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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贪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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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伸手勾起一缕白发。
大概是因为离又一直为她养魂,她总觉得在自己的神魂之中也有了涅槃之火的气息,让她觉得莫名的熟悉,大概是因为凤神遗骨的原因?
想到此处,云初猛地惊醒,怪她睡了太久,脑子都不太好使了,神魂相依,那是能随便相依交缠的,养魂难道是说养就养的,那是需要契来链接的!
云初单手掐诀,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神魂瞧了个遍,终于让她在左耳后发现了一个形似凤羽的契印。
离又可真是好样的!
云初咬牙切齿的睁开了双眸,小兔崽子竟敢偷偷和她结魂契!
魂契,是道侣之间才可以缔结的契约。
她还真是小瞧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崽子。
可以转移神魂所受之伤的魂契,竟也敢随便与原本就神魂有损的人链接,他倒是不要命。
也是,早在千年之前,他就不要命了。
云初心中那股无名之火越烧越旺,越烧越旺。
怪不得风习一见她就跑,难怪,难怪啊!
白光一闪,云初手中多了一把通体漆黑的骨剑,挥袖间掩好的门扉变得粉碎,她将神识瞬间布满了浮灵院,院中草木似有所感,扑簌着像是落了一场梅花雨,在这样密集的神识下,浮灵院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云初冷哼一声。
“一个个跑的倒挺快。”
云初把搜寻的范围扩大,强大的神识带着碾压之力瞬间席卷了整个上清宗,带着怒火的强大神识让上清宗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感到背后一凉。
前后不过一息的功夫,云初就在后山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她提着剑,唇角挂着凉丝丝的笑,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等她再次出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见一股威压袭面而来,抬眸间,这股对外人而言难扛的威压就烟消云散了。
云初侧过身,看向放出威压的人。
为首一个看起来一副高人模样的修士如临大敌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云初。
“瞧瞧,我来的可真是时候。”云初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挑了挑剑尖。
离又见云初来了,又见她提着剑,黑沉沉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红红则是一手抱着贪吃,一手搀着有些站不稳的风习,看见云初委屈的喊道:“姐姐,他们非说风习拿了秘境里的宝物,还要风习交出来,风习说没有,那些人不信,还打伤了风习,姐姐,风习都吐血了,要不是离又出现在这,姐姐就见不到风习了!他们就是来杀人夺宝的!”
说到最后,红红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听起来受的委屈大了,就连一直笑嘻嘻的脸都垮了下去。
这状告的简明概要,直击重点,直直将云初心里的火烧的更旺了。
“胡说八道,秘境之中,这妖兽本是我们先发现的,是风习横插一脚,夺了我们的机缘,秘境坍塌,所有人都被踢出了秘境,只有风习不见踪影,他私底下藏匿妖兽,占为己有,如此道貌岸然,当真是败坏上清宗的名声,今日,若是他交出手中的妖兽便罢,若是执意不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快把妖兽。交出来!”
“我们今日不过是来讨个公道罢了,若是把妖兽。交出,再跪下给我们磕头道歉,这件事我们就不再追究了,风习,你不要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云初带着冷意的声音一出,那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人像是全都被禁了言。
笑话,他们敢对着风习喊是因为风习不过是金丹修士,而这个满头白发的女人一出现就击散了元婴修士的威压,这样深不可测的实力,谁敢惹。
云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她自认脾气差没耐心,最喜欢动不动就劈人,但她却有个护短的优点,既然风习被她纳入了自己人之中,那便容不得外人随意糟践。
那名元婴修士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因为他看不透云初的修为,他敛了气势,礼仪周全的拱手道:“小辈无状,言行不当之处还请尊者见谅,只是妖兽之事,还是请风习小友给个说法。”
他来的时候那妖兽正在啃食灵石,本来他也以为是普通的妖兽,离得近了才发现,什么妖兽,那是上古凶兽饕餮!本来只想单纯的为宗门找回脸面,这下他是非要把饕餮带回去不可了,左右这上清宗的后山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来,只要他动作够快,等到上清宗的人发现了,他们也早已到了千里之外,只要饕餮到手了,那还不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先是实力深不可测的黑衣男子,现在又出现一个看起来还是个十分棘手的女人。
云初弯唇一笑,道:“要说法是吗?可以。”
漆黑的骨剑消散,被指尖闪烁的红色雷纹代替,抬眸间,一股恐怖的威压以云初为中心向着那群大言不惭的人倾轧而去,白色长发无风自动,她看着原本理直气壮的人变得惊恐,挣扎着想要逃脱的样子取悦了云初。
桃花眼微眯,清冷昳丽的面容上笑的友善极了。
“等我把风习受的伤讨回来,自然会有说法。”
云初抬手看着手上噼里啪啦炸着火花的雷纹。
“诸位,我今日心情不大好,若是手下没个轻重,多担待。”
云初轻飘飘的话音刚落,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便打破了上清宗后山的宁静,栖息在山上的鸟兽一哄而散,逃命似的远离了那一方地界。
红色的雷纹此消彼长,十分巧妙的避开了山上的一草一木,这样的雷纹既不会伤人性命,又能让人感到痛苦不堪,不巧的是她今日心情极差,巧的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正好有这么一群败类撞了上来。
本来咯嘣咯嘣啃灵石啃的正欢的饕餮许是察觉到了云初的怒气,自从云初出现之后就安静的不行,嘴里面鼓鼓囊囊的塞了一嘴的灵石也不敢嚼了,看起来还十分的心虚,一直悄咪咪的往风习身后躲。
风习受伤,云初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只知道吃的蠢兽,她抬手成爪,自以为躲得很好的饕餮就被她抓着后脖颈提在了手里。
云初视线和它平齐,笑眯眯的问道:“好吃吗?”
饕餮本来垂着的尾巴瞬间夹了起来,十分自觉的把嘴里的灵石全都吐了出来,兽眼睁大大大的,哼哼唧唧的开始求饶。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云初看似询问的语气实则暗含威胁。
饕餮十分识相的听了出来,讨好的摇了摇尾巴,云初松开了手,饕餮甫一获得自由立马就窜到了风习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风习的手。
风习摸了摸饕餮的头,惨白着一张脸气若游丝道:“前辈,不怪贪吃,是晚辈修为不够,没能力护着贪吃。”
云初的火气消得差不多了,她看了一眼在一旁装鹌鹑的离又。
随即移开眼看着风习,问道:“你叫它什么?贪吃,倒是挺符合它的。”
“还磨磨蹭蹭做什么。”这话是对饕餮也就是贪吃说的。
只见贪吃一哆嗦,迅速咬破了风习的指尖,将一滴血吞了下去,紧接着眉心红光一闪,主仆契成。
“从今往后,它就是你的灵宠了。”
风习没想到会这样,诧异道:“前辈,贪吃它是上古凶兽,太过贵重了,晚辈不能收。”
拿上古凶兽当灵宠,前辈也是上天入地第一人了。
云初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开口道:“我给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放心,它不敢弑主,因为我会剥了它的皮。”
风习:“……”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每次贪吃见了云初前辈都抖个不停了,即使在云初前辈昏睡的那一年里也不敢太过放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挣扎反抗,都是徒劳无功的,还不如乖乖听话,还能少受点苦。
这一刻,风习看贪吃的眼神发生了变化,贪吃竟然是这样的凶兽,打不过就躺平,惹不起就屈服,没有一丝一毫作为上古凶兽的体面。
后山的异动惊动了上清宗,不一会儿浩浩荡荡的人就把云初几人半围了起来,为什么不是围成一圈,自然是因为那诡异红色的雷阵无人敢靠近。
更何况雷阵之中还有数个姿态扭曲,漆黑惨叫的怪人,这渗人的场景比魔界的魔头还让人不敢靠近。
风习冲着为首的修士遥遥行了个礼,道了句:“大师兄。”
为首的青衣修士见风习这般模样,开口问道:“风习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风习习惯性的弯唇一笑,正要说无碍,云初却先一步开口道:“差点死了。”
风习:“……”不至于那么严重啊前辈。
云初说出的话让上清宗的人都惊了一惊,可是说出这话的人只是看着尽职尽责搀着风习的红红说道:“这不是红红说的吗?若不是我师侄,你们上清宗的人可就见不到风习了。”
红红满脸的义愤填膺,愤怒的指着红色雷阵中的人道:“就是那群人,想要杀人夺宝。”
被唤作大师兄的青衣修士温和的笑着冲云初拱手道:“晚辈九霊,在此先行谢过尊者救风习之恩,此恩上清宗记下了,此番前来是奉掌门之命,特来请尊者大殿一叙。”
云初好笑的看着围了半圈同样身着青衣的修士,启唇吐出一个字:“请?”
一直沉默不语的离又瞬息间挡在了云初身前,看向九霊的凤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
风习在一旁连忙道:“别激动,别激动,离又,大师兄没有恶意的,真的,他们只是不清楚状况。”
说完焦急的看了看云初,又看了看离又,冲着像木头似的大师兄拼命的眨眼,眨的他眼睛都快抽筋了。
九霊却像是没看懂似的,冲风习温和的笑了笑。
破天荒头一次,风习体会到了心梗的感觉。
云初抬手拍了拍离又的肩膀,道:“不要总是打打杀杀的。”
离又顿了顿,移开了半步后,站在云初身边就不再动了。
云初没管他,她偏头若有所指道:“这里面,可是有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呢。”
九霊依旧笑的温和,只是说出的话与温和相悖。
“心怀不轨之人无论落到怎样的下场都不值得被怜悯,卑鄙无耻之人无论拥有怎样的力量都不值得被推崇,尊者觉得呢?”
云初微微一笑,道:“说的不错。”
说完轻展袖袍,撤去了雷阵,雷阵中的人一个个头发倒竖,面容焦黑,衣衫破烂如乞丐,随着雷阵的散去,扑通扑通砸了一地。
“无故构陷伤你上清宗弟子,如何处置,相信贵宗自有决断,我就不插手你们的家务事了。”
众人:“……”
该打了都打了,该教训的也教训了,现在说不插手,是不是有点晚?
“尊者放心,上清宗自不会姑息。”
九霊十分好涵养的让开了一条路,道:“尊者请。”
云初也不客气,带着离又率先走了出去,风习则是被带下去治伤了,而红红一直跟着风习,倒是把她一直念叨的‘姐姐’给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