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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帮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周成功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张楠和张修容的任务尤其重,他们不仅要打全家人的口粮,还要给家里新添的小鸡仔小羊羔们打足够分量的吃食,周成功家里只有一个姐姐,又早就已经出嫁,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这次也跟来了,两个孩子顶的上一个半的大人,家里负担又轻,只要喂饱家里的牲畜就好,临走的时候张秀芹特地嘱咐了周成功,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大苹果,周成功自然就多照应着他们兄弟俩。
二蛋在旁边看着,心里不忿,更是把张家兄弟俩恨得牙痒痒。
他们这次路途遥远,主要去采摘森林边上的香椿叶和拳头菜,这种树喜欢肥沃湿润的土地,这个时节长出来的幼叶是家家户户餐桌上必备的佳肴,把叶子采摘下来洗净拿水焯一焯,炒上几个鸡蛋,或者来个香椿拌豆腐,上面滴两滴香油,香得人直想把舌头吞了。
拳头菜喜欢长在在林间、山野、松林内,也需要他们去森林边上挖。张楠听到有拳头菜时不由睁大了眼睛,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他所见所闻俱是以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而这些饭桌上的粗糙吃食也都是第一回见到吃到,而这个拳头菜他却是见过也品尝过的,《尔雅·翼》载:“蕨生如小儿拳,紫色而肥。”如果他没猜错,这个所谓的“拳头菜”就是蕨菜,蕨菜为山珍,入馔历史极其悠久,《诗经·召南》:“陟彼南山,言采其蕨。”在他生长的那个世界,自己的府邸里经常有这一道山珍,也是这个时节,北方快马加鞭送来的鲜嫩食材,但蕨菜性偏寒,掺肉炒制才会平和鲜美。
他们穿过水稻田与田的小路,又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开始能见到田地以外的景色,大片的到小孩膝盖高的蒿草,开着淡黄色的小花,简直漫延到视野外的天上去,在蒿草地里走着,渐渐就能听到远处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入春以来只零零星星下过几场小雨,田里的水并不见充沛,当地的农民们只好靠着极远处一条小河引渠灌溉,现在恐怕就是快到河边了,一群走的疲乏的孩子欢呼起来,撒着欢儿地向河边跑,张楠也是精神一震。
平常洗澡也只是在院子里的瓮里用一个小盆盛水,凑凑合合的擦擦身子而已。一开始他仍是按照之前的标准,洗次澡恨不得再多出一瓮水让他霍腾才好,后来和二弟张彦担了次水,潭水离村子有一段路程,张彦抢着把最沉的两桶水用扁担担在背上,他则拎着半桶歪歪扭扭的跟着在后面走,中途还不时洒出来一些,那次担水把他累得够呛,晚上睡觉时瞥见小彦肩膀上一道手掌宽的红痕高高肿起,间或在转身的瞬间从薄薄的布料中隐约露出,偶尔听见那个平日里最沉默的家伙在睡梦里隐隐的呻吟一声,才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奢侈,虽然能感觉出来上至张秀芹下至张修容都莫名的宠着他让着他,但不管是这具身体里残存的感情还是他这段时间和他们的相处,他都无法把他们当成无关痛痒的奴仆任意驱使而不感到愧疚,渐渐的洗澡就养成了一盆水洗脸漱口加洗澡最后的脏水还留着再利用的好习惯。
及至快步到了河边,一帮孩子早都三下五除二的光了屁股蛋子下了水,岸上就剩下他、修容和二蛋。
张修容想必头一次来这么远的地儿,没下过水,张楠就更别说。
剩下那些比他们大的,每年夏天都相约来上十来次,自然都会凫水。
二蛋心想,这次机会可来了,他一扬手臂把身上那件褂子利落的脱掉,两腿一蹬浑身就光溜溜了,叉腰看着兄弟俩,“你们哥俩不会废物到连下水都不敢吧?看哪,咱们队里来了俩个小丫头!”话一说完,河里的一帮小孩都哈哈大笑起来。
张修容早就眼馋下水呢,试问哪个人小时候不喜欢扑腾水,这个时侯别人的嘲笑倒没放心里只拿一双大眼睛眼巴巴瞅着张楠。
张楠边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衣服边道:“下去吧,人家都笑话咱们是小丫头子呢。”
张修容兴奋地“哎”了一声,脱了个光滑溜溜,撒开脚丫子就下了水,周成功是个踏实孩子,一直牢记着张秀芹的嘱托,这时就把张修容扒拉过来:“你别瞎往水深的地儿跑,我教你,保准一会儿就让你跟水里长的泥鳅一样身手灵活。”
二蛋游过来:“成功哥,让他跟着我学吧,我凫水比你还好呢。”原来这小子坏主意打到这来了,借着张修容不会凫水,打算好好整治整治小狼崽子一番。
周成功见张楠也小心翼翼的下水了,又是个不会水的主,正分身乏术呢,忙说:“那你可看好了小四啊,千万别带他去水深的地方,咱们游会儿就走,还得赶路呢。”
二蛋满口答应,贼笑着目送周成功游走了,转过脸笑得那叫一个猥琐,“走,我带你去那边,这水太浅,没法教,你在这扑腾一年也学不会。”
张修容警惕的望着他,忽然笑了,一口白牙在日头底下森森的,唤起了二蛋不堪回首的往事,二蛋心里一股邪火升腾而起顿时就脸红满面,推搡着就把张修容带离了孩子群。
见这边水够深,二蛋满意的停了下来,张修容比他矮一个头,正好没他,他装模作样的教了几个姿势,趁着孩子专心致志地学着呢一把把他按在水里。
按照二蛋的想法,他就是想让这小破孩喝两口他的童子尿,这仇就算报了,他刚刚憋了一泡尿专等着这时候压张修容的头让他来上俩口呢。
孩子刚被压下去剧烈挣扎了几下,毕竟力气上比不过比他大四岁的二蛋,在水里又脚不能着地,更加只有干吧唧的份儿,没成想张修容意思意思的挣了那么几下就没动静了,二蛋心想坏菜了,忙把小破孩脑袋提溜上来,还没看清这怎么回事呢脸就被小破孩喷了一片,合着张修容一被按下水就憋住气故意使坏呢。
张修容指着二蛋充满自己口水的小黑脸哈哈大笑起来,二蛋出离愤怒了,娘娘滴!不信就治不了你个小东西!一把按住张修容又狠狠压了水里,这次的力度和深度比之前着实上了一个档次,他把张修容整个身子压到自己□□,得意洋洋地喊话:“你服不服?小样儿,敢欺负我,让你尝尝厉~~害——!!!!”最后一个字变调拔高到走了音,杀猪般凄厉的嗓音惊得远处的孩子们都纷纷向这边游过来。
“咋啦?出啥事了?有人淹着了?”
“二蛋,小四儿呢?”
有眼尖的看见二蛋罪恶的黑手,“二蛋你快撒手,要死了,你想淹死他吗?”
二蛋早就鼻涕哈喇子流了满脸,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被咬到那关键处啊!
他不仅撒手还抽搐般抖动起来,亲娘哎,他的小JJ都断了!哪里成想这个张修容扎扎实实是个小狼崽子,自己肚子里那点坏水跟这位比起来就是唾沫跟井喷的级别。
张修容其实悠着劲儿呢,那团软绵绵的肉搁他嘴里只觉分外有口感,也就没真心下狠劲咬,依依不舍地吐出来,随着上面捞他的手一起浮出了水面,长长吸了口气,看着二蛋又在他手里吃瘪,只觉四肢舒展分外神清气爽,抹了把脸笑嘻嘻的乐个不停。
张修容从来是土里来泥里去,全身上下尤其是脸蛋在水里一浸一泡,洗去了一脸泥泥坑坑,那张俊秀可爱的小脸,那粉嫩嫩的小皮肤,那清亮亮忽闪着翘睫毛的大眼睛就毫无遮掩的显露了出来,被这清凉凉的小河水滋润着,恰似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一抹粉红。
那帮孩子里年纪大到能思春的几个大孩子见到这比小丫头还漂亮标致的小脸蛋立马就荡漾了,羞耻心立刻复苏,红着脸捂住命根子就急扯白勒的上了岸,先把裤衩套上了。
二蛋这次是彻彻底底的怕了这个小煞星,等没那么疼了缓过劲儿来就哭哭啼啼地抖着手摸自己的命根子安在否,幸好,没断。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被几个小伙伴掺着上了岸,哆哆嗦嗦的裤衩就是穿不上去。张修容凑过来,一团和气的,“二蛋哥,我帮你穿。”说着就上手来抓他裤衩,二蛋“嗷”的一声叫得那个惨烈,单腿往后连蹦几大步竟然屹立不倒,“你别过来了,我错了,我真的服了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真的!”二蛋俩手急急忙忙的把裤衩穿上了。
张修容一脸失望,看着倒霉孩子火烧屁股似的蹦跶走了。
一路上二蛋真的是溜着边走,张楠他们哥俩在前头,他就嗫嗫蹭蹭的吊在后头,哥俩在后头,他就屁颠的跑在前头。
张楠冷眼看着张修容似有些闷闷不乐,“怎么了?”
张修容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还挺喜欢跟二蛋哥玩的。”尤其是被他欺负后的反应,好有趣。
张楠摸摸他的头,安慰似的拍了拍,“要想长久的欺负下去,首先要当好朋友哦。”
张修容想了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