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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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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接下来，就是由各个天然聚灵地的管理人代表开小会进行分组排查阵点，秦七七等人则前往昨晚的大厅等待，或者自行回房间。
秦七七看了看身边半眯着眼睛打呵欠的孟秋，怀疑他会不会在场上直接睡过去。
孟秋轻轻拍了拍秦七七的头，摆摆手表示没问题。
秦七七只能说：“那我在大厅等你。”
“好。”
大厅里有自助餐提供，现在是上午十一点，秦七七还不饿，所以也没取餐。她低头询问黑猫要不要吃东西，得到拒绝的回复后，便带着猫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然后掏出随身必备的题册刷了起来。
今天带的是昨晚在别墅“点单”的物理经典难题习题册，她正在默写物理式的时候，余光看到有人拉开自己对面的凳子坐下了。
秦七七感觉到对面的人紧盯着她，可是觉得没有人会蠢得在这个地方干坏事，于是没有理会，垂头继续将卷子做完。
在她继续翻页的时候，对面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对方用力拍了拍桌子，说：“你就是生一门的下一任继承者吗？”
秦七七停下笔，抬头看过去。对面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眉眼间满是倨傲，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不经意的不屑。
秦七七敛下眸光，温和微笑：“是的。”
女孩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然后鄙夷道：“就这？”
秦七七笑容不变，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拙劣的挑衅，她回道：“是的。”
秦七七的轻描淡写似乎让女孩觉得不满，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态度，说：“算了，本小姐只是看上这只灵猫了。多少钱，开个价。”她指了指蹲坐在桌子上的小过。
秦七七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接着笑容温和而无奈，说出来的话却是和表情相反的强硬：“不好意思，无价呢。”
气氛忽然僵持了起来。这时，那个女孩身边又有几个人施施然走了过来，看似和事佬实则拉偏架。
左右不过是些暗示秦七七这个女孩的“高贵”身份，打压自己，好让她“自卑”地乖乖奉上灵猫。
秦七七以前在福利院的小社会中，这种打闹是常有的事，很久没碰见过了，还怪怀念的。她一眼看出除了眼前的女孩子之外，左前方不远处站着和别人聊天的青年也是头领之一，女孩身边的一两个人就是从那个青年身边走过来的。
看他不时关注一下秦七七这边，却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模样，大概是觉得她很好搞定吧。
一人一猫被几人包围，黑猫不耐地咕噜了一声，秦七七则稳稳坐着，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对着对面的人。
女孩见秦七七半天没有答复，反而拿出手机，嗤笑道：“干嘛，要找援军？方家那几个只会辅助咒术的废物吗？果然人以群分，废物还是和废物做朋友呢。”
“噗……余大小姐，说得太过分啦。”
女孩抬着下巴接着说：“一百万，把灵猫给我。灵猫该有更好的去处，而不是生一门这种没落门派。”
黑猫听了打了个喷嚏，连鄙视的眼神都欠奉，蜷起身子直接趴下补觉。秦七七举着手机，嘴上嗯嗯哦哦地应和，半点不像听到挑衅侮辱的样子，甚至还主动引导女孩说话：
“生一门是没落门派吗？”
“哈！一个装模作样说什么只收天才的门派，现在为了传承将什么杂七杂八的功劳都堆到一个半路出家的人身上，也不考虑真不真实，嘴脸这么难看现在还怕人笑话吗？”
秦七七猜到她说的大概是保护石家母子的事，看来他们认为那是别人的功劳安到自己头上了。她点点头，事不关己一般道：“原来你不相信呀？”
女孩鄙夷：“什么相不相信，糟烂废物门派除了搞这种博人眼球的还能找到什么天才，庸才都没几个。”
“原来如此，你觉得门派的玄术者都是废物吗？”秦七七忽然向女孩之外的几人搭话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
被搭话的几人一愣，有人慑于身边的女孩或者有人确实真的这么想的，反正他们都肯定了：“那又怎么样？”
秦七七点头，然后一手示意那边站在不远处的青年，说：“那边的那位先生也是这样想的吗？”
那边忽然被提点到的青年诧异抬眼。刚刚他并没有一直关注秦七七这边，看过去之后，注意到秦七七不自然地举着手机的动作，才蹙起眉头，正要开口，秦七七对面的女孩也正好发觉了什么，她尖叫道：
“你在拍什么？！”
她抬手想要将秦七七的手机夺过来，却被秦七七早有防备地避开。
秦七七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就将它收到自己的口袋里，别人难以取出。动作很迅速，说出来的话却温吞，她伤脑筋地笑笑：“不是拍照，是录像。说实在的，你们现在才注意到，我也没想到。”
女孩气得脸都红了，她感觉自己受到很大的冒犯，尖声命令：“给我删掉！”
秦七七依旧好脾气地应道：“删掉了哦。”没等那边提出质疑，她又继续道，“不过我删掉之前就已经自动上传云端备了好几份。”
秦七七的视线逐一扫过面前的人，摇摇头说：“即使是你们世家的长辈，也不会直白地说这些话，做这种事。你们作为新生代，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女孩很快冷静下来，说：“你难道以为这种录像可以威胁我吗？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秦七七看着她，叹息一声，说：“你知道吗？无论是陈胜起义，还是近代五四运动，从古到今的革/命都是从舆论战开始，而最初的导火索往往都是一件小事。”她笑了笑，“不才，我对剪辑、宣传和引导舆论还是有点研究的。”
“据我所知，现在世家和门派的玄术者比例大概是二比八，人数上是完全不占优的，可是世家却能圈占玄术界近半的资源，有人在就会有矛盾，玄术圈里的根本矛盾一直都没有解决，以前还能靠着‘世家实力更强’这个原因压住矛盾，而现在时代在发展，社会形态都发生重大改变，而你们还抱着以前的荣耀幻想着自己高高在上……”
“你什么意思！”
“你们真的没有感觉到吗？被别人从背后隐隐追上的紧迫不安？”秦七七没有理会女孩和跟班的无能狂怒，继续发问，“就算没有切身体会，也该从自家长辈身上感受到吧？那种被追赶的压迫感，会让他们不断催促强迫你们进步，一旦落后……取代自己的人多的是。”
在场有人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不管你们怎么倔强、顽固地想保留自己最强的传承也好，对过去的辉煌感到骄傲也罢，现实就是，落后就要挨打啦，我看你们不也为进步作出相应的‘措施’了？”
秦七七轻笑着，用手上的笔隔空指了指女孩中指上的指环——和不远处的青年手上的指环一样：“联姻对象也是世家，算是最后的倔强？”
“总而言之，余大小姐，时代变了。”秦七七说，“那段录像嘛……你们也不用担心，那就像是行车记录仪的视频一样，无事发生就好好的，以防万一而已。要是万一……刚刚你们的言论对于我这个小门派的人来说都觉得刺耳呢，要是别的门派玄术者听到了……”
在对面几人的眼中，秦七七就差将“你们都要靠联姻来维持实力了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写在脸上。
秦七七说得没错，世家早就不如前了，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要是门派的人真的被这家伙挑拨，给世家使绊子，伤一定元气是肯定的。别的不说，世家和门派共同协办的业务、由门派研发售卖的一些玄术器具、符篆等还不少呢。
而且要是被长辈知道导火索是自己……不死也会脱层皮！再说各个世家内部也多竞争，说不定还会失去现在的位置，被哪个兄弟姐妹顶替了自己。
对面的女生是真的心思深沉也好，虚张声势也好，他们还赌不起。几个跟班生了悔意，心里退缩了。
女孩胸口剧烈起伏，她眼中燃着怒火，指甲陷进手心，声音像是从牙缝中发出来：“你威胁我？”
“不不，怎么是威胁呢？我看大家年纪相仿都是学生，想和大家探讨一下历史和政治而已。”秦七七依然是温和的，但是现在的主权却是她来掌握了。
“话说回来，明天就要上课了，虽然不知道你们要不要去学校，但是，你们做完作业了吗？”
对面的人紧绷着，没有人回答秦七七说的话，但她也不在意，用笔轻轻敲了敲桌上的物理习题册，继续说：“你们做没做完是无所谓啦，但我还没有做完呢，所以恕我先失陪了。”
她扬起一抹柔和谦逊的笑，朝他们点头打招呼，眸光微转，对上站在不远处的青年的眼睛，也有礼地点了点头，随即低下头继续做题，仿佛面前的人都不存在。
青年终于没有再游离在外看戏，他走过来就要拉着女孩走。女孩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挤出一句：“你的羞辱，我余环玉记住了。”
这是一句很合格的最后狠话，但秦七七可不会惯着她。她停下笔抬头，一脸无辜受伤：“羞辱？你怎么这么想？真让我难过。”她掏出手机边解锁边道，“不如让网友们看看评评理……”
“秦小姐，且慢。”青年出声道。他抓住想要挣扎的女孩，像蛇一样的眼睛看着秦七七，眼神阴冷晦暗：“这次是我们冒犯了，请原谅。”
周围的人不敢出声，看起来对面前的青年有惧意。
秦七七不偏不倚地对上他的眼睛，露出标准微笑。
“怎么会，不过是交流学习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