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日常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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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洋洋在涂山呆快半年，她的旧疾早已痊愈，断了狼奶，如今能像正常小妖一样生活。
背靠涂山最大财团，仗着年纪小不用即刻还债，一天除了吃喝睡，就是扑鸟抓蝴蝶，除了这些，她还掌握了一项后院的生存之道：
在院子里随机抽取几名“幸运”妖仆当作投喂她的大善妖。
面对小妖崽，合理规划它的饮食是很有必要的，因此，妖仆们心照不宣地会尽可能不去给她零食。
但话是这样说，真正实践起来却异常困难。
理由是目标太过黏糊。
黏糊，就像出锅的糯米糍，碰到后就很难甩掉。
涂山洋洋就是只很难甩掉的狼妖。
她不会闹你吵你，只是安静地当一块粘着你的糯米糍，有时会让你分心以至于阻碍你工作，有时又会主动帮你让你尽早完成手头任务，反正两种情况都会持续到你服软投喂为止。
起初，给过零食的妖仆闲暇时会乐于讨论投喂这件事。
“本来我是不想给的，但她每次见我都要粘上来，那双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盯着我，感觉，再不给就有点不礼貌了。”
“我知道不能随便给她零嘴，但她会主动来后厨帮忙诶，每天都进来递盘子，是每天！她甚至够不到灶台，推着她那个踮脚用的小板凳在厨房里移来移去，一天能多递上百个盘子，这么自律的小妖崽可不多见，给点奖励我觉得没什么。”
随着“适当给点儿没啥”投喂的进行，妖仆逐渐发现事情开始向着不好的方向转变……
“她今天向我要了五次零食，五次！比昨天还要多一次！”
“我是管档案的，每天要经过那个院子很多次，而每次都会被她拦下来，于是我用妖力赶路，但她后来学会了守门......”
涂山洋洋终于开始得寸进尺了，后院成她的猎场，每一个路过的妖仆都会被她薅下一缕毛。
她如同收保护费的恶劣行为点醒了那些愿意给她零食的狐仆，理财的狐仆已经开始口传小忠告：涂山中心最高府邸，遇到扎着苹果头的小狼崽时，切记与之保持距离。
但即便如此，每天的她“捕获”的成功率也高达惊人的百分之80。
毕竟，不是谁都能拒绝一只会默默当你腿部挂件，你看她她就冲你发动星星眼攻击，不给东西就决不放手的霸道狼崽子。
......
她为什么一天要讨这么多零食呢？
“她在长身体，需要很多能量。”
“挑食馋嘴，正餐不吃光吃零食了。”
但谁也没想到，洋洋不仅是只善于利用自身优势的狼妖，也是一只很有商业意识的狼妖。
每次讨得零嘴，她都会留一点，等凑满三天的量后就悄悄带去后院的杂货间，那里是她与“盟友”进行秘密交易的场所。
是的，她年纪看起来小，却早早把握了一条流通于涂山当家院子里的“灰色交易链”。
每次碰面，等待多时的蒙面人会先问：“今天的货怎么样？”
然后洋洋伸手展示“军火”。
“不错。”等蒙面人满意洋洋手里的糖糕后，就会变法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串由细绳连接的七彩石子。
见到石子，洋洋眼中大放异彩。
这位蒙面人在某天突然降临，他手拿一串颜色各异的石链告洋洋，说这是七彩神石，放在身边会带来好运，正处对世间万物都充满好奇的阶段，洋洋的目光立马被这色彩斑斓的石头所吸引，蒙面人见她喜欢，就告诉她：
“我与你有缘，你拿食物方可换我这串神石。”
食物，很重要，特别是对于长身体的幼崽来说，食物是它最为需要的外界资源。
用美食交换，洋洋仔细想了想，答应了。
蒙面人还告诉她，石子神力周期短，每三天就会褪色，想一直拥有七彩石子就要来找他换新的，于是，就形成了这种三天一次的秘密交易。
而涂山洋洋对妖仆的“剥削”也正是与这场交易一同开始的。
......
又一次交换完物品，蒙面人笑弯了眉毛：“合作愉快。”
洋洋握紧石子，慎重点头。
她虽不太明白为什么东方月初一定要在暗处蒙上一张抹布和她换东西，但她喜欢这种石头，就一直这样做下来了。
自从这条灰色交易链形成之后，双方都很开心。
特别是东方月初，有洋洋给他开小灶，他也犯不着去妖馨斋多欠零嘴钱，虽然不是每次都能换到糖葫芦，但不同甜点也有别样滋味。
当然，最重要的是，免费。
用几颗染了色的小石头就能换得食物，东方月初都对自己的聪慧钦佩不已。
美好的日子终不长久。
那只狐妖还是出现。
她明明个子不高，身着可爱的红袍，背着酒葫，脸庞两朵可爱的腮红，却有着野兽般的嗅觉。在一次交易时，上空传来她一声呵斥，接着她从天而降，光晕中如天神下凡，一脚将鬼鬼祟祟的两位踩在地上。
“连幼崽都骗，臭蟑螂，不要脸！”
“还有你！”
她揪住洋洋的后颈衣，将其整个都拎了起来，“居然在后院收过路费，妖仆都诉苦到姐姐那去了，你当我们都不知道吗？”
涂山洋洋在空中打转，她被砸得眼冒金星，显然没有听进雅雅说话。
“哼！”雅雅懒得多说，把洋洋扔在地上，扭头，汇报工作去了。
回过神后，还爬在地上的一人一妖面面相觑，他们能预知雅雅出现在这里的后果，对视眼中不免带着惺惺相惜之情。
......
红红难得早归。
饭桌上，雅雅一脸严肃，容容笑颜依旧，红红照常吃饭，剩下两位则格外反常地静静扒饭。
一位话痨，今晚难得安静。
一位挑食，今夜荤素搭配。
容容搁下筷子，最先打破平静：“我说你怎么最近都不吃晚饭，原来是白日里的零食没停过啊。”
被点名的狼妖默默加快扒饭速度。
雅雅在旁边补充道：“那可不是嘛，我都查清楚了，三天一次的交易呢，每天被她抢劫的零嘴可不少。”
容容夹了一块苦瓜在洋洋碗里，温和询问：“好吃吗，洋洋？”
涂山洋洋咬住舌尖，面色立马变得比苦瓜还有苦涩几分。
【加油洋洋，真正的勇士终有独自面对苦瓜的一天。】东方月初安静如鸡，在心里给被盟友默默祈祷。
“那想必是很好吃了。”容容自言自语：“毕竟‘饭菜不比流食，她胃口小，自然装不下多少’，仅存的小胃都全部拿来填零嘴了，又怎么会不好吃呢？你说是吧，东方月初。”
“...哈哈”
被他为洋洋的辩解打败，他认。
东方月初：继续扒饭。
雅雅：“最近我们没时间管你，你本事挺大，在后院不给吃的就不让走，公然妨碍人家办公。”
据妖仆讲述，投喂从主动变成了被动，从劳动所得变成了过路费。
这种地痞流氓行为，是涂山的妖能做的吗？
能做，但那是在边界。
是面向外来入侵者收取正当过路费，而不是在家里原地开据点收霸王费。
涂山洋洋，显然是没有意识到涂山规矩的精华所在。
“一位妖仆一天最多被抢了7次！”
塞了一颗肉丸在嘴里，雅雅义愤填膺：“简直就是土匪！”
涂山洋洋耸着肩缩着头，整只妖都快钻到桌子底下去。
咯噔——
涂山红红放下碗筷，看着对面不敢和她目光相接的洋洋，突然问道：“城中私塾要开学了吧？”
容容：“是的，过几天就要招新了。”
“把她送过去吧。”
涂山狐妖之力，源于至情至性，但通用妖法也还是得靠后天学成。
一般都会由身边的长辈亲自传授妖法，由于涂山比较特殊的居住环境和居住群体，城中开设了专门的学院来□□学入门小妖。
现在是秋天，不冷不热，丰收的好季节，也是人类修士最爱搞事的时间点，红红和雅雅整日巡逻不敢懈怠，容容也有一堆事要处理，把洋洋送进私塾，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容容：“好的，我一会儿就去安排，但在去私塾之前，我想剥夺洋洋吃甜点零食的权力。”
红红点头：“可以。”
“唔...”容容冥思苦想，又道：“为了消磨她一天耗不完的精力，我想让她早晨陪姐姐们巡逻，午觉过后帮助妖仆完成两个时辰的工作量，然后晚上吃完饭再给我当半个时辰的陪同，姐姐们觉得怎么样？”
红红毫不犹豫：“可以。”
雅雅幸灾乐祸：“没意见！”
洋洋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这三位狐妖姐妹居然就这样给她挂上了名为劳作的枷锁。
以往那种朴实无华的生活眨眼间便窜到了千里之外。
容容笑眯眯，洋洋一事暂且告一段落，她接着点名另一位企图隐身的人：“那，东方月初呢？”
东方月初：容容姐，其实你不必记得我的。
容容：“既然你们三天一次交易，这样吧，洋洋坑蒙拐骗来的零嘴划出四分之一给你，然后这笔零嘴钱呢就加进你欠的那些债务里，你觉得怎么样？”
东方月初：“我...”
“不行！”雅雅当即否决，“他骗洋洋在先，也要重罚！”
东方月初：......
“可，怎么罚呢？”容容满脸懊恼，似真的想不到什么好的惩罚，她将抉择权交给了涂山红红：“姐姐能想到怎么罚他吗？”
“......”涂山红红眼中闪过惊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等待她的发言。
“红红姐，你罚什么我都能接受。”东方月初坦然道出心中所想。
这无异于表明心意的话让涂山红红呼吸一顿，她望了望目光虔诚的东方月初，瞧了眼桌上未吃完的佳肴，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仍暗自神伤的小狼妖身上。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道：“罚你以后，管好自己和洋洋伙食吧。”
雅雅，东方月初：啥？？？
雅雅：“这，这算惩罚吗？”
臭蟑螂本来就有在厨房的工作啊。
涂山红红没有答话，起身离开了饭桌。
容容一如既往的淡定，对东方月初说：“姐姐的意思，你以后只需承包你俩的伙食就行，好好干。”
东方月初理清思绪，点头笑道：“我会的。”
所谓惩罚，明增暗减，他自是要领对方的好意，利用多出来的时间他可以去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
一场晚饭下来，各有各的悲、喜、愁、疑。
只是，喜和疑是别人的，悲和愁是洋洋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日常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