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北顾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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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笑着反问：“难道仲虺小哥哥不信阿衡吗？”
仲虺满头黑线：“……。”这人但凡有半点儿可信之处，他也不至于连本届漫展都没参加完，大老远的飞回来到处挖土！这话他能说吗？不能！
这无比熟悉的憋屈感。
只要君上和阿衡在一处，就没他仲虺什么好果子吃。不行不行，仲虺暗自决定，以后还是得单独行动，离这俩人远点儿！
商衡无声提了提唇角，继续领攀。
程念亦步亦随，很顺利地完成了人生第一次攀岩。
让程念惊讶的是，仲虺一身西装革履，动作却相当干脆利落，爬上来气息都没乱。
爬完这一段峭壁，已经接近笔架山山顶了，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一处山坳，草木繁盛，野花缤纷。
仲虺拍拍手：“接下来怎么走？”
商衡折了段树枝：“没记错的话，就在这处了。”
程念揉着手臂肌肉问：“什么？阿衡，你们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他不知道？”仲虺挑眉，用眼神问商衡。
商衡摇摇头，专注地看着程念：“你在这里休息，等我们一会儿。”
“？”程念预感到这俩人有事儿要做，但没想到商衡不打算带自己，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刚攀完岩的兴奋与对新旅途的期待定格，慢慢幻化出三分落寞和七分委屈。
阿衡要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儿了……
从小泡在爱长大的孩子，还未学会掩饰自己的内心。一切情绪都鲜明地写在脸上。
仲虺从未见过程念这样子，难得的有些心软，提议：“带上他没事儿吧？”
商衡很坚定：“他不能去。”
“为啥？”程念强颜欢笑：“阿衡，你也看到了，攀岩我没问题的，我……”
商衡狠下心，尽量不去看程念的眼睛：“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我不怕危险。”程念去拉商衡的手腕：“阿衡，带上我吧，带上我好不好。”
仲虺瞳孔地震，不能相信自己居然看到了君上撒娇！他摸摸鼻子，移开视线。
商衡放软语气：“我们很快回来，听话。”
程念不撒手，得寸进尺：“我一个人，害怕……”
商衡：“……。”
仲虺难得看商衡吃瘪，心里乐开了花儿，煽风点火：“带着他吧，还有我在呢，没事儿的。”
程念连连点头：“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碍着程念，商衡也不好对仲虺发火，只能无奈看程念：“别闹。”
商衡很少这么坚持，程念意识到商衡他们即将做的事情，可能真的不适合自己参与，默默放开商衡，自己退到一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们去吧，我就在这儿。”
仲虺低笑：“真听话啊。”
商衡看着程念落寞地样子，终是有几分心软，抬手：“过来。”
程念三两步跑过去，仰着一张强颜欢笑地脸：“怎么啦阿衡？”
商衡把双肩包交给程念：“东西都给你，别忘了喝水。山里有基站，若是不舒服，随时给我发消息。”
“嗯嗯。”程念把包抱在怀里，缓过来一些，点头：“快去吧，注意安全。”
商衡转身：“走了。”
仲虺朝程念挥挥手，去追商衡。
山坳里路不难走，但蚊虫甚多，好在俩人身上都有重明止息，没有蚊虫近身。仲虺拽了一朵花咬在嘴里，嘟囔：“还真把人留那儿了啊，狠心。”
商衡：“上次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我不敢冒险。”
仲虺啧啧：“别怪我说话难听，他能感应到同甫遗体，带着他，咱们还能快一点儿。”
商衡冷着脸：“这话别让我听到第二次。”
仲虺耸肩：“行吧行吧。这块儿地我找过了，没有发现。阿衡，你真的找得到吗？”
商衡握紧树枝翻看花草：“有这废话的时间，不如多翻一下。靠近山壁，有一处浅凹。”
“啊！”仲虺吐了花：“我有印象！”
前几日他来翻找，确实有看过这么一处地方，很适合葬人。但他隐约记得，那处的土近期被人翻动过，他也确实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不好！”仲虺心里咯噔一声，带着商衡去找山凹，声线不稳：“阿衡，怕是有人赶在咱们前面了。”
两人抵达山凹处，土地果然被翻开过。
商衡当年安葬陈同甫时，将陈同甫的佩剑一同下葬。如今翻开古人墓，只见佩剑，却不见枯骨。
仲虺指着剑：“我当时还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把古剑……”
商衡皱着眉，目光沉沉锁着仲虺：“同甫墓在笔架山，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
山风卷过，花枝伏地，仲虺后心发凉。
“！！！”仲虺后退两步：“阿衡，你什么意思？”
商衡逆着风，无形的威压一层一层笼罩仲虺。
仲虺体内的重明之息天然对商衡有归属感，这意味着，商衡想要控制仲虺，是件很容易的事。但商衡很少对仲虺使用这种手段。
仲虺感觉体内血液瞬间停止了流动，五感尽失，腿一软，差点儿跪下。
商衡走进两步，盯着仲虺：“你告诉了别人？”
仲虺完全听不见商衡说话，凭本能摇头。
商衡捏住仲虺的下巴，认真观察仲虺的眼神，慌乱、不解、烦躁。
确认其没有撒谎后，商衡将人放开，转身朝树林外走去。
重明之息重新流转，仲虺大口喘着气，愤愤地冲商衡喊：“商衡，有病吧你！”
商衡声音没有温度：“抱歉。”
仲虺歇了有近十分钟才缓过来，他踹了山壁一脚，骂骂咧咧着去追商衡。
追至树林外，一眼就看到程念坐靠在一颗巨石上，双目紧闭。商衡一手把着他的手腕探知其脉搏，一手搭在其眉间探知魂灵状态。
“怎么了这是？”仲虺三两步跑上前，这才看清程念意识全无，落在一旁的手机是解锁状态，通讯录联系人停留在商衡的页面。
商衡沉默着没有回答。
仲虺看这情况十分眼熟，担忧道：“不会又……”
商衡收回手，沉声：“先下山。”
……
仲虺猜测的没错，程念再次被重明之息扯到了曾经。
他醒来的时候，正在马上颠簸。这熟悉的蜷缩在他人身体里的状态，让他误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吴兆骞活着的时候。
他揉着额角，试探着叫了句：“吴兄？”
一把不羁地嗓音讥笑道：“什么吴兄，咱这是要去找辛幼安！”
“辛……幼安。”程念苦笑：“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辛幼安吧……”
“这世间只有一个辛幼安！”身体主人策马疾行，语气里尽是兴奋：“驾！快的话明日午时就可到江阴！”
程念被马颠的头晕，无心欣赏沿途景致，干脆闭目养神。
他是怎么突然又穿越的呢。
当时他坐在石头上晒着太阳等阿衡他们，等了有十几分钟，就听到树林里有脚步声。他以为是阿衡他们回来了，站起来去迎。
结果远远地看到一个矮小的陌生身影，这并非阿衡，也不是仲虺。
程念没有太惊讶，笔架山虽未完全开发，但也是有名的景区，也许是什么其他人来到山里游玩也不一定。
他守在树林边缘，朝陌生游客喊了声：“你好~”
矮小的身影止住脚步，朝树林外的程念看了一眼，然后飞快转身跑了。
程念纳闷：“……你跑什么？”
原本还计划和人聊天打发时间，结果人还没见面，反倒一溜烟跑没影了。
程念摇摇头，返回石头晒太阳刷手机。
胖子新发了朋友圈：“喜大普奔，小爷瘦了。配图：XXL号防护服。”
程念哭笑不得的点了个赞，确实是瘦了，减了整整一个X呢。
张渐也更新了动态：“挖土英雄上线！配图：小酷哥站在商店门口，面无表情的高举着大拇指。”
程念在308寝室群里发消息：“你俩出山了？”
胖子秒回：“是啊，代表人民群众出来采购！”
张渐：“橙子，我今儿亲手抓住个小偷！当地派出所都表扬我了，牛吧！”
胖子不服：“要不是小爷我看那人不对，提早跟门口堵着，你能抓住？”
程念敲字：“牛！没受伤吧？快说说具体情况！”
张渐：“我当时正准备去日用品区囤货，结果已经有人在那儿呢。我刚想让那哥们儿让让，还没开口，那哥们儿就和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拔腿就跑！我直接就追！”
胖子：“我早就看那人不对，跟店里溜达了老半天，啥也没拿，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就跟门口站着，丫儿一跑我就伸腿，直接给丫儿绊掉了两颗门牙！”
程念被自己想象出的画面逗的直乐。笑着笑着，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不是也经历了类似的事情吗！那个矮小的身影有问题！不然为什么一见到人，撒腿就跑呢！
可是这树林里……能有什么值得偷盗的东西呢？
树林里有没有值得偷盗的东西不确定，但阿衡和仲虺是百分百在里面。程念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不会阿衡他们出事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北顾 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