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痛。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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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凌瀚第一次从云真脸上看到这样似乎发自内心情难自抑的表情。
是的，似乎。
凌瀚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力失去信心，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看清了身下的男子，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快要触摸到那颗包裹在硬壳里的柔软的心，可是今天他才发觉他可能又一次错了。
真是天大的讽刺。
这段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憧憬从云真脸上看到这样美丽动人的表情，可是，如今这活色生香的诱人画面真的出现在眼前，他不但感觉不到半分欢喜，相反却觉得无比刺目，仿佛那眉目间宛转的风情全是对他的讥笑与嘲弄，与此同时，心脏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一般透不过气来。
凌瀚厉声问道：“你早就醒了，对不对？为什么要一直装着不醒人事？如果我不用这种办法刺激你，你还打算装多久？”
片刻后，云真慢慢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凌瀚简直要被这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气疯了，愤然吼道：“什么叫不知道？你是故意让毒蛇咬伤然后昏迷的，是不是？你想用这种办法拖住我，不让我离开这该死的深山老林，是不是？你从最开始就在故布疑阵，若即若离，欲拒还迎地引诱我，让我从此意志消沉再也无心世事，是不是？”
一叠连声的质问犹如霹雳一般在耳边炸响，云真脸色惨白如霜，嘴唇却被咬得殷红如血，良久才缓缓道：“是与不是现在还重要吗？太子殿下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了，不是吗？”
凌瀚闻言惊异，“你知道我是谁？”紧接着面沉如水，厉声道：“是凌凤语告诉你的？”
云真摇摇头，“要猜出殿下的身份其实并不难，凌凤语是世子，天下有资格让他纡尊降贵恭谨以待的人并不多，何况无论是你的年纪相貌、气度风范还是行事手段都与传说中的太子殿下一般无二。”
凌瀚脸上青白交错了一阵，旋即自嘲道：“看来是我自作聪明了，枉我一直用化名掩人耳目，原来早被人看了个通透。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云真惨然一笑，“我是什么身份，连殿下的真名都不配知道，有什么资格嘲笑殿下？”
凌瀚心中骤然紧缩，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般，半晌才铁青着脸一字一顿道：“很好，我一直瞒着你，你也一直在骗我，我们算是扯平了。我今天才发现，我不但小瞧了凌凤语，也小瞧了你，你为了他还真是舍得牺牲，一开始视我为蛇蝎，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居然肯放下矜持和清高，在我身下假意承欢，任我为所欲为。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凌凤语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另眼相看，甚至抛弃钱小八转而接纳你，以后你就能如愿以偿与他双宿双飞了？”
云真眸中泛出一层朦胧潮湿的水汽，颤声道：“我是骗了你，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他，也没有想过要与他如何，我，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凌瀚双目赤红，嘶声怒吼着打断他：“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若不是想讨好他，帮他夺权篡位，为什么不把他起兵造反的事告诉我，反而不惜使出苦肉计来拖住我？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告诉你，不要痴心妄想凌凤语会接受你了，他这个乱臣贼子想要造反没那么容易，我凌瀚命不该绝，迟早有一日会将他碎尸万段！”
云真怔怔地看着面目扭曲狰狞咆哮的凌瀚，渐渐有泪盈睫，“真正可笑的人其实是我，我的确有过痴心妄想，却不是你说的这一种。算了，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凌凤语是乱臣贼子十恶不赦，我为虎作伥也罪无可恕，我的确对不住你，你杀了我吧！”说罢合上双眼，浓密的长睫不住轻颤。
凌瀚呼吸一窒，胸中有万种情绪惊涛骇浪一般奔涌翻搅着，似要生生将他整个人撕裂。
他缓缓伸出手来，扼住那纤细脆弱的脖颈，只要稍稍使力，这个欺骗他出卖他、让他方寸大乱理智尽失的男子就会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不，他不能这么做，否则不是承认己不如人，向另一个男人低头认输吗？
许久，他松开手来，弯唇笑道：“我不会杀你的，你毕竟救过我一命，而且，虽然骗了我，却只是想将我困在这里，并没有向凌凤语通风报信捉拿我，所以，我不但不应该杀你，反而要感谢你才对。”
“让我想想，怎么感谢你才好？如你上次所言，我现在潦倒落魄身无长物，有的只是我这个人罢了，不如就让我把刚才的事情继续做完，好好服侍你一回，从今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你觉得如何？”
云真无力抗拒，也根本无法抗拒，如一叶扁舟置身于汪洋大海，只能沉沦，无法逃生。
最后，云真承受不住倦极睡去。
他做了个梦，梦中有个喑哑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呢喃：“云真，真儿，我叫凌瀚，你要永远记得我……”
上卷 《昨夜雨狂风骤》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痛。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