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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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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秦七七愣愣地看着石凤英的背影，没有动弹。
不一会，她感觉到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过头，看到姚韵。
“不用担心，我进去跟着。现在太晚了，你坐我们的车吧，回去观衡局还是你家那边？”
秦七七回过神：“那你们怎么回去？”
“记录这些可没那么快，他们送你回去之后再过来这边也来得及。”
秦七七抿抿唇，说：“那我回去观衡局等我老板。”
姚韵点点头，朝后面跟着的观衡局队员说了两声，让秦七七上车。之后姚韵便进入派出所。
秦七七被送回观衡局，加上陪石凤英外出的时间，整个过程居然才半小时。
孟秋他们的会议还没完，她走回净化室，黑猫和石磊熟睡着，呼吸平稳。
她有些晃神，看到石磊的睡脸，感觉头突突地疼。
头大。
秦七七看了下时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打了个呵欠，眼神木木的。
她抱起安睡的黑猫到石磊旁边的空病床上，自己也爬了上去。刚刚外面的医师说自己可以在空床位休息。
不管了，先睡觉再说。
今天跟踪、做保镖、灭鬼、开会、送行……可把她累坏了。
*
秦七七睁开眼睛，看到旁边洁白的空床铺，花了两秒思考自己在哪里。
想起来自己在观衡局之后，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她抚摸着床上依然睡着的黑猫，少见地赖床了五分钟，才坐起身来收拾自己。
背上背包抱上猫，她走出净化室，在观衡局会议室外面的大厅沙发上看到打盹的孟秋。
他睡得不深，只是微微眯一下眼，即使秦七七放轻脚步向他走过去，他也敏锐地察觉到，抬起头来。
秦七七看到他眼中的红血丝和淡淡的胡茬，有点心疼愧疚。她轻声问：“怎么不到净化室里睡？”
孟秋缓慢地捏了捏山根，说：“没必要，我们八点多才讨论完。要睡回去再睡。”
“那怎么不叫醒我？”现在都九点多了。
“你昨天太累了，让你再睡一会。”孟秋顿了顿又继续说，“对了，石磊送去裴望远那边了。像是能力操控还有他妈妈的事那边会跟石磊好好解释的。我们先回去。”
秦七七瞬间回想起昨晚目送石凤英进派出所的背影。
她低下头发了下呆，直到头上被一只大手摸了摸，孟秋的声音低低传来：
“这次干得很不错。不愧是我生一门人。”
秦七七抬手按住在自己头发上作乱的手，抬头看孟秋。
孟秋熬了个夜，脑子有些迟钝，没有及时收手，两人的手在秦七七的头上交叠了一会。秦七七才将孟秋的手握住，拿开，另一只手以指为梳梳理弄乱的头发。
孟秋看了看自己被秦七七抓住的手，不敢动。直到对方自己松开，他才在心里略微遗憾地松了口气。
“回去吧。”
“好。”
……
孟秋回去自然是补觉补个天昏地暗，秦七七睡了七个小时，精神还不错，正在补昨天落下的复习计划和学习计划内容。
秦七七主动联系裴望远，了解石磊的情况，得知他现在正学习如何控制自己能力。
“石磊是个很聪颖的孩子，他妈妈的事，我们也如实跟他讲了。至少他表现得很冷静，现在也积极学习中。”裴望远说。
“那要如何安置他呢？”秦七七问。
“他的能力特殊，而且本人也表示希望继续学习掌握能力，所以进入了我们这边的特殊教育部门，他成年之前生活学习等一切费用由观衡局承担。至于新的监护人还要等法院判处。”
“我能见见他吗？”
“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不太方便。会有时间见面的。”
秦七七不清楚感应类的能力者是怎么培训的，但裴望远的经验比她多得多，于是也就平静地等那边主动联系自己。
石凤英上法庭的那天，秦七七跟学校请假去旁听。姚韵也在，但没看到石磊。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
虽然属于被家暴者反杀施暴者，也有相关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等精神鉴定证明，但石凤英明确表示自己杀人时神志清醒，并且之后处理尸体的行为也非常理智，依然需要负刑事责任。最终她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秦七七看着她轻松的脸，心想这可能是巴不得刑期越长越好的奇怪的犯人。
她大概是将服刑当成逃离外界的救命稻草。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让人无法理解，但是相比用自/杀来逃避这个世界获得解脱，石凤英这个方法在别的意味上说可以算是积极向上的。
秦七七看着石凤英和法警离开的背影，感觉五味杂陈。
又过了一段时间，裴望远终于联系秦七七，秦七七带上猫就出发去观衡局。
观衡局旁边的老楼便是习教所，被观衡局发现的觉醒者和先天能力者都暂时住在那并在那里学习。
秦七七进去之后就看到石磊安静地坐在习教所小院子里的长凳上发呆。
“小磊。”秦七七打招呼，黑猫也象征性叫了一声。
石磊转过头，脸上没有了故作天真的笑容，黑葡萄似的眼睛看了看秦七七，没说话。
秦七七坐到长凳另一端：“最近过得怎么样。”
石磊翻了个白眼：“也没怎么样，就是一觉醒来没了妈。”
秦七七看石磊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也没有很差，她说：“心态不错。”
石磊脸上露出自嘲的笑，这个表情在小孩脸上非常不搭调：“不然还能怎么样？我早就知道，妈妈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我。她不是用死亡的方式走了，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石磊接着说：“这样也挺好的，起码她不用每天对着她憎恨的小孩。既然她走了，我也不用再维持那个天真可爱招人喜欢的样子拼命讨好了。”
秦七七诧异：“你都知道啊？”
“正常大人听到这里不该安慰我说没有这回事吗？”
“我还不是大人，我只是个学生。”秦七七说。
两人沉默。小院子里没有树，只有矮矮的草坪，最近多雨，满是湿润的青草味。
石磊无力地喃喃：“为什么啊，我都这么努力了……”
秦七七想了想，说：“每个人拥有的爱的量不一样，有人多有人少。石姨经历这么多事，连爱自己的量都不剩下了，但还是为了你坚持了这么久，大概是她将自己手上仅有的少量的爱都给你了吧。”
“虽然少得很，可能还没恨的多，但你有百分百的爱。这样想是不是好受多了？”
石磊低下头没说话。
秦七七抬手拍了拍小孩柔软的头发，没有看他咬唇抑制哭声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黑猫打了个呵欠。石磊抬起脸，眼睛通红，嗓子哑哑的：“你的安慰真烂。”
秦七七抬手用力将小孩的头发揉乱。
“我会再来看你。”
日常又回正轨。
因为秦七七即使在对抗灵异的日子里也不忘学习和复习，三月下旬的二模对她来说也如同跨过一个小障碍一样轻松。
虽然考完之后所有同学都开始鬼哭狼嚎，“怎么这么难”的声音如同泣血。
学校的老师们也跟大家做思想工作，表示二模难是正常的，这次考试就是为了让大家注重难题并攻克，争取更进一步。
秦七七的成绩倒是稳稳当当。和一模相比，平均分低了不少，可秦七七的成绩和一模却是差不多。不用说，还是第一。
李若感慨：“这就是传说中的，学神考150分，是因为卷面满分只有150吗。”
秦七七的笔记开始在班内传阅并复印，据说大家不仅为了看，还为了作为一种保佑。
秦七七哭笑不得。
临近放学，李若问她：“对了七七，后天周日，我记得你不用打工，要不要一起去购书中心去买老杨说的物理经典难题习册？虽然网上买也可以啦，可是大考完了出去走走嘛。”
秦七七说：“这周末不行，我要跟我老板去参加一个行业交流会。”
李若一听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我懂了，加油。”
秦七七：“……”
秦七七出其不意地挠李若的腰侧，李若瞬间发出鹅叫，两个女孩打打闹闹。
前段时间，孟秋收到由一只鸽子送过来的特殊的请柬，秦七七惊讶地看着鸽子，不是因为这种送信办法古老，而是这只鸽子明显是由灵力构成的式神。
黑色的请柬上只简单写着竹林会。
秦七七看着眼熟，转念一想，回忆起在会议室门口和方家两兄弟的对话，当时方家哥哥和她道别的时候说了一句“竹林会再见”。
孟秋说，这其实就是玄术界的行业聚会，玄术协会举办，观衡局也会受邀参加，到时大部分玄术业界的人都会去交流，每年举办一次。
秦七七听着孟秋百无聊赖的语气问：“老板你每年都去参加吗？”
“不，我就去过一次。”孟秋死鱼眼，“其实就是聚在一起互相吹牛逼的派对，吃的东西也一般般。”
“唔，这样啊。”秦七七稍微有些遗憾。其实她有些好奇其他玄术者是什么样的。
孟秋看了秦七七一眼，说：“不过今年去一趟也不错。”
“嗯？”秦七七不知道孟秋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疑惑地望了过去。
“优秀的弟子还是要炫耀一下的。”孟秋摸着下巴说。
秦七七：“……”
家长会2.0是吗？
秦七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孟秋喜滋滋像是扬眉吐气的神情中败下阵来。
唉，算了，他高兴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