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_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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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再说喜欢不喜欢都没有意义了，韩昭不信祁姜对自己的心思一无所知，有些事情既然被挑明就没有继续回避的可能。
韩昭本来不想这么突然的，就算祁姜清楚自己对她的情感，但任谁遭到无所准备的表白都会手足无措。
不过他有一点想错了，对祁姜来说这并非无所准备，可以说在发现韩昭情绪转变、主动提及程舟的时候，祁姜就已做好一切将要发生的准备了。
“我觉得前段时间一起去杭州玩得挺开心的。”祁姜没有马上转过身来，她还看着冰柜里的甜品，叫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回答也毫不相关。
“你不用和我扯这些，我知道我们很合适做朋友，”他看上去有些生气，“我们已经做了好几年的朋友，但你知道我们也可以不只是朋友。”
眼前人轻叹一声，她撑着冰柜门好一会儿没动静，半晌终于缓缓转身，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下一览无余。
对上祁姜冷淡的双眸，韩昭心跳止不住地加速，他开始后悔自己的不合时宜。
道歉和后悔的话就要说出口，却在脱口的瞬间还是被他生生憋了下来。既然都到这一步了，不论之后如何，他已不打算回头。
“上次在五柳巷的时候我跟一个本地的阿叔学了句他们的方言。”祁姜靠着身后的冰柜门双手抱胸，目光漫不经心地从韩昭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门外被风卷起的树叶堆上。
她又不说话了，盯着那团还在打转的枯黄色落叶看得出神。秋风乍起，吹落一地树叶，不远处的云层逐渐堆积，天色很快暗了下来，颇有山雨欲来之势。
祁姜今天没看天气预报，也不知下午会落雨，明明早晨出门前还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溪江的秋冬就是这样，气温不打招呼地就开始骤降，常常伴随着温和却不断绝的绵绵细雨。更讨人厌的是既下雨又刮风，几阵突如其来的妖风吹得行人步履维艰，绵密的雨丝瞬间化作冰冷的利刃，不听话地刺在人身上。
恰好有行人从门口经过，大风吹乱她披散的长发，女人连忙去捋，又是一阵风吹起她宽大的裙摆，只得匆忙拉扯。她大概是看了天气预报，所以手里还拿着雨伞，奈何东西阻碍了行动，单手实在忙不过来，她此刻的手忙脚乱落到祁姜眼中很是狼狈。
若想压住裙摆，那头发便顾不上了，但在这种境况下她只能二者择其一，必然有取舍，否则——
“阿龙阿龙，两头脱空。”望着女人还在纠结的动作，祁姜缓缓开口。
半分钟后女人终是放弃了发型，单手拽着裙子往地铁站的方向小跑而去。
“溪江和杭州的方言差别不大，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祁姜换了个站姿，原本抱胸的手垂在身侧，抬抬下巴指着愈发昏暗的天色又说，“要下雨了，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吧。”
说完她把操作间上方的吊灯全部打开，拿了支笔在收银台前坐下，翻开手账本旁若无人地写起自己的东西。
“祁姜！”韩昭走到她面前，双手撑着桌面俯视着她，语气饱含怒火眼中又满是不甘，“裴阑远也好程舟也罢，再或者是你妈后来介绍的韦桉，你身边可以是任何人，为什么唯独不能是我？”
她写字的手顿了顿，再动笔时只听“咔”的一声，削尖的笔芯被用力折断，笔头在断裂的瞬间飞了出去，只有碎裂的铅屑在雪白的纸面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印迹。
“韩昭你是不是有病？吃错药还是受什么刺激了，非要现在跟我胡言乱语吗？”祁姜把笔一扔，任由它咕噜咕噜地滚落在地，又是“啪”的一声，这回笔头大概是全断了。
“你管这叫胡言乱语？”他笑了，但明显是被气笑的。
可祁姜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也不想同他争执，于是深吸口气仍旧耐着性子说：“你表白你的，我拒绝我的，假如所有事情到此为止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可你不该提别人。”
这不是第一次，从他当着杨欣的面刻意提起程舟的时候，祁姜就已经在忍着性子没发火了。
她从来不信男女之间有单纯的友谊，更是清楚韩昭对自己有意思，可是那又怎样呢？只要不挑明不说破，朋友依然做得下去。何况对方从未言明，她也不好自作多情地莫名拒绝，彼此间有太多的共同好友，闹僵了对谁都没好处。
所以大家心照不宣，维系着表面上的平和，祁姜以为如此简单的道理韩昭不会不明白。
“别人？裴阑远和程舟，对你来说哪个算别人？从头到尾，只有我才是！”韩昭知道自己是冲动了，此刻的他就像脱缰野马，哪怕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又冲又难听。
有时候火气上头，根本控制不住。
而两人相识五年之久，从未有过如此难堪的争吵。
“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吗？因为我拒绝了你让你感到失了面子，所以就口不择言地冲我发火？”祁姜心头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失望了。
韩昭松开撑着的手往后站直了，“那祁姜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可以？是，你和裴阑远从高中就认识，我从不怀疑你们对彼此的了解，可程舟呢？不过是旅途中偶遇的陌生人，为什么你会喜欢上他？”
祁姜眼底的失望几乎快要漫出来，她连连摇头希望韩昭不要继续说下去。
“去年春节我们和你妈妈吃饭的时候，她问这么多年了我们怎么没在一起，你以一句缘分未到堵住了我所有的话，结果转头你就跟你妈妈介绍的人去相亲了。”
他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竟红了眼眶，“只因为那个人是我，所以你不愿意。”
“韩昭别说了，我拜托你别再说了。”五年前因开咖啡店而陷入官司纠纷的事让祁姜吸取了足够的教训，虽然到现在她也不敢说后来做的每个决定都不会后悔，但在感情上或许可以做到。
“你甚至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
积了半个下午的乌云终于化成雨落下来，祁姜走出操作间将店门关上。
呼啸的风声、砸落的雨滴、晃动的风铃，一切不相干的杂音都被隔绝在外。
“我给过你机会的，”她这句如同承认的话说得格外轻，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但很快又仿佛想通了，提高了音量重复道，“韩昭，我给过你不止一次的机会。”
“你还记得我从西北回来的聚餐上，大家一起玩国王游戏，当时毛毛报了两个数字，分别是7和8。他说抽到这两个数字的人要假扮一天情侣，而我抽到了7，8是你。”
那天他们游戏玩得很大，不过毛毛也没有为难人，如果有人玩不起那就自罚瓶酒一口闷。
韩昭在看到被指定的另一个人是祁姜后分了神，身边的朋友们都在起哄，他慌乱地无法思考，手已经先大脑一步作出反应，他拿起转盘上满瓶的啤酒喝了下去。
起哄的人依旧在笑在闹，韩昭一瓶啤酒下肚，毛毛没说什么就放过了他们。
但从头到尾韩昭都没敢看祁姜一眼，所以至今他都不知道那天祁姜是什么反应。
“别告诉我那么荒唐的游戏你会接受。”韩昭努力回想着那晚的情形，某种难以名状的心情浇灭了上头的火气，他高声的反驳里写满了不相信。
祁姜不加以解释，又继续说道：“你说我用缘分没到堵了你的话，可在此之前我还问了你一个问题，我问你满意我们之间长久以来的关系吗？”
他给出的回答是不能更满意了，希望能一直保持下去。
当然过去发生的事情少了当时环境的叙述，现在单拎出来的表达不够贴切，但意思总体上没有区别。
“还有国庆去杭州，其实在杨欣临时说她没空一起的时候我就能取消这次旅行，但最后我没有，”祁姜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不是因为我信守承诺，也不是因为有强烈想去杭州玩的念头。我等过你的，不止一次。”
“但现在不会再有机会了，所以韩昭，你满意了吗？”
“如果今天我没有因为一时冲动和你表白，也没说后来这些浑话，我们还有可能吗？”他看上去无比颓丧，露出抹嘲讽的笑，也不知是在笑谁。
“在杭州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打算哪天有所行动，可是一直到回来我都没等到。”祁姜没把说得太直白，但意思很明了。
韩昭不仅面上带着嘲讽的笑，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语气又沾染上几分挑衅，“是因为在南宋御街碰到了裴阑远，和他的相遇让你有了别的打算，对吗？还是说因为昨天程舟的出现给了你更多的选择。至于我，不过是个下下策。”
“韩昭？！”祁姜不可思议地瞪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如此难听的话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_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