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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何为心动 ...

  •   翌日上午,温暖阳光犹如白色瀑布洒进医院露台。

      昨夜剩下时间,谈迟未眠,情绪在本就膨胀的胸腔里堆积了很多,眨眼间又空白。赫延躺在谈迟的臂弯,一条腿搭在他腰上,安心睡到日上三竿,睁眼之时,谈迟盯着自己看,两个人四目相视。

      赫延不尴尬也不惊讶,每天早上醒来谈迟都专注地看着自己,今早有点不一样,更多的是发呆。

      见谈迟如此专注发呆,不知道正在想什么,有没有想谈判?
      赫延睡得筋骨舒展,疲惫尽消,醒来还想再睡一觉,窝在被子里不愿起床。

      谈迟侧卧,一只手撑着左边半张脸,冲他自然笑笑。
      赫延揉了下眼睛,意识回笼间,如猎豹老虎猛狮般迅速敏捷狠狠地朝他左边脖子咬去。

      谈迟这块肉无比温香,全身皆为无价之宝,他怎么现在才尝到?
      赫延脸颊羞红,鼻子冒愤气,咬完又吻了那块皮肤。

      谈迟痛叫一声:“啊——”
      他摸着脖子皮肤陷下去的深深齿印,痛感霎时罩满全身,连带绷着的腿都痛了,差点儿掉出来一颗金豆子。

      赫延得到稍微满足,神清气爽,问:“现在几点了?早餐吃什么?”

      谈迟疼着腿,托托他下巴:“九点了,早餐吃了大碴粥和馅饼,我让护士给你留了两碗粥十个饼。”

      赫延踹他一脚,嫌浪费粮食:“怎么还喝大碴粥?我不喝,滚蛋。”

      谈迟屁股一阵痛,“蹭”一声赶紧坐起来,低头往床下认真找鞋:“你等我一会儿,医院对面有个巷子,早市人还没散,我给你去买。”

      “不用了,我不饿。”赫延转头看他一眼。
      谈迟捡起靴子,已经穿上了。

      “不能不吃早饭,老人家吃饭是个重要的大事儿,跟我在医院受苦了。”谈迟说。

      受苦真的谈不上,vip病房伙食非常不错,除了谈迟说得那两样,还有其他好几样,只不过大碴粥营养成分高,对恢复病情有好处,食谱安排得频率高了些。

      谈迟每走一下,赫延心里就疼得慌,他哪能舍得让他去?
      他扯住他后腰毛衣,厉声道:“哪都不许去,谁让你出医院?不许下床!你上厕所我抱你去!护士敲门过来了吗?一点动静没有,你吃了?当我好骗?”

      谈迟站着穿外套,身材结实修长,被他吓了一跳。赫延没吃,他自己咋能吃独食?他一点吃饭心情都没有,只不过提前看了眼菜单。

      赫延绷着下巴,抱着脑袋,说:“你的腿经不起这么折腾,买了我也不吃,不饿。”

      谈迟穿着外套和鞋子躺回去,双脚架在床尾铁栏上,双腿搁在空气中又直又长,一张单人床占了左边和中间大半,两个人体型差更明显了。
      他重新把赫延瘦薄轻小的身体搂进怀里,含有呵护和控制意味,像一只笨手笨脚的大狗,摸着热乎乎的软睡衣,趴在他耳朵边上,拍着马屁说:“老人家聪明,什么事儿都瞒不过。”

      赫延置若罔闻,又闭眼休息了约莫十分钟,身体和他挨一块儿,跟撞了一堵墙似的。反正他的世界黑乎乎一片,看不透真实的他,索性不再管了。睁开眼睛之后,没再贪睡,下了床去卫浴间洗漱。

      谈迟用软件叫了一名附属医院四周百米范围内的跑腿,转给他一笔钱,二十分钟后,小哥快把早市搬来了。
      -

      上午十一点,赫延考完一门期末新闻系专业课,独自从人文楼出来。

      走至图书馆北广场,一缕阳光从天空中斜射下来,照在前身衣服上暖洋洋的。

      北风也大。
      吹得后身衣服紧贴腰背,像有一股强劲力量推着走。
      即使如此,赫延走得依然稳重,步伐坚定有力。
      优越的身高比例和出挑的外貌气质,人群中特别容易捕捉。

      赫延爬上图书馆三十六级台阶,潇洒优雅自在,游刃有余,大气儿不带喘。

      图书馆建筑物获过鲁班奖,大气恢弘,雄伟漂亮,富有现代气息和学术氛围,上了台阶后,两边有长长的大理石走廊,赫延走到右边连廊上,把书包搁在白灰石台上,俯视了一眼下方的风景。

      一片绿植。
      前方是通往人文楼的马路,学生在上面行走。
      没有宋辞也。

      赫延戴上pods耳机学习,风吹得令人清醒又冻得令人难受。
      少年神情严肃专注,身上自带沁凉的薄荷香,无疑使周身散发的气压更低。

      半小时过去。
      身后传来一句低沉浑厚的男声,腰身也被那人钳住。
      他声音暗哑硬朗,带着雄性浑厚的磁性,贴着耳朵灌入,令人脸颊发烫:“你怎么不翻跟斗?”

      何牧下巴埋进赫延肩膀上。
      天空中炸了一波儿锦西市烟花厂的烟花。

      赫延后颈皮肤被何牧的温热气息喷洒,立即脊椎一阵发麻,继而往上往下遍及全身。
      他严肃冰冷的神情略微浮出一丝无奈,往后甩了甩胳膊,冷声道:“起来。”

      畜生又发情了。

      何牧双目微闭,欲望翻涌,胸膛温度骤然发烫,他嗅着赫延脖子里的薄荷香,擒握住他瘦腕,粗热气息擦过他薄红耳垂,轻声道:“让我抱一会儿。”

      赫延烦不胜烦,使力挣开何牧的束缚,何牧连带着后退两步,眼前这个人武力值极高,浑身带刺,很难驾驭,尤其能激发一个男人的驯服感。

      赫延心里烦透了:“滚开,告你性骚扰了。”
      何牧步伐没敢往前:“你去告吧,我不怕。”

      两个人正对着图书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头。

      何牧昨晚在赫延走后被何总追着满院子打,气愤地彻夜未眠,再见到赫延没那么气愤了,更多的是高兴。

      他的眼神明亮温柔,含着笑意。
      “昨晚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就走了?”
      “用得着跟你打?让开,别烦我。”

      赫延把paid和笔记收拾好塞书包里。

      何牧盯着他低头埋下的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了一下包带,小心道:“你能不能看看我,别走那么快?我真的爱你,我会去找谈迟,和他公平竞争,我还会找齐清晨,让他离你远点,你别喜欢他们了!”

      赫延掠他一眼,转身朝图书馆门口走,头也不回。
      路过黑漆漆的落地玻璃,他面无表情地警告何牧:“你不仅构成了性骚扰,还差点儿构成了强·奸犯罪,前两回我没有告你,是看在我们同学情分上,这回你就等着。”

      何牧紧跟在赫延后面,赫延步子迈得大,他自己落了一段距离。

      “我知道!可我喜欢你,就是忍不住,我一天到晚洗凉水澡,洗得我发烧难受都疯了!我现在就发着烧呢!期末考试如果我考不过你,都赖你。”

      “……”有病!还赖上了!
      赫延踏进了图书馆。

      何牧被赫延用门拍了一下,没伤到,他自己没带校园卡,卡在了刷卡处。
      “你帮我刷一下。”

      赫延:“……”
      不刷。

      赫延直往前方再一个门踏入,预约了一个私人包间自习室,关上门,把外界信号屏蔽。

      十分钟后,何牧敲门跟过来,斜倚着门框,笑意盈盈,玉树临风。
      够帅的了,凹什么造型?
      赫延心底吐槽。

      松大学生几乎没有不认识仙草的,何牧找人轻而易举。
      赫延抬手关门,不想看见何牧,何牧掰着门框不顾形象挤进去,滑稽狼狈。
      赫延熟视无睹,坐下继续看书学习。

      两个人跟上课时同桌一样,何牧面色憔悴,病痛缠身,黑色瞳仁眼神明亮,小声地认真道:“我希望你看看我,我不比谈迟差,现在才大一,我会证明给你看,别拒绝我的好意。”

      赫延最擅长拒绝。
      他没降低声音,平静地拒绝了何牧的再次表白。

      “我不喜欢你,也不爱你,你变得再好我也不喜欢你,昨晚我骗你的,你清醒清醒,别真的疯了!”
      “你之前摸我也好爬床也好,我都当我们两个人小打小闹,我已经打回去了,不跟你计较,现在你已经恶心到我了,我不想看见你。”

      何牧震惊地盯着赫延侧脸:“爬床你也知道我是故意的?那天你怎么没打我?”

      听见一声“宝贝儿”赫延就想踹他一脚。
      赫延解释道:“我受了伤,元气大损,我不想打你,而且你那天很乖,我没生气,你自己最后不也掉下去摔腿了吗?”

      何牧心虚:“我慌张的,我一看见你躺床上身体那么虚弱,就想亲你,又害怕你突然打我。”

      赫延面不改色:“感谢你的坦诚。”

      何牧一五一十认真道:“我真的喜欢你,你就像我黑暗世界透进来的一束光,让我看清自己,一看见你,我什么男人女人都不想,只想努力读书上进,脑袋瞬间清醒了。我喜欢你,不比谈迟少。还记得你们在等春来打架吗?你一举成名!我那天也在那儿,本来想帮你的,结果你功夫太好,根本用不着!我就想跟你说,你和谈迟所经历的事情我都参与了,就国庆没跟你回家,才让他钻了空子,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放手。”

      赫延轻嗤,掀了一页书:“……你在那儿看戏你不帮我?同学情分也没有了!”

      何牧噎住。那天在等春来,谈迟赫延打架招式太利落了,密不透风,两个人用的专业招数,极具观赏性,他自己加入把赫延抱走再踢谈迟一脚,谈迟万一反击,他打不过,谈迟的招式狠猛致命,总之有些害怕。

      再说下去赫延恐怕不高兴,何牧拿了一本赫延的书跟他一起学习。

      那天赫延不需要帮手,别人帮他还得护着他,添麻烦。两个人打架是切磋武艺,三个人打架是结群斗殴,性质会变严重。

      赫延戴上耳机听网课,遇见重点才写笔记,字数少,条理清晰。

      网课没有字幕,何牧只看书。书是德文的,他看不懂,只能用软件翻译,译出中文后还是他妈的看不懂,这是一本专业医书。

      谈迟的提醒电话准时到,赫延手机关了机,没接,他自己有生物钟,除了早上想赖床外依然严格保持。
      约莫到了饭点,赫延就去楼下找吃的,何牧发烧发得脸红了,很明显,像擦了一层少女腮红,跟着他一起去食堂。

      呼啦呼啦,一阵大风袭到脸上。
      赫延走到食堂脚步一顿,拐弯把何牧带回6049,测量体温,显示39度,快烧死了。

      “你想打针还是吃药?”赫延问何牧。
      何牧从小到大被何总打惯了,身体皮实,当然选择吃药。

      从置物架抽屉里找了一包退烧颗粒,赫延把它放到自己桌面上,走去何牧桌上捞了一只常用杯子。

      转过身,赫延看见何牧往垃圾桶里扔了一包药,手里水杯立即放回原处:“……”
      何牧没等赫延涮水杯冲泡,自己撕了退烧药包装袋倒嘴里干吃了。

      赫延无语。

      好歹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第一次这么吃药,又苦又干,嗓子磨了一层粗砂般的沙哑和苦涩。何牧反锁上门,看着赫延,继续未完成的话题:“我的话没有说完,我真的喜欢你,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月行不行?这一个月你可以不跟我交往,不当我男朋友,你就看我怎么表现,你多看我两眼,求你。”

      寝室一片安静。
      赫延摇了摇头,没答应何牧的恳求。
      不能。

      赫延边走过去边掏出兜里手机,打算报警举报何牧性骚扰。
      就算何牧不怕被告,赫延也要给他一点教训,让他不敢乱上、人。
      慎重思考一下,应该把何牧亲自带到公安局,警察上寝室来抓人,何牧之后脸往哪里搁?

      赫延看着何牧,把手机塞回衣兜。

      何牧捏紧拳头:“求你了,我给你跪下。”

      赫延眼神透露出一丝怜悯。
      依然拒绝。

      何牧靠着门,没再说话。

      赫延捡了床栏一本厚书,战术性朝何牧脸上砸过去:“让你喜欢我!还敢喜欢我?再喜欢我打死你!叫你喜欢我……”

      何牧习惯性地躲开,弯腰抱着头赶紧跑,后背挨了一下接一下。

      “我喜欢你!打死我也喜欢你!”

      赫延不忍心把书打烂,放下书,拍拍手掌,祛除麻意。

      何牧想再说话,未来得及,赫延摁住何牧肩膀,膝盖朝他肚子上顶了一下。

      “大爷的!叫你喜欢我!卸你一条胳膊!”

      何牧肚子里翻江倒海,胃都痛了。
      赫延两拳朝他肩膀砸去。

      与开学时那样,赫延把何牧打了一顿,消了消气,暂时没报警。
      换衣间的事儿何牧意识到错误了,说“再也不敢了”,他被赫延打得不痛不痒的,还没开学时打得狠。

      于赫延而言,何牧只是万千追求者之一,平平无奇,作为一个强者,能拿捏能掌控,构不成任何威胁。
      亲了两口,就当喂狗了。

      赫延卷了铺盖拿了衣服,彻底搬离6049。
      没有重要事情就再不回来了。
      赫延心中难舍,他还是寝室长,门框上的两面红旗是寝室文明评比中他亲自挂上去的。

      赫延身量高,抬手一拿,将两面红旗轻松拿下来,扔到了1号床铺。

      这间宿舍有太多回忆和不舍,里面最重要的画面是有一天深夜赫延疯了似的咬了谈迟一口。还有水房阳台上,他暗暗窥视齐清晨窗户时的忧伤、孤独、寂寥,愉快、庆幸、欢喜……

      深夜,再也看不见西门外霓虹灯铺满地板的蓝紫色浪漫,闻不见辣椒孜然四溢的烧烤香,听不见外国留学生叽叽喳喳的洋文。

      赫延给付嘉多点了两份午餐外卖碳烤凤爪,把喜欢的三本书和一台佳能单反留给了黎川,最后拉着一只黑色行李箱,提着装被子的行李袋,走在阴暗走廊上,与往常任何一个时间段一样,沉稳坚定地下了六楼。

      黎川付嘉站在走廊上哭得一把鼻涕一包眼泪,他俩刚考完试回来就看见赫延蹲在床上装被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询问原由,赫延不说,何牧也不说。
      两个人气氛很奇怪。

      何牧失落地看见桌底下赫延的澡篮,里面沐浴露洗发水俱全,赶紧提起篮子飞跑下楼。
      黎川付嘉也跟了下去。

      赫延刚走到台阶下,就被人喊叫住。
      何牧站到他面前,气儿还没喘匀,把澡篮递给他,说:“你东西忘拿了。”

      赫延拒绝,看着他沉默一秒:“留给你的,多洗几个澡。”
      何牧:“……”
      他笑了一下,很好看:“我有,用不着。”

      黎川付嘉抱过来,一人一个下巴搭着赫延肩膀。

      付嘉呜呜咽咽:“老大,你别走了,你一走,我的鸡爪就被对面宿舍抢走了。”

      黎川哭得最惨,撕心裂肺:“啊!老大!你留下!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何牧?我要帮你揍他!你看我一会儿怎么教训他!我要把他被子点了!期末论文删了!我们拍作业不带他!一起把他赶出去!”

      何牧问:“你找好地方了吗?去哪里?跟谈迟一起住?”

      赫延指了指一单元宿舍楼:“去齐清晨寝室,他需要人照顾。”

      何牧说:“选一个,你要是继续喜欢他,你就去,你要是喜欢谈迟,就留下来,你不喜欢我,你心里最有数,你要走了,就是因为我。”

      赫延耳朵快被哭声吵死了:“你在我这里,一点重量没有,因为你什么。我离开宿舍是早晚的事情,大一不搬,大二也会搬,你们不用拦我了,以后还是同学,大家愉快相处,再见。”

      黎川:“老大,你这么无情吗?有什么问题就解开。”

      付嘉:“是啊!老大!我没听错吧?你竟然喜欢齐清晨!何牧也喜欢你!啊!你们四角恋啊!”

      黎川:“老大长得这么帅,到别的宿舍恐怕也有人喜欢你!就算没有也能把直男掰弯!啊!老大,你知道吗?新闻系从大一到研三,一共一百六十多个男生,你掰弯了一半啊!不瞒你说,我喜欢你!崇拜你!超级无敌全宇宙巨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崇拜你超过了我的偶像!延哥!我根本没谈恋爱!李飞说我自作多情!”

      付嘉:“老大!我也喜欢你!有你在宿舍,没人敢欺负我!我妹给我寄过来的东西只能你吃!你一走,谁当我的保护神?啊!你多少天没在宿舍住了?我想死你了!”

      何牧诚恳坚定:“别走了,我不会再招惹你了,对不起!”

      赫延眸色深沉,心头一阵酸涩。
      空气中沉默。
      赫延松开了行李箱。
      “不走了,松开,勒死我了。”
      黎川付嘉哭得更大声了:“哇!啊!不要走啊!”

      何牧绕过黎川付嘉,从背后锁住赫延的脖子,胸口剧烈起伏着:“别走。”

      6049三个人捆绑住赫延,不顾周围人嘲笑,哭得稀里哗啦,赫延脖子上的皮肤被谁的下巴烫了一下。
      抱了至少二十分钟,黎川付嘉才止住哭泣,悲伤过后,依然抽抽嗒嗒的,这应该是自开学以来他们最难过的一次,把所有的烦心事都哭了出来。

      赫延提着行李又回到寝室,也没多留,看着付嘉从对面寝室6050把外卖员刚送到的烧烤抢回来,放心地下了楼。

      没吃午饭,赫延直往图书馆学习,高中都没有这么废寝忘食过。
      大楼的灯光由亮变暗,熄灯之前,赫延没回寝,仍然在自习室包间。

      熄灯之后,赫延心情烦躁,寝室群和新传学院大群的消息全屏轰炸,周围院校论坛上的网络暴力已经满天飞。

      何牧进了警察局。

      赫延心里一顿,随后感到不爽。
      凭什么他自己进去?应该他报警送他进去才对!毫不相干的人为什么朝他身上泼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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