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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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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秦七七想深呼吸，但是生魂状态是不需要呼吸的，她只能默默消化刚刚方如说的话。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她就不该再称呼他为“方如”了。
话虽如此，秦七七倒也没有太大感触，虽然“方如”好像就是最终大反派，但是就实际而言对秦七七来说他就只是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十五年前在这个世界作威作福危害社会的真方如更不用说，她那时还在另一个世界刚出生不久呢！
是不是“方如”，对秦七七来说只不过是反派换个名字的事，张如、李如都一样。
“方如”却是对秦七七波澜不惊的态度颇为满足，他继续解释说：“确切来说，我只是方如留在血钰石里面的残魂，或者说执念罢了，真正的方如确实已经魂飞魄散了没错。”
“至于我这个残魂最本质的念想就是实现——你刚刚‘创造新世界’的说法真不错——实现创造新世界的梦想。只要有可能达成目的，我当然只管去做就是，至于能不能真的见证成功，我并不执着，而且也执着不了。作为残魂，我活跃得够久了，就算有血钰石这个宝物，磨损也已经到达极限，不自爆也熬不了多久。”
“而你现在看到的我，是残魂的分魂，所以才这么脆弱，完全伤不了你，不用担心噢。”
秦七七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礼貌附和：“这样啊。”
她不觉得“方如”说谎，对方没必要骗她。
一个残魂的执念，就造成了一场天灾，可能连残魂的本体都没这么能造，真是一场黑色幽默。
至于现在，只能和他一起等。
她相信秦过，看黑猫这么优哉游哉的样子，问题应该不大。
她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不一会，方如残魂忽然说：“是时候了。”
秦七七看到方如残魂的身影变得更加透明，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这个镜面世界的雾气也越发浓重，四周景色开始溶解，看起来要崩溃了。
最后一刻，方如残魂看向秦七七，说：“有人来找你了，他也是让我的计划流产的重要人物呢。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提前跟你道个别吧。”
方如残魂心里真心实意地遗憾。本来在墨林学院遇到的时候，他是考虑过让秦七七作为他的精神传承人的。
他做的事，最适合这种极为理性和谨慎的人了，只要用血钰石稍微“污染”一下，辅佐自己的精神操控手段也不难。可惜她身边一直守着一只难缠的恶犬。
说起来，他还是个完整的人类时，生一门一个叫孟先的老家伙似乎也试图阻止自己来着……作为残魂，具体的记忆已经消逝，但是那中残留的印象依然让他不愉。
生一门就是个麻烦的、让人嫉妒的门派。怎么什么好苗子都让它给捡到了。
“其实我还是挺钟意你的。”
“再也不见。”
最后一个字落下，方如残魂彻底消散，秦七七原本所处的欧式花园变为白茫茫一片。黑猫在她身边伸了个懒腰。
一阵奇异的风吹来，秦七七看过去，见到一只熟悉的飘飞着的纸蝴蝶。
她知道来人是谁，终于安心地放松身体，让紧随着强风卷席而来的符篆包裹自己。
黑猫也搭上了顺风车，只需要指路就好。
很快她们通过冥界通道安全回到了事务所，秦七七的生魂重新进入自己的身体，过了两秒，床上安静躺着的少女胸前起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回来了。
她本来以为孟秋他们这次只是其中一次阵点调查，可按照刚刚方如残魂的说法，那好像已经是最终决战了？那方如残魂居然真的在高考前夕搞事情，真是无语。
不过只要孟秋没事，问题应该不大，她考完试立刻赶过去新市就好。
现在她得抓紧时间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秦七七被闹钟闹醒。虽然昨夜凌晨才睡，但是洗完脸之后精神还算不错。她有条不紊地做好出门的准备，还有空在手机查看了一番新市有没有相关新闻播报。
意料之内地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最新的新闻只是表示还在尽全力搜救……她指尖滑动新闻，忽然看到一则关于新市出现余震的内容，显示余震时间是凌晨两点十六分。
她一直在镜面世界，所以没有感觉。至于孟秋，既然他还能每次先她一步在镜面世界设下固魂符阵，最后还找过来将自己送回事务所，应该是没事的。
秦七七将早就准备好的考试用品一背，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
*
孟秋跪倒在地上，用伤腿全力奔跑了十分钟，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左半边整条腿的存在，他压抑地喘/息着，身上全是冷汗，顾不得别的什么直接躺了下来。
虽然他痛得恨不得不管不顾直接晕过去，但是现实情况根本不允许他放肆。将自家小朋友好好送回去之后，新市，特别是金薄大厦那边明显出现一股恐怖的异状，就像阴间之门开了一条缝隙，仅一丝恶意溢出，就让人心悸。
与此同时，他进入过的附近的镜面世界也开始动荡起来，让他不得不挣扎着起身，颤巍巍地掏出一张比普通符篆尺寸稍大一些的符纸，注入灵能。
“封禁。”
一阵无根之风围绕孟秋周围，随之朝外一荡。最大的那个镜面世界中数个不知名的角落布置的符阵随之启动，连成一片，强行稳定控制了就要从里到外爆开来的阴邪气。
他刚刚连跑这么多镜面世界，可不仅仅是布置了稳固生魂的符阵。
符术应用广且好用，最大的原因是只要提前往符中注入灵能，现场只要提供少量灵能引出符中效果就可以使用，所以理论上说，只要符篆足够，孟秋确实可以以一己之力布置封禁了难以想象的邪气的镜面世界。
就是这一趟下来，他好几年积蓄的符篆都给消耗了。
作为玄术者，他自然明白刚刚感应到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异状是什么，现在他能做的只有控制住镜面世界，不让镜面世界的阴邪气完全扩散，为方如所期望的阴阳融合提供绝佳环境。起码要撑到方如正式被打败为止。
玄术者们虽然独，但聪明人不少，也有其他玄术者想通了关窍，就算不能像孟秋一样能完全封禁那最大的镜面世界，其他遗漏的小镜面世界，他们也用各自的方式控制住了，让新市没能被均匀“污染”。
然而启动这么大的封禁符阵也够呛，孟秋感觉自己的灵能迅速流失，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孟秋现在行事全凭意志力，对时间已经没精力判断。
不知过了过久，金薄大厦那边一阵刺耳轰鸣，像是天空降下一道巨大无比的雷霆，其中裹挟着某种让人惊惧的力量。
过后再探，那边一直溢出的恐怖恶意消散，缠绕在新市玄术者周围的重压随之一轻。
不需亲眼见证什么，所有还留有意识的玄术者都意识到，这场守卫战是自己这方胜利了。
“啊……”孟秋虚脱地躺倒在地，手中符篆苟延残喘，虚弱的明明灭灭，“终于……”
即使躺着，他依旧竭尽全力维持封禁符阵。大boss看起来已经被解决，最糟糕的事态没有发生，但是他手上的烂摊子却没有凭空消失，还得有人接手收拾净化才行。
真是救大命。
有没有哪个善良又强大的玄术师接手一下啊——
孟秋心里呐喊。
可能是因为他在这次事件中阻止镜面世界阴邪扩散有功德，老天爷终于听到他卑微的请求，随着天边一阵巨大的螺旋桨噪音，孟秋眼珠向声音方向转了转，看到了几台军用直升机朝自己这边的方向飞过来。
还没见到救援人员，他就感觉到封禁符阵承受的压力轻了一些，同时联络器响起，接通后传来齐鑫摇的声音：
“你先别解除封禁，这边有支援来了，慢慢接手中。话说你还没残废吧？”
孟秋身残志坚地说：“……滚。”
等到被支援的搜救人员发现的时候，孟秋才能彻底放松了解除符阵，整个人宛如死鱼一般被人用担架运出去，到达简易医疗地让医护人员抢救自己肿成萝卜的左腿。
已经痛到麻木的左腿连麻醉都不用打，孟秋扭开头不看医生满头大汗地紧急处理，四处看了一下，在不远处发现同样宛如死鱼一般瘫在地上的齐鑫摇。
刚刚在联络器中听起来声音正常的齐鑫摇狼狈程度和孟秋不相上下，大概又强行算了卦，刚刚换下来的绑带被血染的通红，医护人员正在为他的眼睛缠上新的绷带。
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孟秋想掏出手机看看现在到底几点了，还想设个闹钟。
灵能消耗过度，他不确定他会不会睡过头。他得在高考最后一天回去接自家小朋友。
可惜他现在手指动一动都费劲，只能努力叫身边的护士帮忙拿出他的手机设下闹钟，才放心地闭上眼。
有能的玄术者陆续通过直升机进入新市，观衡局迅速掌握新市的情况，并着手处理遗留的巨大阴邪气及镜面世界，救援人员、医护人员和民间志愿者在地震灾区来回奔波……
体量巨大的钢铁城市遭到重创，到处乱糟糟，逝者已逝，深深的伤痕和伤痛已成，永远不可能消失。
但是最糟糕的事态已经过去，只能将一切交给时间慢慢平复。
这次在玄术界中引起巨大动荡的恶性/事件暂时落下了帷幕。
*
无惊无险，秦七七轻轻放下黑色水笔，最后看了一眼卷面，整理好桌上的答题卡和问卷，向监考员举手示意交卷。
目不斜视地走出考场，这莫名多了一年的异世高中生活就结束了。她以为自己会感慨良多，可实际上她感觉自己如同每一次达成了目标一样，有成就感，但更多的是立刻开始下一个目标的筹划。
接下来她要立刻出发去新市了。
在第一天考完晚上，社会上网友们还在热议新市的地震灾情，为新市群众祈福时，秦七七就已经购买了第二天下午时间刚好的机票。
不过不是直达新市，而是去渡海所在的金州。因为新市地震，民航封锁，她只能绕路先找渡海，然后蹭相关人员的直升机或是其他交通工具进入新市。没办法，现在梅市观衡局没有前往新市的计划，他们都是留守。
这势必会花更多时间，所以她必须抓紧。
秦七七交卷的时间不算早，也有不少人提前交卷了。她低调避开等在校门外的家长和媒体，她边走边开机，想看看孟秋那边有没有联系。
她一心二用看手机，脚步不停地穿过家长的人海，往地铁站拐去。
“……七七，七七！”
秦七七停下脚步，惊讶地回过头，看到距离学校门口众家长们聚集的地方十多米的花坛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招手。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
“孟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