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炮灰剧本当救世主》执火君

7、第七章 “门”出现了

　　郑立轩环视了一圈便利店内的环境，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便利店，除了玻璃大门之外，还有一面面向街道的全封闭玻璃门，如果敲碎那扇玻璃倒是能够逃出便利店，但是也会即刻就被听到声响的怪物们注意到，他们逃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的怪物咬死。

　　嘎吱——嘎吱——

　　怪物抓挠雪堆的声音已经响到如同丧钟齐鸣，一声接着一声，钟芯沿着奇怪的圆弧痕迹不断地回振响动，在静谧的便利店里拉扯着不断变形、变得扭曲。

　　郑立轩集中着注意力，扫视过便利店内的所有一切东西，他感到手心冰冷，发梢尖端挂着白色的冰霜，他不住地咬自己的嘴唇，这是他的坏习惯，但是他控制不住这样做，控制不住给自己施加压力。

　　嘎吱——嘎吱——

　　死人们拖着步子在大街上游巡，它们的手指冰硬得就像是冬天的树枝，眼睛里结满了尖锐的冰晶，而在下一秒，它们不约而同地朝上空看去，天空上永远不散的浓重阴影落在它们脸上。

　　郑立轩突然瞥见一样事物，转头不顾一切地冲秦钧大喊：“秦钧——！来这边，过来帮我把冰柜搬空——！”

　　可以的，他们不会死，他们可以活，只要能够在那些非人的存在闯进来之前躲进冰柜里，他们就能活。

　　理所当然的，他的叫喊惊动了门口的怪物。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惊悚的声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变得疯狂，门口的雪堆越来越薄，怪物的手更多地伸了进来，光亮穿过破洞，在更多的瓷砖上倾泻，郑立轩下意识退入还没有被光照到的区域里。

　　现在他们两个是在与死神搏命，不断弯腰，将冰柜里的雪糕往外扔，啃食的声音仿佛有着实体般紧紧咬住他们的后背，郑立轩一阵发毛，他不敢往后看。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终于，默剧般，雪的围墙就像是纸一样被轻飘飘地推倒了，坍塌之时却发出了铁锤重击时的闷响，冰晶打在水泥地上，四分五裂，大量的怪物犹如潮水，大吼着涌入狭小的便利店，它们咆哮、尖叫，冲着人的气息而去。

　　但是它们没有找到，因为郑立轩和秦钧在他们进来的同一时刻，哗地一下拉上了冰柜的透明门，藏在了柜中。

　　冰柜里的两人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秦钧在底下，拥住了身形相较清瘦些的郑立轩，他们的最上方盖着一层薄薄的泡沫，如果按照电影里演的那样，那么此时被困于绝境之中的主角应该会无视危险的存在，而沉浸在暧昧的氛围之中，情愫飞速滋生。

　　但现实不是电影，郑立轩恐惧得几乎要窒息，大脑发了疯一样地转动，停不下来那些血腥的想象，外面有怪物，外面有怪物，外面有怪物！

　　他的鼻子正好对着秦钧的颈部动脉处。

　　他吐息，温暖的水汽暖和了自己的鼻尖，他这下闻到了秦钧的气味，干燥又清爽的气味，温和得甚至不像是秦钧这个人会有的气味，但是奇异地让他恢复了一些感知，又能够平稳地呼吸。

　　郑立轩能感觉到秦钧也呼吸得很慢很慢，两人体温在拥抱中缓慢地交换流转，他们都仔细地听着冰柜外的动静，咆哮声和指甲的抓挠声时近时远，飘忽不定。

　　秦钧的肌肉紧绷着，狭小的空间以及沉重的负担都让他的肌肉开始酸痛，郑立轩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小心翼翼地尝试挪动，想要调整成一个能让秦钧更加自在点的姿势，但秦钧一把按住他的腰，声音低沉：“别动。”

　　郑立轩就不敢再动了。

　　冰柜的外壁上突兀地出现了一道道刺耳的指甲刮擦声，怪物正扒拉着冰柜，追寻着他们留下的气息，一寸一寸地划过。

　　郑立轩这辈子从未如此讨厌过这种声音，尖啸一般的锐利，狠狠地戳入他的耳朵。

　　秦钧的表情倒是很镇定，他一直都是这么冷静又平稳的样子，郑立轩不由得去猜想对方到底是性格使然，还是曾见识过了更残酷的地狱，所以才能如此淡然。

　　冰柜的玻璃面也出现了锐利的划动声，更加尖锐也更加让人无法忍受，薄薄一层的玻璃无法禁受住太过强力的抓挠。

　　怪物们终究是抓住了他们的痕迹。

　　此时，郑立轩能清楚地听见秦钧低声地说了一句，“有‘门’出现了。”

　　什么门？

　　郑立轩抬眼，却看见秦钧的脸上出现了一副难以描述的复杂表情，惊讶、又仿佛早有预料的了然，惊喜中掺夹着一丝恐惧。

　　发生了什么？

　　郑立轩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外边，毫无征兆地、一扇巨大的光亮的门突兀地出现在了整个城市的上空，它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宽度甚至横跨了穿城而过的一整条河，而却没有往下坠，奇异地悬浮在空中，好像没有任何重量一般。

　　厚重的黑色云层向门的方向聚拢，风开始变得猛烈起来，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要往何处的风卷起极深黑的一股股灰雪，呼啸在整座城市之间。

　　随之，爆裂的轰隆声接连炸响，环绕在门附近的建筑在一股无形力量的破坏下，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连锁坍塌，扬起极大的沙尘。

　　躲在冰柜里的郑立轩和秦钧都听见了这震耳欲聋的暴响，而便利店里的怪物也被其吸引了注意力，它们无神的眼睛转向声响传来的方向，口中发出咆哮，破开门，发狂了一般冲了出去。

　　用来遮挡身体的泡沫从两人头顶滑落，秦钧这下能透过浑浊的玻璃看到外面了，但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从冰柜的上方探出了一个感染者的头。

　　它皮肤灰白，喉咙处有一处极黑的血痕，血液染黑了它的脖颈，此时正直直地梗着脖子，几乎是半个身子趴在了冰柜上。

　　郑立轩没看见这可怖的景象，以为自己安全了，于是轻声问道：“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跟你说的门有关吗？”

　　秦钧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别说话，有一只感染者正趴在冰柜上找我们。”

　　郑立轩立马噤声不言，他的心脏在剧烈鼓动。

　　秦钧轻轻地捏住泡沫的一角，无比缓慢地将它往上拉，遮过自己的眼睛。

　　突然之间，感染者猛力地拍击了一下玻璃，这一下惊得秦钧下意识松开了泡沫，导致更多泡沫从他们身上滑落，郑立轩咬紧了牙关，将惊叫咽回喉咙中。

　　所幸，感染者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稍作停留就缩回了头，暂时消失在了秦钧的视线之中。

　　秦钧止住惊慌，再次拉着泡沫往上，逐渐地盖过他们两人的头顶。

　　一块破泡沫片在此刻却能够营造出无比的安心感。

　　风雪在呼啸，肆虐整座城市。

　　郑立轩只能静静地听秦钧的心跳声，因为空间狭小，所以反而渐渐温暖了起来。

　　秦钧盯着白色的泡沫，一言不发地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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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在海面之下的一艘核潜艇里，一个狭长的会议室之中，几名脸色凝重的男性面对一张模糊的图像展开了讨论。

　　一名皮肤黑黝、显然是军人的男人首先说道：“虽然这是自末日以来出现的最大规模的‘门’，但我们不知道它会持续多久，没必要为了这个不确定性而冒险。”

　　另外一名眼睛细长的男人附和地点头，“我赞同赵上校所说的观点，‘门’对于现在我们来说还有着太多不解的秘密，它们的存在时间长短完全就是随机的，如果我们派人前去勘察，那么有一定风险会出现无功而返的情况，反而白白地让士兵们牺牲。”

　　坐在他对面的人皱起眉，提出异议：“确实你们可以说，‘门’就是静静地出现然后又消失，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我们根本不清楚这些‘门’的力量爆发的规律，也不清楚其作用机理，在这种情况下，不冒险就是最好的冒险。”

　　说着，他顺了顺自己凌乱的头发，接道：“但现在最新出现的这扇‘门’足够大，哪怕我们不对其作任何研究，它引发的混乱也能够为我们提供清晰且数量巨大的现场资料，让我们可以对‘门’的研究推进到下一个阶段，这是小的‘门’所做不到的。”

　　“我们不是选择了牺牲，而是选择了付出，为了人类的明天而奉献。总得有人前往海卫镇探索真相，这个末日谁也不知道尽头在哪，我们没有人能等得起了。这艘船上所剩余的食物甚至不能够支撑我们活过接下来的两周。”

　　谈论到食物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静默，是的，这是一座孤岛，安全的同时意味着孤立无援。现在他们还留有选择余地，不过是因为食物储备室里还有余量。

　　军人沉默了片刻，“诸位，同意前去的人举起你们的右手，人数过半即出发。”他率先举起了手。

　　在座的人稀稀拉拉地举起了手，过半了，赵金麦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声音铿锵道：“调转方向，我们出发。”

　　他用力点了点地图上海卫镇的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