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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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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二天一早，五点半的闹铃响起，秦七七睁开眼睛，从书桌前撑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脑子，本来突然留宿，她只想洗个脸就算了，谁知走到卫生间就发现一套崭新的洗漱用具。
她愣了一下，然后咧嘴傻笑了一声。洗漱完再匆匆将昨晚的意面叮热吃了，留了张纸条之后才带着昨晚画好的符篆离开。
她要赶在那个养蛊那样带着好多动物恶灵的家伙出门之前将追踪符放到指定位置。
秦七七装作晨跑的样子，经过之前记下的公寓时神不知鬼不觉地丢下几张符篆，之后便回去家里慢慢等候。
不管有没有用，总要试试。孟秋说得没错，只要她不后悔就行，要是她真的无视了那奇怪的直觉，就是理智上认为自己做的决定是正确的，情感上肯定不得劲，到时候影响了她的学习状态就不好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弄清楚邓小姐的猫在哪。要是真的落到那人手上，她看看能不能救出来而已。
至于更深一层，想要惩罚那种虐待动物的人什么的，秦七七自认不是什么人间卫道士，管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已经尽力了，没那心思管更多。
况且……她回想那人被众多动物厉鬼缠身的样子，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等到中午十一点，秦七七感应到她清晨放下的觅灵符篆，动了。
她眸光一闪，闭上眼，催动觅灵符上的式神符，眼前却出现了另一个视角：一个缠绕着许许多多模糊黑气的青年走出公寓的大门。
确定目标，她专心致志引导式神符裹挟着一张追踪符像是喝醉那样摇摇晃晃往那人身后飘过去。可临急抱佛脚可不能让她瞬间熟练掌握技能，秦七七控制式神控制得很是勉强，额上沁出冷汗。
还差好一段距离……不行了吗。
在秦七七快要放弃的时候，式神的视角忽然看到那人身上的黑气往自己延伸，一阵漆黑，下一瞬间，视角恢复，变得高了不少，并且伴随有节奏的晃动，四周景物向后倒退——就像是贴在走动着的人后背的视角。渐渐远离公寓大门。
成功了？
而且还可能是被那些动物厉鬼帮了一把。
不管了。秦七七感应追踪符的位置，掏出手机对沿着研究地图。
要干坏事总是见不得光，如果那人走到人迹罕至的可以地方，她可以记录下来行动了……
心里默默计划的时候，式神视角的画面忽然多出一块黑色的墨点，十分吸睛。
秦七七本没有注意，正要断开式神的视觉链接的最后一刻扫了一眼那块墨点，然后惊讶地止住动作。
那矫健流畅的身躯，油亮顺滑的黝黑皮毛，充满灵气的绿色眼眸……
救命恩猫！
她小区离那边好歹有三四个地铁站，猫咪的活动范围这么广的吗？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它正在跟踪这个人？
呃，等等……秦七七皱起眉头，看着黑猫越来越靠近那人身后，张开了嘴。她学艺不精，式神符只有视觉，没有听觉，但她知道黑猫“喵”了一声。
那人转了身，式神视角看不到黑猫了，但视线突然变低——那人蹲了下来。
好一会，视线又提高了，应该是站了起来，那人再次转身，朝着一开始的方向继续走，而本该再次看到黑猫的视角中——黑猫不见踪影。
简单推理一下：那人听到猫叫，转身，将黑猫抱走，继续向前走。
秦七七：……救，救命恩猫！！
秦七七连忙扯过背包，换上鞋子甩门而出。
……
秦七七从地铁站出来，一路小跑。
因为每天晨跑和锻炼，她的体力和耐力提高了不少，跟着追踪符到到目的地的时候，那人已经有一阵都没有移动了。
她抬头看了看前面的烂尾楼工地，这地头不太好，行人虽然不少，但大多行路匆匆，四周相隔不远是其他小商铺，但是都关上了铁门帘。
那人就在烂尾楼里面。
不会大白天的就开虐吧？这么即兴的吗？
秦七七脸色微沉，绕着烂尾楼一圈，最终在巷子里找到一处相较低矮的围墙，旁边还有木箱杂物堆砌，看起来攀爬上去就能翻墙。
她没有立刻就上手进去烂尾楼，而是走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躲好，闭上眼链接式神。
眼前是一处简陋的毛坯房，有光线通过留空做窗户的洞射入，正对着裸露的水泥墙和钢筋，角落阴暗处，秦七七看到了三四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其中一个里面闪烁着两盏绿色小灯……
她仔细一瞧，哪有什么绿色小灯，分明是她救命恩猫的眸子！太黑了差点忽略过去了。
这时，黑猫仿佛也察觉到什么，懒懒抬头，猫眼直直对上秦七七的视线。
秦七七有些惊讶。难不成它察觉到她的式神了？
黑猫在笼子里慢慢蹲坐起来，秦七七听到了一声幽怨而凄厉的猫叫，像是婴儿啼哭，长而连绵，骤然听到起来一身鸡皮疙瘩。
她不能通过式神获取听觉，那声音是从烂尾楼那边传出来的！听起来距离不是很远，应该也是一楼。
随着猫叫声，男人的呵斥随之而来，式神的视线方向一转，大概是男人转过身对付黑猫了，果然，下一刻“哐”的巨响传来，是铁与铁之间的碰撞声，紧接着是猫更为凄厉的尖叫。
秦七七心里一紧，猛地断开视觉链接。
怎么办，怎么办。冲进去阻止是不可能的，她打不过。
电光火石间，秦七七理清思路，一咬牙，按上手机快捷键，在对面接通的同时，她快速地、带着微颤的声线小声开口：“警察叔叔，有人虐待婴儿，听起来快打死了！在芳华路时代大厦对面的烂尾楼里面，你们听！”
背景音非常给力，又是几声巨大的乒乒乓乓，婴儿般的哭声愈发凄厉，已经接近嘶吼，男人充满戾气的叫骂，还有不知何时掺杂的另一道虚弱婴儿哭声。
电话对面反应很迅速：“现有值班民警在那附近，将立刻赶来，大概5分钟后到，你注意保证自己安全。”
“好、好的，麻烦快点……我还听到另一道婴儿哭声，不过那个已经很虚弱了……还有，我在面向烂尾楼左边的小巷里面，这边有道矮墙还有杂物，能爬进去，这里声音最近……呜呜，麻烦快点。对了，救护车，要叫救护车！”
秦七七说得颠三倒四，带着哭腔，对面接线员安抚着她。
“嗯，嗯，我先挂电话叫救护车了……”说完，秦七七挂了电话，她当然不会真的叫救护车浪费资源，要叫也是叫兽医。她看看时间，那边说要5分钟警察才能过来，听着里面愈发激烈的声响，这5分钟里面的猫能不能撑过去还是个问题。
装路人路过？那家伙选这么偏的地方肯定是不想让人发现，要是他发现有人应该会停手等人离开。可是现在里面哐哐当当的，一个人的脚步声再大里面也听不到啊。
那，两个人呢？
秦七七思索一瞬，当即轻手轻脚远离了围墙，轻快跑到巷子口，深吸一口气，然后加重脚步，一边用力跑，一边大声叫道：“快点快点，小孟！这里的角度最好了，过来拍照！”
女生的声音活泼又精神，带着跃动感，围墙内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徒留凄厉猫叫。
墙外秦七七，说完这句之后，立刻轻手轻脚换了个方向，一道柔弱的声音从同意人口中发出：“小七，你跑太快了……那是什么声音？”
“嗯，猫发春的叫声吧，我家小区楼下经常有的。”活泼的“小孟”说道。
“这听着也太渗人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只是个实践课课题，你也太认真了……”柔弱的“小七”说。
“你别管，你向上看，这个角度，是不是很艺术？”
“我们的课题是烂尾楼对市容市貌的影响，拍得那么艺术有什么好处……”
秦七七发挥精湛的演技，一人分饰两角。听着围墙里再没有哐哐当当的打击声和叫骂声，她知道她走对棋了。
她演了好一会，好不容易才看到巷口两道威武伟岸的身影，当即用力挥手示意。
两位民警迅速跑来，看到秦七七指了指围墙里面，二话不说直接翻墙而入，一跃落地！
秦七七连忙跟着两位警员爬上围墙，小身板学不来直接跳下去，只好探着脚够另一边的废弃材料做缓冲。
里面的人当然听到翻墙跳下的大动静，急忙跑出来，一见那充满标志性的制服，脸上惶然一瞬，但下一刻便镇静下来，极为配合地举起双手，没有再逃跑。
“你在这里干什么！实话实说！”一警员严肃地问。
“对不起，我鬼迷心窍了，我就是压力有些大，所以才抓了那两只猫……”
“猫？”警员一皱眉，仔细听还在叫唤的声响，乍一听像是婴儿哭声，但是细细分辨，听出来是猫咪的叫声。
这时秦七七才从围墙上下来，和另一名警员一起冲进房子，烂尾楼没有房门，她刚一进去，一道黑影就朝她扑来，秦七七心里一惊，待看清那是什么就松了口气，原来是恩猫不知怎么从笼子里出来了。
她蹲下看了看它，发现对方行动自如，没什么问题，才好好看向房间。
房间不大，她一眼看到前面一张破旧木桌上的猫，看清情况之后心里猛地一揪。
原本雪白的猫毛被血染的脏兮兮，背上梅花一样的斑纹毛发被凝固的发黑血迹粘得一绺一绺，前肢向不正常的方向弯曲，耳朵没了一只……
男人看似认错态度良好，实则嚣张的话语撞入耳中：“实在抱歉，就是一时犯的错，我愿意接受教育……不过，这野猫野狗的，应该没有犯法吧？”
“这是我朋友养的猫！她找了好多天了！！”秦七七当即在房内大喊出声，声音愤怒，脸上却是冷若冰霜。与她一同进入房间，背对着她的警员脸上也浮现怒意。
“我要带它去兽医院。”秦七七一边找了个铁笼子，一边靠近那惨不忍睹的猫咪。它还有极其微弱的呼吸，不知道体内有没有其他伤，直接抱着到医院秦七七怕有二次损伤，不然她也不想用这些恶心的笼子。
“春园路万家商场对面有一家兽医院，外面有单车，去过医院之后来警局做个记录。”在房间内的警员快速说。
“谢谢警察叔叔！”
秦七七提起铁笼子，尽量保持平稳地跑，艰难翻过围墙，跳下去围墙的时候感觉肩上一重，但她无暇顾及，顺利找到巷口的单车，风驰电掣踩到春园路兽医院，迅速不失平稳地捧着铁笼子，气运丹田：“医生！急诊！十万火急！”
等到兽医们匆匆将猫推进手术室，秦七七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疲惫，双脚酸软。她侧过脸，蹭过一片黑色的毛茸茸，忽然反应过来肩上的重量是她的恩猫。
秦七七：！
她赶紧将猫抱下来，对着医生说：“还有这只，也麻烦检查一下！”
黑猫似乎一怔，但很快挣脱秦七七的怀抱，轻巧几下跃上旁边的沙发，睥睨着她。
“看来它情况还不错。”前台护士笑了笑。
秦七七还是有些不放心，走近它，小声问：“真没事？”
黑猫直接不理她了。
秦七七也不理它，转头跟护士说：“还是帮它拍个片吧。”之前和那男人哐哐当当那么久，她还真担心出了什么连黑猫都没察觉的问题。
黑猫闻言诧异地看过来，被秦七七不由分说抱起来交给医生，安抚道：“今天拍完片吃豪华晚餐，一瞬间的事，很快的。”
看着黑猫一脸懵逼地也被送进室内，秦七七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她尽了人事，接下来，就是听天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