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炮灰剧本当救世主》执火君

14、第十四章 危险的挑衅

　　秦钧被拒绝了却也没有显出什么消极的表情，他说了些什么，但是来的“郑立轩”却是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撇开了秦钧的视线，进门、带上了门。

　　秦钧这次拥抱上去没被拒绝。“郑立轩”配合地拥住了秦钧，还靠在了秦钧的肩膀上。

　　从一个微妙的角度来说，郑立轩这下能够近距离地观察这个与自己相像的人了。说实话这个感觉非常的奇怪，如果说之前的感觉就是以一个观众的角度在观看一场奇妙的电影，现在就像是参与到了一场游戏中，看着跟自己几乎别无二致的存在做出一些完全不同于本人的行为举止，有种不受控制的失控感。

　　但是细细看来，这个“郑立轩”有一些细微但显然的不同之处，毕竟还是自己，能够区分出截然不同的地方，眼神非常的冷硬且桀骜，就像是狼犬一样机敏又危险，有种说不出来的迷人的吸引力。

　　不过眼下郑立轩现在发现了更加崩溃的一件事在于，他合不上他的眼睛，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法不看秦钧跟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在亲热的场景。

　　这其实也并不奇怪，如果按照他作为一块手表来说，没有眼皮不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该看的不该看的，能看的不能看的，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对于他来讲，简直就是一场残忍的酷刑。

　　粗重的呼吸、奇异微香的荷尔蒙气味、喊声、淡淡的血痕，就像是一场混乱的嘉年华，热闹但是对于他来说多少有些格格不入的尴尬。

　　郑立轩如果现在还有脸皮，那么一定像能滴出血似地红，所以也好在，他没有脸了，事实意义上的没有脸，也就不需要在意这件事了。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郑立轩觉得一切都该到达尽头了，时间却开始变得缓慢，本来还能听见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像表盘上里里外外裹上了七八层保鲜膜，然后保鲜膜却还在一直不断加厚。

　　同时却像是被扔进了一台嗡嗡作响的搅拌机里，剧烈的嗡鸣隔着塑料薄膜执着地刺进了他的耳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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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立轩发现自己醒来看见的天花板又变得截然陌生了，他有些涣散地盯着透明盖板的吊灯。

　　刚醒来，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里是哪里，我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个男人极其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你醒了？要喝水吗？”

　　郑立轩转头，是一个皮肤浅棕色的年轻男人，唇角微微下撇，一双稍长的桃花眼看上去有种莫名的凌厉之感。

　　“你是谁？”

　　宣止律没回答，先是给郑立轩倒了一杯水，递给了郑立轩。

　　郑立轩不接，继续问道：“你是谁？这里又是哪？”

　　“我救了你，然后我把你带到了这里，现在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不可能！”郑立轩下意识斩钉截铁地否定道，“秦钧呢，秦钧在哪？”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就是一个跟我一起的男的，个子比我高一些，皮肤很白。”郑立轩的表情很糟糕，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表现得攻击性这么强，当自己处在别人完全的控制之下的时候，但是他控制不住情绪。

　　“不，我没有见过你说的人，”宣止律强硬地把水递到郑立轩的面前，说道：“我在附近看见了在顶楼被丧尸堵在天台边缘的你，所以我引开了那些丧尸，救了你，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

　　“我不喝，你在说谎。”郑立轩紧紧地抿着唇，眼睛里闪着愤怒的光。

　　他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说的任何一句话。

　　他也感觉到了脑袋撕裂般的剧痛，这种疼痛是由伤口带给他的，他脖颈上的伤口流失了太多的血液，这让他虚弱得不能进行激烈的思考。

　　棕色皮肤的年轻男人放下水杯，表情没有变化，但是却让人感觉更加的危险了起来，他盯着郑立轩，就像毒蛇一样的阴狠诡谲。

　　“我不喜欢重复，正如我也没有耐心对你和气。”

　　“秦钧在哪里，跟我一起的那个男的在哪。”郑立轩高声道。

　　郑立轩其实没有做好任何准备，但是宣止律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猝不及防地动手了，一下子将郑立轩打倒在床上。

　　郑立轩捂着脸呻吟了起来，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得像是纸片。

　　宣止律拿起那杯水一饮而尽，他长长的眼睛从玻璃杯的折影去看郑立轩。

　　“我说的是事实，我没见到你的朋友。”这是事实。

　　郑立轩反驳道：“你说谎。”

　　“要喝水吗？”宣止律把空的杯子咣地一下砸在床边的桌子上。

　　这一声震得郑立轩有些发慌，他没有回答，只是极其不满地看着宣止律。

　　宣止律于是往杯里倒了一杯水，递给了郑立轩。“如果你洒了，那么就不会再给你哪怕一滴水。”

　　郑立轩接过水，他的鼻子被打破了，血液蜿蜒着流到他的嘴唇上。他在宣止律的注视下喝了一口，血液的混入让整杯水充斥了铁腥味，他含着那口水没有咽下去，而是朝着宣止律的脸狠狠地吐了出去。

　　“滚远点！”

　　他太莽撞了，也实在是太过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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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这人什么时候死啊！”

　　郑立轩有气无力地看向左手边说着恶毒话的俏丽女人，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舌头上的唾液也几乎耗干了，喉咙深处隐隐地火辣辣灼痛着。

　　从观察里，他知道现在这个咒骂着他的女人是带他回来的男人的妹妹，名叫宣婧，性格既阴毒又刁蛮。而带他回来的男人名叫宣止律，总是坐在椅子上看书，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郑立轩扯了扯嘴角，贱贱地说道：“在你咽气之前都看不到那么一天的了。”

　　一旁坐着的宣止律对两人之间的争吵完全视作空气。

　　“你出来干什么，反正你也是等死的了，老老实实死在里面不好吗。”

　　“不好，先不说我是不是真的会死，我想要去哪就去哪，你哥都管不了我你管我？你这么不想看见我，你为什么不跳楼自杀呢。”

　　“你！”

　　“都闭嘴！”

　　宣婧作势就要打，被宣止律一声制止了下来。

　　“你回房间吧。”宣止律向宣婧命令道。

　　宣婧虽然气不过，但是又不敢逾矩，只能气汹汹地瞪了郑立轩一眼，就踩着重重的步伐进了侧卧，主卧现在是郑立轩的，她只能跟赵肖潇一个房间了。

　　郑立轩嘲讽地笑了一下，但笑意很快黯淡了下去。他的确快要死了，宣止律就像他所承诺的那样，在他朝他脸上吐了那一口水之后，一滴水也没有再给他。

　　刚开始的一两天还能支撑得住，现在他甚至不敢上厕所，因为他怕他会急切地把自己的尿给喝下肚。

　　宣止律全然忽视了郑立轩的存在，只是专注地看着书。

　　因为郑立轩很安静，如果宣婧没来找事，那么郑立轩就会保持安静地等待身体里的水分一点点变得干涸，既不开口向宣止律搭话，更不会向他求饶。

　　一次也没有。

　　这一点让宣止律觉得有些意外，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死亡面前保持从容的，特别是明知道自己的死亡是能够被避免的情况下。

　　但是，这份安静却在这个时刻被打破了。

　　郑立轩吃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想要润湿一下干痛的喉咙。

　　“秦钧在哪里？”

　　“什么？”

　　“我在问你，我的朋友在哪里？”

　　“我说过我不知道。”

　　“但是我也知道你在说谎。”

　　宣止律顿了顿，他抬起脸，声音沙哑道：“你对你那个朋友了解多少？你相信他不会扔下你跑了？”

　　“因为天台上没有第二条路。”

　　宣止律听到回答，冷笑了一声，“所以如果有第二条路呢？”

　　“根本没有第二条路！”

　　“如果没有，那么他是怎么离开的？你根本也不信任他，你为什么就敢笃定你的朋友没有背叛你。”

　　郑立轩说：“你在假定我的朋友欺骗了我，但是这根本不是问题，问题的根源在于你没有告诉我真相。”

　　“不，问题在于你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但我十分诚实，没什么需要欺骗你的。”宣止律放下了书，嘴边噙着一抹冷笑，说道：“而且，我比你还希望快点找到你的那位朋友，毕竟他有着跟我一样的能力。这就是你现在还活着的原因。”

　　郑立轩眼神一下变了，他锐利地打量着宣止律。“你什么意思？”

　　宣止律笑了一下，说：“你骗不了我，永远也别想着能够骗过我，我能够清晰地听见你心跳的声音，看见你脸上的每一根毛发，能看见隐藏在之下的秘密，换言之，你在我的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而我知道，你的朋友，跟我一样，是被这个世界赐福的存在。”

　　郑立轩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对方疯得神志不清，什么赐福，哪怕说是诅咒也绝对不会是赐福。

　　他说：“你的眼睛，变成了金色。看上去跟那些怪物的一样。”

　　宣止律的笑容停滞了，他有些不可置信似地挑高了眉毛，这是郑立轩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见如此大的感情波动。

　　“你在说什么？”

　　郑立轩直视宣止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说，现在你的眼睛变成了金色，你看上去就只不过是个怪物。”

　　如此挑战宣止律的权威，他做好了被掐死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