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热闹》九微火

13、【十二】

　　【十二】

　　除了怕是我这一竿子打死的人太多了。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缘由，能让这自从大师兄坚决的断了重芝亭的念想，明智的和我二师兄站到一块儿去了后，几乎就和我九霄断了联系的重门子弟这般赶着来找我。

　　重霄红了脸皮，点头应道正是为这事。他倒是实诚，却不像他爹重芝亭那般手段尽出的，老想着挤掉我二师兄和我大师兄凑在一起。

　　大师兄约莫也是疼着这个弟子的，不然怎地这么快就传了书给他，叫我还没出门就给他堵住了？

　　“那么重霄，想必你师尊也和你说了。这回的事情，干系太大，我却是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那些人的。总得收拾下，叫他们记住九霄不是好得罪的，别记吃不记打，日后又卷土重来才是。”
　　琢磨着不能讲太重了，免得让这看起来就正气凛然的小家伙受不了，日后做出些什么有负师兄教诲的事儿来。

　　只是，看来我是多虑了。重霄脸色微变，嗫喏着答道，说是师兄本来传书是叫他自己聪明点躲开，别被我一巴掌都拍死在了那群乌合之众里的，免得日后他说起来丢人。这孩子倒是个实心眼的，连这话也原样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不过，果然像是我大师兄会说的话。

　　只不想沈二这个时候却凑过来插话。“他有这么厉害？”

　　这话是对着重霄说的，只是眼神却格外怀疑的斜着我。这叫我想起来和他比剑，屡次都压了功力才和他动手的。瞧瞧重霄那厚道得不像重门人的样子，这次这谎话八成是得被戳破了。

　　果不其然，重霄一开口就是云我武功仅次于大师兄，并把他小时候被重芝亭带来九霄时被我指点的事，一件件的列了出来。临到末了还感慨，那时候我看起来也就大他几岁，却能不动手就用真气耍得他死去活来……

　　沈二先是嗤之以鼻的听着，到了后来确实越听越皱眉，最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这么说，我是要多谢殷教主以前的手下留情了？”

　　这话自然是不能应的，我装作没听到继续和重霄谈这次回的事儿。

　　毕竟九霄安分太久了，是需要个机会立威了，不然这天下什么样的人，都想着我好欺负来打九霄的主意了。这自是不成的，不过既然现任盟主是大师兄的弟子，那么还是要给些面子的，原先的计划只好做罢。却是浪费了我先前遣人埋在那山头的些个火药，这回还得遣人去收回来，甚是麻烦。

　　“这次的事，关系甚大，而今我卖师兄个面子，先不出手。若是你能在半月内揪出那兴风作浪的，我自打道回府，这事儿就此揭过。但重盟主，你若是不能给我九霄个合适的交代，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毕竟，若是按原先的打算，少不了要弄死不少人。而我记得安岳向来喜欢斩草除根，这事儿闹大了，怕是也麻烦，现在既然有人愿意自个送上门来，替我接了这担子，自没有不用的道理。

　　因而装模作样一番，却是将事儿都交给了重霄。

　　只不过，还得跟一路才是，不然这么快回去，怕是少不了要被安岳罗嗦。况且，沈二不是还惦记着去见见他那向来没眼光的爹么。

　　这回却是要去看看的，免得沈二将来连老头子的最后一面都不曾得见，反倒怨我才是。

　　毕竟，哎，沈秋成，该不该说，你前半辈子没眼光，毁在那江南王手上。

　　这后半辈子还不捡些教训，还和那人纠缠不清，四处闹腾，那就怪不得我不讲情面了。

　　不过，你死了后，沈二我自是会好好替你照顾的，你也无须惦记了。

　　待和重霄一一商定了些上路后的细节，也已经到了上灯时分。随意吃了些东西，这山下的客栈的掌勺可不如安岳找来的师傅好，味道自是没的比。只是捡了味道略显老了点，但还算能入口的卤味切了的片装了一盘，再要了个时令的鲜蔬汤，端上饭一起上了楼。

　　沈二与我斗气，倒是一早上了楼，也没见用饭，这时候怕是饿得慌了。

　　只是等我敲开门，他仍在气头上，倒是一点没见消。寻常这时候还在打坐的人，偏偏卷了被子窝在床上装睡，倒是越活越幼稚了。将东西放在桌上，干咳一句，沈二到也没反应，看来是打算装到底了。只是这人早饭就没好生吃，中午无非垫了些糕饼点心，却是做不得数的。若是晚饭再不用好怕是日后难免会落下些病根来。

　　想了想只好抽了双筷子，夹了片牛肉在酱料里一沾一卷，底下用盛好饭的碗接着。待到走进了，才瞧得清楚床上这人发冠什么一律未去就躺着了，也不觉得不舒服么？

　　“丘白，这牛肉，可比闷气要好吃得多，你何不起来？”拿筷子在他唇上一点，我就不信他经了先前一番折腾，现下还挨得住。

　　果然我还没来得及把筷子抽回来，他就一口咬住，连肉带筷子衔在嘴里了。眼珠子犹然带着火气的望着我，模样颇为可笑。只是这个时候却是笑不得的，笑了怕是这脸皮子薄的真要赌气不吃了。只等委婉的提醒，这客栈的筷子可比不得九霄的铁木筷子，经不起他沈二的铁齿铜牙这般摧残，再不松口就要断了。

　　饶是我讲得及时，筷子抽出来时上边还是落了一圈深深的牙印子。看来沈二手上的功夫虽不怎么样，但是嘴上的可是够狠了。日后行事还得小心才是，毕竟我一没练过铁布衫金钟罩，二者这身上长得也还是肉，可经不得这样的钢牙一口才是。

　　将筷子饭碗一应给了翻身坐起来的沈二，再把几个碟子一个汤碗摆在桌上，招呼沈二过来吃。虽然我不介意这种客栈被子不太干净的事，毕竟外头始终比不得九霄，只是我却是不想沈二再人为的替今晚还要将就的床上再增添些什么材料了。

　　沈二瞪着我极为不情愿的，坐了到桌边，可能是饿的狠了也没挑剔，就着汤汤菜菜的把饭吃得干干净净，临到末了还舒服的打了个饱嗝。替他擦了嘴角的汤汁饭粒，我这才叫小二来把屋里收拾了一番，顺面添了些灯油要了些温水洗漱。

　　等到全弄完后，要上床睡了，沈二这才拿眼睛瞪着我。“你这是干什么？”

　　把解下的外袍挂在屏风上，我撤了木簪子解开发髻，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沈二，我这是打算睡了。而且劝他也早些睡算了，毕竟明天起开始同重霄一起赶路怕是由不得我们这么悠闲了。

　　沈二却磨磨蹭蹭的不肯上来，看得我有些好笑。“沈少侠而今我们在外人面前可是装的情人，再分房睡可不太合适，更何况，少侠真以为殷某会想对你做些什么不成？”

　　沈二这才哼了一声，不大情愿的解了外衣，哧溜的蹿上来钻进被子里一卷，人贴着墙根装睡。只是这时候却是不好戳破他的，于是搂了被子靠着床外沿正打算眯眼睡时。

　　“殷以墨，我问你这回的事，可是和我爹有干？”

　　沈二眼神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