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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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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你这实力，看来高考稳了。我看现在开始准备考后庆祝理科状元的礼物也算不早。”孟秋笑着说。
秦七七打量他几下，调笑占了七八分，认真居然还占了两三分。那些溺爱孙子，觉得自家孙子天下第一的爷奶辈大概就是这样了。
“老板，太夸张了。再说，高考结果是怎么样现在还说不准的。”
“怎么会，不是说一模就是最接近高考的一次考试吗？”孟秋问道。
“暂且不说这只是一次模拟考，有很多厉害的同学参与各种竞赛，都是有加分的，这次排名只是单排成绩，并没有算上这些附加分，要是算上了结果还未可知。”秦七七稳重地说。
孟秋将秦七七喜欢吃的烤鸡鸡腿夹到她碗中，想了想，问：“为什么你不去那些竞赛？”在他看来，秦七七聪明又善于学习，那些竞赛应该不在话下。
秦七七有些无奈地看他：“你是不是将我想得太神了？我不否认确实有人天赋异禀，是个全才，可惜我不是。常规的学习难度我可以驾驭，但是提高到竞赛的高度，在深入研究那些深奥的题型同时还要兼顾其他文化课，我不行。”
秦七七自己知道，她充其量能叫一声人才，和那些出类拔萃的真正天才没得比。同学的一声声学神叫她，她也从来没有迷失过。她努力自律，并且比别人多了一年的学习复习时间，方有今天的全省第一。
她向来功利，对于各学科没有什么“热爱”的说法，成绩不过是她敲响未来成功大门的道具。既然如此，为了那一点加分和竞赛题死磕，和真正有天赋的鬼才们竞争，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再说研究深了对她来说又没用，她从没想过走科研路线。就结果来说是得不偿失的。
秦七七平静地补充道：“比我厉害还比我更努力的人不在少数。”
就她所知的，她们学校现在就有两三个同学保送大学了，还有几个在竞赛获得了非常拿得出手的成绩。
孟秋看着她：“你还真是半点没有不甘心就接受了自己办不到啊，高中生，不应该是那种，迎难而上、混合着血与泪、热血拼搏、虽败犹荣、催人泪下……之类的吗。”
秦七七撇嘴：“你最近是不是热血运动动画看太多？”
“是真的好看，你什么时候也去打打篮球、排球、美式足球之类的？”
“……才不打，”秦七七翻了个白眼，“对我来说执着于自己没有的天赋上面没有意义，不断打磨自己拥有的东西才是正道。”
孟秋笑了：“好帅啊。”
秦七七看了他一眼，谦虚道：“还好吧。”
孟秋看着秦七七，她大概不知道自己虽然语气平淡谦虚，神情却是鲜活的，那一眼里满是矜持的小骄傲，仿佛在他心上开了一枪。
孟秋猛地拍了拍胸口。
“？怎么了，呛到了？”秦七七一惊，将一旁的汤水递给他。
“没事。”
……
晚上回到家，秦七七将自己的成绩在微信上报告给高主任，并将家长会通知拍照发给了他。
那边回复一如既往地快，先是高兴地称赞了她，然后说自己尽量空出时间，就是自己不去，也会叫其他人代劳过去。
秦七七知道他们最近人口普查，居委一人掰成三人用，高主任作为主任怎么也不能在节骨眼上请假半天，连忙表示要是忙的话也不需要过去，她并不介意，老师也理解。
可高主任很坚决，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无论如何你的课桌上都会有人坐着”。
秦七七哭笑不得，最后还是应了。
家长会就在两天后，李若这次一模考得不错，和她自己比较进步了不止一点半点，整天眉开眼笑的，天天开玩笑般“上供”零食给秦七七，说感谢学神做她的姐妹才有这般造化。
“我妈还说到时候要亲自谢谢你呢，”李若拉着秦七七说，“到时候可能买点水果给你妈，她叨叨一阵了，你们就接了吧……家长会是你妈妈过来吧？”
秦七七沉默了一下，抬眼看向李若。
一开始是因为下意识逃避和怕麻烦，所以遮掩着没让别人知道“秦七七”父母的事，可她不是石头，相处久了，就这样一直骗着李若也让她不太舒服。
她低声回答李若：“我妈妈……不过来。”
“嗯？你爸爸来开家长会呀？”
“他们都过不来。”
已经是放学时间，两人走在离校的路上，周围是学校操场，广阔，身边也没什么人。
秦七七用平静的语气对李若说：“他们在半年前暑假的时候车祸去世了。”
两人停下了脚步，李若僵住了，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咽了回去，表情变化了好几回，最终眼睛鼻子通红，一个“你”说出来的同时，眼泪也如同涌泉般冒出。
李若是个感性的人，这样的反应在秦七七预料之中。她抿了抿嘴，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李若的眼泪像是决堤，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纸巾很快全湿透了，秦七七只能不断给她抽纸巾。
直到她整包纸巾都贡献出去，秦七七看看手表，已经过了大半小时，再看着李若似乎还不见停的眼泪趋势，有点傻眼。
“别哭了，我没纸了，”秦七七哄道，“再哭眼睛要变核桃了。”
李若肿着泪眼抬头，抓住了秦七七的手，断断续续地哑声道：“七七、你、你打我吧。”
秦七七：“……？？”
“我，这半年来、踩了多少雷啊！”李若打了个响亮的哭嗝，“我刚刚就、连踩大雷！我、我真是……！”
秦七七软声道：“不是你的错，因为我没告诉你，你并不知道。”
“不是、这样算的……”李若又嗷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秦七七。
秦七七惊了一跳，李若在她耳边带着哭腔叨叨着什么，她分辨不清，唯有一句最清晰。
李若说：“对不起。”
秦七七想说不用道歉，话到嘴边停顿了一下，最后，她抬起手，安慰地拍了拍李若的背。
好不容易李若冷静下来，眼睛不出所料地肿成核桃，但总算是不哭了，秦七七松了口气。
她带了点调节气氛的意思说：“我还以为你会先问一句‘真的吗’再哭的。”
李若有点生气地瞪她一眼，但是目光触到秦七七的脸，李若感觉自己的泪腺又要喷射，连忙别过头，瓮声瓮气地说：“你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事开玩笑！”她不会用这种事开玩笑，所以她说的就是真的，根本不必再确认。
两人沉默半晌，最后还是李若带着鼻音轻声道：“谢谢你，愿意告诉我。”
秦七七一怔，随即露出一个带着欣慰和遗憾的复杂笑容，说：“……是我该谢谢你。”
李若眼睛哭肿了，没看到她的表情，开始自顾自地说：“你要是不想放别人知道，我会保密的，连我妈都不会知道，你不用担心……那些水果，我直接给你。你说我这个眼睛要怎么解释比较好……”
秦七七低头无声轻笑：“总之，你先去洗把脸吧。”
“噢，好。”
*
夜晚，秦七七刚刚刷完一套历年模拟，直起身伸了个懒腰，目光不其然落到一旁的大塑料袋子上，里面是大堆零食。
那是李若顶着核桃眼进便利店扫的货，看这个量应该花光了她的零用钱。
想到对方将零食递给自己时，那个“你不接受我就继续哭”的眼神，秦七七就哭笑不得。
她起身走到“秦七七”父母的房间，里面是孟秋帮忙新设的简易牌位，秦七七特地翻了之前没有动过的相册，找出笑容最灿烂的两人的照片放了上去。
孟秋不知道，秦七七在背后还增加了一张照片，平时藏在父母照片的后面。
那是“秦七七”高二的时候和父母的全家福。
要是这里遭贼了，那贼看到她给“自己”立牌位，不知道会不会吓到。
秦七七扯了下嘴角，看着那张照片中笑容灿烂的女孩，似是自言自语：“……你有一个好朋友。”
她在房间里站了片刻，直到一只黑猫优雅踱步而来，她低头一看，笑了。
“走吧，小过，睡觉了。”
*
今天就是家长会的日子，白天学生们还是照常上课，就是下午的最后一节提前放学，那是用来给家长腾位置时间开会。
实际上倒数第二节课时，家长们就已经到了学校，在礼堂开年级家长大会了。
学生们因为有家长在显得比往日里躁动。
李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秦七七，欲言又止。
秦七七无奈：“你像之前那样就好了，不用这么纠结。”
“可是……”
“我现在没事了。不用太在意，该说什么说什么。”
秦七七本意是想李若放宽心，谁知李若听了愣愣盯着她，突如其来又泪崩了。
秦七七：“？！”
教室里人多，但都在各论各的，一下没人注意李若，两人急忙抽纸巾，李若深呼吸将眼泪憋了回去。
“抱歉，我就是、就是想到你说现在没事了……就是说其实你之前是不是很有事……”
秦七七失语，只能沉默地拍了拍她的头。
李若情绪来得快去得快，说：“我会好好调整的。你放心，我还是你的好姬友。我刚刚想问你，是不是要上台讲话？”
秦七七点了点头，看看时间也快要去礼堂了。因为是全省第一，教导主任请求她在年级大会上分享一下自己的学习经验。
“嗯嗯，一会我和你一起提早走吧。”
秦七七看了她一眼，笑了：“虽然我家人来不了，但是还有其他人来看我呢，我的监护人是居委会主任，很照顾我，感谢社区，感谢国家。”
“居委主任？我能见见吗？”李若有些好奇。
“可以啊，一会来班上就能见到了。”秦七七边说边收拾，“我要去礼堂了。”
“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