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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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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周一
我自己一个人蹲在他的洗衣机旁边,很奇怪,像是蹲在树前的狗一样。
他要我看着洗衣机的衣服,然后帮他挂起来。
我才不要,我要把他衣服拿出来扔到楼下去。
他在的时候,我乖乖的呆在洗衣机边。
他又去上班了,我自己一个人。那天晚上之后我就不在乱扔他的东西。
他告诉我,再这样做就饶不了我。
“宝贝,只要还有下一次,你知道下一步是怎样。”
他把我丢在床上,然后打电话找人收拾了房间。
自那以后我老实了很多,我不是精神病,我知道我还想活着。
衣服洗好了,我并不想把他的衣服丢下去了,他的衣服带着医院的消毒水味,还有每天晚上看我的时候我闻到那种洗衣液的淡香。
我很迷恋这种味道。我拿出他的衣服,对着阳光下,丢在阳台的毛毯上,自己躺在上面。
很香,很想睡觉。
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就是晚上了,他快回来了。枕的我后背酸痛,还带着湿乎乎的感觉。我把他们挂起来,可是一点阳光都没有了。
我可不能被老狐狸逮到,我要趁他没回来就躲回我的房间装睡,即使我知道他知道我在干什么。
屋里的那个摄像头带着红色的眼睛,每天晚上都代替他盯着我。
我有时候在想,会不会他是精神病,然后软禁我。
太可怕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道为何,这几天总是睡的很多。
起床,吃早饭!
精神病院第一声铃震得我耳朵疼,昨天他抓着我的手腕已经青紫,我真的很想打他。
还是照样一天,起床然后看电视,然后坐着。
每天都是无解。我总得做点什么让这个地方充满生机。
我看准了个好地方。
确实不错,今天窗户那边的栅栏坏了,以前封的死死的现在消失了,我决定过去看一看。
我让其中几个人靠边,我自己走了过去。
这面窗户很大,阳台很低,透过薄薄的玻璃,我能看到楼下的柳树抽枝,如果没猜错,现在估计是个春天。
我看到几只野猫沿着对面街角跑,还有孩子坐在婴儿车里,一个母亲挎着满身的包裹,一个骑着破旧自行车的年轻人,和转瞬即逝的黄色不明物体。
四楼,我掉下去会死吗?
四分五裂还是头脑爆浆。我蹲下来也不高吧。
反正我死了也没有人在乎,不就是几个警察过来写写画画,然后把我的零散的肢体投入浓烟滚滚的火化炉,进去的是组织,出来的是烟灰,生于自然,归于自然。
我不想死。
我准备站起来,我的脑袋一阵昏暗,我找不到支撑物,我好像在往下坠。
“谁她妈的把这里的栅栏拿走了?小王你过来。”
迷迷糊糊我听见了很大很吵的声音,然后一张大手抓住了我的后背的衣服,病号服前襟差点把我勒死,我渐渐进入了黑暗。
我睡得不是自己的那个病房,这是哪里,我说不出来,很熟悉,感觉很早之前在这里生活过。
我动了动手腕,挣脱不开,一个手铐,一边床头,一边右手。
我听见打电话的声音,尽管打电话的人好像不太想让我听到,但最后一声实在太大了。
“再有一次,你们就卷铺盖走人!”
温文尔雅的医生在我的印象里可是从来没有发过火的,这是怎么了?
他推开门的时候,我歪了一下头,并朝着他笑。
“医生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奥,对了,我说过不会叫他医生了。算了,反正叫都叫了。
他看着我的眼,起初是恶狠狠的,看见我的笑之后就变得妥协了,双手抱住了脑袋。过一会儿使劲砸掉了手机,不知道是哪的零件,噼里啪啦敲了一地,还在镜子上砸出了裂痕。
“你想怎样?要杀了我吗?”
他眼睛憋的通红,下一秒就要憋出眼泪。
我怕没想过是这种局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这会笑应该不是最好的答案。
我收了笑,就那样木纳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发了疯,我觉得,刚刚什么意思?
我不是神经病,而且正常人说话我能听懂。他说什么我却听不懂。
“你生病了吗?”我说。
他跟一只发了情的公狗一样朝我冲过来,我想跑,但是手上带着手铐。
“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不要惹毛我。你为什么不听话?”
我不说话。
他继续说:“我最后告诉你一遍,如果你要死,滚远点死,别在我眼皮底下。”
我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我不知道为什么哭的那么厉害,心好痛。
“这是你自己要回来的,我给过你机会。”
我的声音和笑容一齐消失了,屋子里只剩下喘息声。
很好,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