,确实风情。
“楚生哥?你怎么来了?”瑶琴甜软的声音说起上海的方言,很难不让男人产生一种保护欲。
林桥盯着瑶琴,总觉得她与其他女人有些许不同:她并未对乔楚生有什么逾矩的举止,与乔楚生面对面站还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而不是像其他女人那样直接就贴了上去。
乔楚生对瑶琴说:“我来跟你打听个人,小红。”
因是同乡,乔楚生对瑶琴说话一贯温柔有礼。然而林桥听着,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甚至说不上来为什么她觉得乔楚生对瑶琴的态度比刚才对其他女人,更加可气。
林桥对案子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想在长三堂继续呆下去了。于是,她打断了乔楚生和瑶琴的交谈,说:“乔楚生,我再问你一遍,你以后是不是还会来长三堂?”
乔楚生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林桥神情冷淡,紧紧盯着乔楚生的眼睛,说出来的话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
“你再敢踏进长三堂一步,我就一把火将长三堂烧得连渣子都不剩。”
当时,乔楚生并没有把林桥的话当回事儿,他继续跟瑶琴打听小红的事,听瑶琴说小红身体不舒服,请假去医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长三堂。
第二天,乔楚生再次来到长三堂问情况,仍是没有见到小红。
然而就在第三天,正当乔楚生准备继续去长三堂寻人时,阿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告诉他:
“不好了探长!长三堂着火了!”
瓜有话讲:是短篇哦!预告一下,长三堂马上就变成烤鸭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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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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