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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台风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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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台风眼，即台风中心，是发生在热带海洋上的强烈天气系统，从外围到中心风速逐步增加，然后迅速增加，但到了直径数十公里的中心区域内，风力迅速减小，降雨停止，出现了白天可看到阳光夜晚可见到星星的少云天空。”
科普视频的声音骤然停止。陈许阳低头，发现是自己点的暂停。
台风眼吗。
他感觉他现在就在台风眼里。
中心平静无风，但只要一踏出这片区域，看见她，风力乍起，一时间，狂风骤雨。
02
高一分班那天来的猝不及防。
陈许阳选择了物化地，而纪梨学的是历生政。
完全不一样的两个组合，却被分在同一个楼层。
喜欢纪梨，这样的事，他不和任何一个人说。他也并不是没有别的熟识的女生，所以，也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件事。
何况这已经是第一个月，陈许阳都没有见过纪梨。
他有些难以忍受。
这一年的宁州也很奇怪，冬天似乎格外的寒冷了起来。不如前几年那样温暖潮湿。
他是在班级的后门看见她的，隔着中间长长的一段距离，他看见纪梨正趴在她们班的栏杆上，和旁人说着些什么。
他想去找她。
非常想。
所以，纪梨快回教室的时候，被他突然抓住了手腕。
“纪梨，你看见我，都不打招呼吗？”少年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不满。
“啊，”纪梨有些惊讶：“我没看到你。”
“陈许阳，地理难不难呀，你最近怎么样？”她笑着，冲他眨眨眼。
03
那是分班后的第一个周末，二班原来的人办了个聚会。
就在海边。
当时同学们一半支持一半抗议。支持的人多是外地来的，没见过海；而抗议的人多是本地的，已经看厌了。
陈许阳属于后者，但他并不抗拒去看海，即便从小已经看了无数遍。
但他记得纪梨说过想去看海。
和她一起看过的海，胜过以前看过的千千万万片海。
所以在投票的时候，他投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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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们在海边玩的真心话大冒险。
其实那些问题都不痛不痒，所以陈许阳被选中的一刻，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真心话。
——1问：你最喜欢的学科是？
——2问：最喜欢的天气是？
他扫了手中的卡片一眼，掀起眼皮，看见纪梨就坐在对面。
他说：“最喜欢的学科是地理。最喜欢的天气——”
陈许阳停顿了一下，才道：“台风。”
“陈许阳，你的爱好怎么这么……你不是以前最喜欢物理了吗？”旁边的同学有些唏嘘。
“真心话不真心可是要受惩罚的！”
“没有，”陈许阳把玩着手中的问题卡片，“是真心的。”
他不敢看纪梨。
他说：“因为喜欢台风，所以想学地理。”
“你为什么会喜欢台风啊？”散场时，纪梨有些好奇地问。
“因为……就是感兴趣而已。”陈许阳不敢说出他的原因。
难道他要说，因为第一次发现你，是因为那场台风吗。
难道他要说，他喜欢的不是名为“黍离”的台风，也不是被错写成季离的词语，更不是那间和她的教室相对的物化地的教室……而是她纪梨吗。
他不会说的。他喜欢的不是台风和地理，而是因为台风让他想起和她呆在一起时心里那种汹涌的感情，和有地理的组合能够和她呆在同一层楼。
他不会说的，这是一个秘密。
“噢，这样啊。我就最不喜欢地理了。”纪梨撅了撅嘴，“我发现你总是喜欢一些很困难的东西。”
“困难吗？”陈许阳就笑。
“困难啊，比如说物理，还有地理……”小姑娘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或许还有台风？”
“怎么说？”
纪梨问：“台风那么可怕，你居然喜欢那个，是因为那样就可以放假吗？”
“不是。”陈许阳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纪梨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扯着他的衣角不肯撒手。
“我不告诉你。”他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
“秘密。”
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04
“不难。”陈许阳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他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有些逾矩。
“你过来干什么？”纪梨往对面看了一眼：“男厕所也不在我们这边呀，在你们那边。”
“……”
陈许阳有些不自在地低头，随及想到了一个好的借口。
他说：“你们这边女生多。”
“噗。”纪梨笑了起来：“你也被陆皓传染了吗？总来看美女。”
“不可以吗？”他反问她。
“可以啊可以啊，当然可以，”纪梨把他拉到门口，热情道：“我们班美女可多啦，你看你喜欢哪个，我帮你追。”
“……嗯。”陈许阳几乎是艰难地从喉咙里卡出这个字。
“那我常来。”
预备铃恰巧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陈许阳几乎算是“落荒而逃”。
连带着地理课也没有听进去。
这节课讲的是气象。
老师说，台风常常带来狂风、暴雨、和风暴潮。
他低头，记在了笔记本上。
笔记本的第一页——
“2019.9.21 黍离
狂风、暴雨、和风暴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