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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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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秦七七回到菜馆，菜已经上齐，孟秋还等着她没有动筷，见到她拿着两盒牛奶回来，随口问：“怎么，迷路了？”
秦七七坐下将牛奶递给孟秋，边说：“没有，路上救了个人。”
孟秋挑眉，拿起筷子说：“边吃边说吧。”
秦七七将刚刚被黑泥缠绕的男生的事简单说了，还将男生袖口的图案画了出来给他看。
孟秋瞄了一眼图案，随口道：“哦，是姑苏方家的，那没事了。”
“是很出名的玄术世家吗？”秦七七夹了块鱼肉，问。
“像他们这么骚将家纹秀在衣服上还每次出去‘降妖除魔’当制服穿上的也不多。”孟秋说。
秦七七愣了愣，有点想笑。
“不过有家纹的家伙实力也都还行，那小子手上的令牌就是联络用的，他醒来直接捏碎就能通知方家。”孟秋咽下点的茄子，又嘬了一口牛奶，才说，“你说黑泥缠着那小子，附近没有感觉到其他气息了？”
“没有，我用罗盘和觅灵符找了，没有任何强大的鬼物移动的迹象，这是挺奇怪的。难道是延迟性的攻击？”
要真是这样，那鬼怪可有点不妙。
孟秋没有放在心上，照常吃东西：“这些玄术世家有自己一套规矩，而且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搞得定。就是真到了有大影响的时候，观衡局也会介入。应该说，那小子运气还真好，遇上了你。”
“只是巧合……”
“对于那小子来说就是生死存亡了，”孟秋笑了笑，“不错啊，刚入门就成为了别人的一线生机。”
秦七七低下头，因为孟秋的话又回忆起他在书中的作为。
孟秋在《血钰石》“出场”只有两次，一次是作为背景板般在旁人口中道出，作用不过是映衬男女主的强大。
最后一次出场，一样是在旁人口中提起，那是在男女主和某个邪道最终决战结束后，惨烈的战后报告中提到“七月事务所的人”在后方破除了邪道扭转阴阳的大阵，男女主的前方战场才终于获得了胜利。
即使秦七七再努力回忆，也想不起更多关于孟秋在书中的信息了，连“七月事务所的人”如何破除大阵、之后的情况如何都没写。
但不管怎么说，小说中，肯定是孟秋为男女主、为世人争取到了生机。
秦七七自认做不到像孟秋这样无私奉献，最多是遵纪守法、有恩报恩，仅此而已了。
“吃完饭我们去哪？”
孟秋的声音让秦七七从自己的世界中回神，她说：“下午去登天楼看看，然后去吃干锅，晚上到怀江江滨散步……”
想这么多也没用，反正做好她能做的就好。
*
在秦七七和孟秋高高兴兴吃完饭，要转战下一站接着玩的时候，“迷宫城”中出现了几个步履匆匆，身穿中山装的男女，他们和周围喜气洋洋的过年气氛有些格格不入，眉头紧锁着快速穿过人群，目标明确地往一个方向小跑而去。
几人很快到了一条小巷入口处，其中一个看起来似乎是领头的青年向另外两人看了一眼，对方即时会意，两人停在巷口望风，剩下一人跟着青年拐进昏暗的巷子里。
青年很快看到巷子中的隐藏岔口，见到靠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的人，他瞳孔一缩，紧张地叫道：“阿君！”
“表哥，你来啦。”
方一政听到自家表弟还算精神的声音，松了口气。他走近了，看到方君只有眼睛在转，整个人依然动弹不得，蹲下给他检查，发现他身上的邪气全都清除干净了，只是残余影响让他依然僵直，过一会就好了。
方一政松了口气，这才开始教训起方君：“我说过这次的厉鬼不比以前，你怎么还不听我们指挥私自出来和它对上！”
方君在方家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不然也干不出瞒着长辈偷偷捉鬼的事，可是面对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表哥却有些怂了，更何况他这次确实是九死一生，也有点后怕,乖乖认错：“对不起，表哥。”
认错完了，方君还是要将具体情况报告一下的：“表哥，那只厉鬼很强，三叔公一个人可能都应付不来，我刚刚差点死掉，如果不是有位高人路过救了我，表哥你就要给我收尸了。”
方一政听了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以为他们是及时赶到，原来是赶本没赶上吗：“你给我说清楚！”
方君觑了一眼自家表哥发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那只厉鬼恶意和邪气浓得不正常，可以直接将恶意像黑泥那样操纵将人渗透，最终憋死，另外还有可以操控他人行动的能力。我被那家伙发现之后，它直接控制住了我的手，让我不能捏碎令牌求救，然后要绞杀我，虽然我逃跑了，可是摆脱不了黑泥恶意，差点死了，还好前辈及时净化了恶意……你看，这是前辈的……咦？！”
方一政顺着方君说的情况思索，突然被方君一惊一乍的声音惊到：“怎么了？”
“前辈的式神呢？表哥，你有看到吗？圆圆的，半透明絮状的……”方君因为身体还不能动弹，只能努力转动眼球，显得有些滑稽。
方一政帮忙找了找：“没有。”
方君显得有些失落：“明明刚刚前辈的式神还一直陪着我的……”
方一政眼中微闪：“这位前辈倒是温柔。好了，我们先回去。”
方一政将方君背回方家在怀市的落脚地，安顿好方君之后，才一脸肃然地找到自家爷爷，也是方家家主。
正好三叔公也在，他就将方君的事情一起说了。
“阿君他一个照面就败了？”头发灰白，但精神矍铄，鹰眼锐利的老人开口，“还是太嫩。”
话虽这么说，可在场的人都知道方君实际上是个颇有天赋的术者，看着四处闯祸，实际精明得很，不然他也不敢孤身一人就上去追踪厉鬼。
“看来此事还是要谨慎，三弟你带上小雨和一政解决那只厉鬼。”方家家主皱眉道。
“啧，那鬼东西忒能躲。”鹰眼老人面露不虞。他们方家擅长咒术，搜索能力相对弱了一层，总是慢了一步。
“说起来，阿君他说的那个前辈到底是？”鹰眼老人忽然问道。
让方君都九死一生的局面，对方似乎轻易就化解了，听医师说，方君体内的恶意已经尽数驱除，现在只要养一养就能恢复，如此能力的术者，偶然间找到了藏在深巷中的阿君，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他……这种巧合太过，让人不由得多想。
方一政却道：“阿君说，在我找到他之前，那位前辈的式神一直陪着他，没有做其他任何事，最后似乎是知道我到了之后才消失的。我直觉不认为对方有什么恶意。”
“式神？太极派还是裴家那边的？可他们在怀市并没有据点。”鹰眼老人想了想，“难道是那些行踪不定的隐世老家伙们？”
“无需多想，既然那位前辈没有露面，想必只是一时兴起随手救人，不想掺和进我们的事。”方家家主做了定论，沉声道：“那厉鬼放它放肆越久，越多人遭殃，还要速战速决。”
另外两人点头。
*
年轻的警员看着眼前满是血腥的房间，终于忍不住跑了出去呕吐。
除了这个年资过短的警员，其他已经相当有经验的老警察都对面前被残忍肢解的尸体感到不适。
不是没有处理过分尸案，但是现场的情况，就像是野兽闯进房间，将里面的人撕咬分解，肢体断口看起来明显是撕扯开的，并不是常见的切割，房间的床上、书桌、墙壁乃至天花板上满是撕扯后大肆溅开的血液。
可是这里是都市，哪里来的野兽？若不是野兽，人类能做到徒手将人类撕扯开来吗？
案情过于残忍，负面影响也很大，在局里的警察们都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时，却猝不及防地收到上面将此案移交的指令。
“移交？难道上面成立了专案组了？”年轻的警员有些莫名。可是命案刚刚发生，他们才将报告打了上去，全程不到一小时，这么快就成立专案组了？
带领他的老警员回道：“不是，只是转给观衡局了。”
“观衡局？”年轻警员瞪大眼睛，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我以为只是都市传说？”
老警员瞥了他一眼：“当然不是。那也是我们的正规组织。”
年轻警员挠挠头：“那我们就这样不管了？”想到案发现场，他心里一沉，“那个女孩还年轻。”
老警员回答：“那不是我们能管的范畴。专业事，专业人来处理。就像火灾要叫消防员而不是警察一样，那种事情交给观衡局处理就对了。”
年轻警员低下头：“说的也是。”
老警员看不过眼：“你是不是闲的？昨天那起纠纷案叫人来教育了吗？报告写好了吗？恒常值班表排好了吗？”
年轻警员：“……现在就去！”
*
傍晚，某个普通的房间内，一名戴着眼镜的青年低着头在铺满文件的书桌前坐着，手中是一张A4文件，似乎在审核其中内容。
在他的身后，一团墨黑自阴影处不断凝聚，逐渐变大，如同某种肉瘤，起初只是拳头大小，慢慢如同吸收了什么营养般跳动着、蠕动着生长壮大，直逼半个房间的空间。
然而书桌前的青年毫无所觉。
直到那团蠕动的黑色肉瘤侵略了大半个房间，从肉末中伸出不成人形，似是没有骨头的“手”，扭曲缓慢地想青年的脖颈伸去……
青年终于像是察觉到什么，他直起腰，转过头来，镜片中倒映出一片黑色泛红的肉海，整个房间似乎都被侵占，连带他本身都要被吞噬。
然而预料之中的惊吓尖叫没有出现，青年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语气熟稔得像面对一个老朋友：“原来是你啊。怎么了？同意我的提议了吗？”
面前的肉海顿了顿，随即如同被刺激一般像海潮般涌动。
【…………】
青年耐心地听着，点点头：“原来如此，你还是放不下……”他垂眸，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计算什么，半晌抬起头，“嗯，算出来了，你的夙愿完成的方向是东南呢，沿海的、经济挺繁华的城市来着。说不定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肉海像是兴奋地颤抖着，渗入房间的墙壁、地板、天花板，仿佛液体一般挤进那些缝隙间，不消片刻，房间恢复了原状。
青年饶有兴致地看着肉海退场。他的嘴角至始至终愉悦地翘着，他的面容普通寡淡，只有眼角一颗红色泪痣为他增添了一丝妖异韵味，但是浑身温和，给人很好相处的感觉。
他拿起手机打开地图，回想着自己刚刚算出来的结果，手指在地图上的各个城市划过，最终停在一个城市的名称上。
梅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