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的魔法之旅》人壬知阳

11、斯内普的家

　　骑士巴士在一条黑峻峻的河流旁边停下来，两岸杂草丛生，垃圾成堆，李简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跌跌撞撞地走向旁边距离最近的一棵树，扶着它“哇”的一声将今天吃下去的所有食物都给吐了出来。
　　“最好能给我一颗替普瑞酮。”她用手背抹了抹嘴，虚弱的说。
　　“如果你需要的话，”斯内普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将它变成了水杯，杖尖在杯沿上敲了敲，小声念叨了一句“清泉如水”，杯子里面立刻打这漩涡蓄满了水。他把水递到李简眼前，说：“我想我倒是可以现熬一副止吐的药水。”
　　“在此之前，我可以先知道一下里面的成分吗？”回想到自己在斯拉格&吉格斯药房看到、买到的那些魔药材料，李简觉得有必要先打听清楚配方，再决定不喝它们。
　　“三滴水蛭的汁液，一毫升老鼠胆汁，一个去壳的阿比西尼亚缩皱无花果，两克婆娑石的粉末，三克月长石粉末。”
　　“前两个听起来更像是催吐用的。”李简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轮换着捏另一只的虎口处，又曲起食指，指节顶在肚子上匀速缓慢的打圈按揉。晕眩的症状减轻了，她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依旧有些手软脚软，后背无力地倚靠在树干上。“事实上，”她说：“我现在更希望能护住我的食道和胃。牛奶虽然也可以保护胃粘膜，提供一些蛋白质和钙，但我现在处于空腹状态，”她就着斯内普手中的水漱了口，又抿了一小口水咽下去，说：“麻烦在里面少加一点盐。”斯内普挑起眉毛。
　　李简解释道：“因为呕吐会所造成部分电解质丢失，影响体内电解质平衡，而喝盐水会补充钠，使我有些精神。好吧，这可能有点困难，甘普基本变形法则，我今天刚听到的，我想您家的厨房里应该有盐吧？”李简不确定的问。因为斯内普看起来不就像是会自己做饭的人。
　　“你现在看起来好了很多。”斯内普说，他对李简对付晕车的应急措施提起了一丝兴趣。“或许你不再需要止吐药水了，怎么做到的？”
　　“我很想给您解释明白这件事，但我现在只能说这个问题很复杂。”李简再次苦恼于自己贫瘠的词汇量。“如果非要强行解释的话，我可以告诉您人体是个复杂的东西。或许您更愿意亲自体验一下？”李简的手攀上了斯内普的右手肘内侧，在两个骨性突起中间凹下去的位置用力按了下去，斯内普只觉得右手掌和小指、无名指突然产生一阵刺痛酸麻的感觉，手不自觉的松开，魔杖掉到草地上，咕噜噜的滚进灌木丛中。
　　斯内普俯下身子，漆黑空洞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李简。强大的压力让本就心虚的李简不自觉的移开视线，低头研究起狐狸跑过踩趴小草时留下来的脚印。“做为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我不得不承认，李小姐，你的一些特质，确实适合成为这个学院的学生。”斯内普缓慢低沉的嗓音在李简耳边响起，“希望我们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和平相处。不过，”他站直了身体，伸出手对着灌木丛喊出了“魔杖飞来”。他的魔杖果然又飞回到了他的手中。“你的这个小技巧虽然很有意思，但对于巫师来说，如果他提前做了防备，不让你近身的话，可能没什么实际用处，李小姐。”斯内普评价道。“与其在一些小聪明上做文章，不如在正事上多花些心思。”
　　他抱起李简，掂了两下，意外的发觉她竟然比他想象的要轻。“鉴于你现在这个状态，李小姐，恐怕等你走到了可以直接赶上明天早上的日出，显然我们不能浪费时间在路上。我想我或许不得不采取特殊的措施，比如抱着你赶路。”他将李简夹在腋下。
　　“那些只是一些医学小常识。”李简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自想着“看吧，阿加莎笔下的英国式傲慢终于出现了。”嘴里却说：“我的外公是医生，母亲也是医生。而我原本也是计划成为一个医生的。不过，先生，”挂在斯内普胳膊上的李简勉强将头扭过九十度，对他抗议道：“与其说是抱着，不如说您是在搬运我。其实有更多方法不是吗？”比如说那个“啪”的一声消失的魔法，李简一直念念不忘。
　　斯内普不屑的轻啧了一声，说：“我们是在麻瓜的世界，李小姐。很遗憾，魔法部规定我们不可以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他带着李简爬上了河岸，一道旧栏杆拦在他们面前，对面是一条窄窄的卵石巷。“一切不合常理的行为，在麻瓜世界都是不被允许的。”
　　“把我像包一样夹在腋下就是合理的行为吗？”李简抱怨着。斯内普将她的身体反转过来，甩在肩上。
　　“先生！”肚子被斯内普瘦削的肩膀硌得生疼。她更想要被抱，好吧，这个不切实际。最好是斯内普能背着她，而不是现在这样让她好像面袋子一样被人扛在肩上。
　　“怎么？”斯内普的语气中带上了威胁的意味，李简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处境，理智告诉她最好不要对这个姿势做更多的评论，否则可能会更糟。
　　紧接着她又想到斯内普话中透露出的一些问题。“先生，麻瓜是什么？”虚弱的身体暂时不能提供足够的能量来维持大脑的运转，李简只能挑出一个明显的来问。斯内普从锈迹斑斑的栏杆的一处豁口钻了过去，这时她看到了那一排排破旧的砖房毫无生气的伫立在眼前的巷子里逐渐向后远去，低低的用中文咕哝着：“好像贫民窟。”
　　“麻瓜就是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
　　“我不喜欢这个词。”斯内普瞟了李简一眼。“可是刚才我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李简说。他们飞快地穿过这条小巷，又拐进另一条一模一样的。
　　“如果你的警觉性再提高一倍的话，你就能看到那个躺在桥洞底下的流浪汉。”
　　十五分钟后，斯内普放缓脚步，路边残破的几乎要掉下来的路牌，李简看到上面写着“蜘蛛尾巷”。他们路过一栋栋窗户上钉满了木头的废墟，来到最后一栋还能被称为房子的建筑前面。
　　“到了。”斯内普放下李简。李简转过身，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房子，一栋非常符合斯内普男巫身份的房子。斯内普打开大门，拎着她直接走进一间小小的客厅。阳光似乎有意的避开这里，哪怕窗帘都是敞开的，屋子里面依旧昏暗荒凉。李简伸出食指在附近的书架格板上摸了一下，凑到眼前努力睁大眼睛看。“渍！”她嫌弃的搓掉手指上沾到的灰尘，再次换上中文嘀咕道：“古怪的房子，鬼屋一样。果然这人单身是有原因的。”
　　斯内普已经不在客厅里了，不过通往厨房的门是开着的。李简在墙壁上摸索到了电灯的开关，她按了一下，灯没有亮，任何一盏都没有。
　　“显而易见，巫师们并不需要电。”李简在心中暗自思忖着，按过合谷穴后，她现在比刚才又好了一些，只是肚子又饿了。她非常庆幸自己在箱子里放了之前打算送给斯内普家人的点心，并且那个箱子恰好没有被腥臭的瀑布泡过。“这里没有人常住的气息，如果我未来几年都要在这里居住的话，是该打扫一番了。那位先生，”李简向厨房的方向瞟了一眼，接着往下想：“看起来不像是能参与进来的主儿。而且，还有四十来天开学，我现在的口语还停留在说什么话还得打个草稿的水平，必须想办法提上来。要做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我已经不奢望所有事情都能按照我所希望的步调一步一步来，从答应索亚来英国的那一刻，我计划的未来基本已经宣告死亡了。只希望别出什么岔子就好。”
　　思索了四分钟左右，李简看到窗外的光线逐渐暗淡下来。客厅里更加漆黑一片，似乎光明从未属于过这里，她慢慢的靠在书架上，摸索着其中一本书书脊上凸出来的字母，安静的等待着斯内普重新回到这里。
　　“为什么不开灯？”
　　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灯突然亮了，投下一圈昏暗的灯光，李简望过去，原本灯泡的位置被人改造成了放蜡烛的凹槽，里面或许还有固定用的烛针。“我该用什么开？”李简看着走进来的斯内普想。他左手端着一杯水，右手举起的魔杖前段一团光在闪动。他示意李简坐在沙发上，李简顺从的坐下来，眼睛盯着自己交叠放在膝盖上的手。
　　“你要的盐水。”斯内普将水杯塞进李简手中，在对面的旧扶手椅里也坐了下来。“在你安顿下来之前，李小姐，我想我们有必要达成一个共识。”他说。李简握着水杯喝了一小口里面的水，整张脸痛苦的皱成一团，她苦恼的想：“他放太多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