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谈》暮春小花

3、关于张远

　　张远来自一个很普通的小中产知识分子家庭，之所以用小中产这个字眼，是有其特定原因的。80后成长的环境充满了变数，既没有享受到70后具有的很多政策红利，也没有90后物质丰富的各种选择，还因为是独生子女得自己承受一份孤独。他的家庭因为知识分子占比很高，注定了在经济收入上不会有大的突破，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又还可以。他的爷爷和爸爸一辈子都在和文字打交道，虽然无法大富大贵，倒是也实现了在工作和阶层上的跨越，更为张远的成长提供了一个稳定且精神富足的环境。他的爷爷干得是需要“春蚕到死丝方尽”伟大付出的教师工作，到了他爸爸那一辈已经升级为文秘公务员的级别。众所周知，现在的公务员可是个挤破头都难抢到的好工作，而他爸爸在上一辈人的激烈竞争中就已参透了其中的奥妙，尽管那个时候公务员的收入和国有大型厂矿相比，并没有明显优势。更何况，在那个没有什么舞台的县城里，作为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科长基本上就是能达到的最高级别了。但同作为老师的普通人而言，工作时间和强度是固定不变的，而收入和同样有编制的公务员相比，在那个时候毫无吸引力。别说那个时候，就是放到现在，编制内的公务员很少转到教师岗位，而拥有编制的教师倒是有不少转到公务员行政岗位的。这个再普通不过的例子，无非是多年现实里打工人的理智选择。就像当年并不支持我女承父业的爸爸极力引导我不要选择师范专业，坦言这碗饭并不好吃。
　　没有成为老师更没有成为公务员的张远是娱乐圈里少有的有几分“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男艺人，这当然和家庭教育密不可分。毕竟孩子小的时候都是一张白纸，他自然可以自己选择如何书写，但父母适当的引导肯定在一定程度上对其将来的成长和发展有或多或少的帮助。一度的放养，说白了就是让孩子自己探索，其中的偶然因素太大，孩子仿佛成了试验品，但后果却只能父母陪着一起承受。毕竟，中国的文化和社会是以家庭为基础，很多父母甚至为了孩子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更何况在未来生活里的全情支持和帮助。所以当我看到张远出现在某地方台的《中华好诗词》节目里时，我毫不诧异。小伙子小小的眼睛里绽放的是中华五千年诗词歌赋侵染的闪闪光芒，与很多其它同龄艺人空洞甚至机械的眼神和表情相比，张远更像一个真正的人，而不仅仅是偶像或者艺术品。从他过往的微博等记录里能看到，张远是一个很看重家庭和亲情的男生。几乎父母每年的生日以及母亲节等重要节日，无论他身在何地都会发文对父母表示感谢，对过去进行纪念。是啊，一个人无论年级多大，总有父母和身后那个港湾，在父母面前我们永远是孩子，可以撒娇可以退缩。张远是一个充满责任心和同理心的知识分子家庭的好孩子，所以他在外总是默默承受又暗暗为他人考虑，人缘一向不错。但他在几个07快乐男声的哥哥们面前，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和装饰，放声歌唱开心大笑，不必有所顾忌甚至能够坦然地无所事事，这是怎样一种神仙友情啊？
　　能够从张远的很多互动里看出，他来自一个充满爱和和谐的家庭，所以他情绪稳定与人交往时，往往能让对方感到舒服和放松。但娱乐圈是一个光怪陆离的特殊社会，他必须要尽量将自己融入一些，不至于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张远所接触到的形形色色的人，比普通人多了太多，但量并不代表着质。所以他有很多认识的朋友，但好朋友数量有限，甚至到了自己需要扛过的关键时刻，能帮到自己的还是自己。但从让他真正意义大范围走红的综艺里能看出，他和07年快乐男声的那几个哥哥们是真的好朋友。大家既有专业上的互相帮助，更有彼此陪伴走过低潮的情谊。其中和他关系最好的当然是苏醒，那个让无数女生在脑中替他们补充了无数一对好基友画面和情节的男生，和我同岁，只比张远大了一岁。苏醒是一个看起来个性张扬的人，让我很难喜欢。但张远能够和他携手走过这么多年还彼此认定为最好朋友，我只能说外界对他了解很有限吧。苏醒家可比张远家殷实不少，毕竟苏妈妈是那个年代珍惜的西安某高校研究生，爸爸更是西安开先河的境外旅行社老总，而他本人早在16岁就远渡重洋到澳大利亚求学。现在看留学这个问题，不会觉得是个什么不可完成的任务。但想想在90年代，别说打破头争给普通人画大饼的公派名额，就是自费出国都很不容易，但在国内本就是学霸的苏醒做到了。这是一个代表他自己和其背后家庭实力的伟大象征，更是凸显他和其他人不同的前提条件。王栎鑫曾说过，很羡慕苏醒和他的父母相处就像朋友一样，而他自己和父母永远做不到那样的沟通。张远的妈妈无数次让张远像苏醒学习，多交流多沟通，惹得张远有一次直接冲他妈妈喊：“妈，他是个男的，我又不能嫁给他。”成为朋友是一种缘分，成为好朋友是彼此的成全和经营。看似不搭嘎的两个人能成为这样的好友，其实内藏玄机。
　　张远的家庭让他养成了低调内敛的性格，但他性子里也有着男生的热血和执着，所以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而苏醒的家庭既有高级知识分子的自省又有经济实力带来的底气，所以他看起来高调张扬，但性子里又有善良和仗义。最初两个人的距离被无形中拉近是因为张远因为自己打赌输了要请大家吃饭，而被迫偷偷向有经济实力的苏醒借了两千块钱。清贫高傲如张远，高调世故如苏醒，两个人的特殊情谊就此拉开序幕。苏醒绝对是个聪明人，但因为私人感情动手打人这样自损前途的事情，他却是说干就干。难怪张远会在泯泯众人里挑选他成为好友，两个人性子里还是有些相似的东西。他们曾经说，无论将来彼此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总会在自己的公寓里为对方留一间房，随时欢迎彼此。我虽然对这个豪言壮语有所保留，但这背后包含的兄弟情跨越了血缘和亲情，真得弥足珍贵，让我很是羡慕。
　　老梁曾在他个人的网络节目里支持适龄男女婚配时引用过古话“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说的不外乎就是普通人吃喝拉撒以外的基本生理需求。没有爱情的婚姻难免有些可悲，但多少匆匆走进婚姻的人里，能分清成家的动力中生理冲动和社会压力有几分，真正的爱情有几分？情深不寿说的大概就是张远这样的人吧，且不去追究他公开的两段感情是真是假，但他真诚的描述很难不打动人。学生时代的感情最纯粹却又最不堪现实一击，因为对音乐舞蹈的热爱，张远在大学社团里和师姐自然相恋，一直延续到他参加快乐男声比赛并签约经纪公司成为偶像团体一员。这些变化是他始料未及的因素，否则他早就成为某人的丈夫和孩子的爸爸了吧。毕竟那些年即使耽误了一年复读才考入南京高校，但就读的大热财经类专业，也足以让他找到一份养家糊口的体面工作。加上他当时女友毕业时找到的外企好工作，两个人的生活应该是平淡中带有小确幸的。只是因为当时女友鼓励劝说他报名参加了快乐男声的比赛，一切变从那时发生了巨变。我完全能体会他说的自己在放假时候因为忍受不了相思之苦，自己偷偷买票到异地去看女朋友，这打破了家庭对他严格教育的禁忌。他至今回想起自己当时激动兴奋又害怕的心情，一切依然历历在目。30多岁的男人了，还能这么细腻地回忆起当初的点滴，不可谓用情不深。但当他自觉不配对方对自己的深情厚谊，更不愿因为自己毫不确定的将来而拖累对方而毅然斩断情丝时，我也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一段感情很难做到绝对公平且势均力敌，但能时时把对方放到第一位，并不是无法实现。可当把对方放到第一位与自己的理想和梦想发生冲突时，该何去何从？是拉对方下水，一起为自己的梦想买单，还是不愿对方承担未可知的风险和困苦放手让其离去？这是一个很难的命题，为自己不知能否实现的梦想买单是自私，放手离开对方也可能是爱得不够，怎么选好像都是错的。可是人生有太多的选择，爱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啊。全情投入后的放手，让张远受伤不浅且今生难忘。所以他的第二段感情，在他的回忆录里寥寥数语竟没有什么具体描述。但从他克制的只言片语里，我能看到的是他在鼓起勇气重新开始新的爱情旅程后，被欺骗被伤害的震惊和无助。以致于他发出了“爱情难抵真兄弟情义”的感叹，这或许是他透过现象看到感情本质的感悟吧，又或许是他遇人不淑运气差了一点点的命运。
　　可是，人怎么可能那么走运，什么都有什么都好呢？人们总说，上天是公平的，得到的每一件东西都暗中早已标好了价格。人生如碗，什么都要承担，碗里的水满就会溢出，所以有得必有失是大智慧啊。
　　在亲情、友情和爱情之间，亲情是血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是不能选择有所享受必有所担当的感情，友情是人生路上可能有可能没有的非必然选择，爱情是可遇不可求更需要经营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