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亲是年代文女主对照组》烸沄

3、合法搞对象

　　赵文轩今年十九岁，上海人，有一兄一姐，都是大学毕业，均已经参加工作。他的父亲是正厅级干部，母亲是正处级。
　　原本以他的家庭条件，怎么也不可能找不到一份工作，沦落到非得下乡的地步，但是现在的规定是每家每户都必须最少有一个知识青年下乡。树大招风，他父亲被人盯上了，为稳妥计，父母只好送他下乡避一避。
　　赵文轩虽然已经极力低调，但是常有类似“何不食肉糜”的常识错误，他那种优渥的家庭条件培养出来的感觉是遮掩不住的。
　　东北天气冷，农作物都是一年一熟。今年天热，麦子比往年成熟的早，赵文轩九月初来的清平大队，这时小麦已经割完，玉米还没开始掰，他被老知青带着每天在碾场上手忙脚乱的忙活收尾工作，农活累是累的，但不像他打听到外加脑内加工过的那么累。
　　但他还是累，心累。知青大院以前是地主家的院子，最大的两间房一间砌了一个通炕，分成了男女知青的宿舍。住了男知青二十三人，女知青十六人。
　　女知青宿舍住宿环境怎么样，赵文轩不得而知，但男宿舍里每天满屋子的脚臭味，疑似被人动过的雪花膏，晚上此起彼伏的如雷鼾声，都让他濒临崩溃。
　　最让他无法容忍的是今晚吃过晚饭后，他去刷牙，发现牙刷疑似被用过，他有点小洁癖，每次刷完牙都会都冲洗干净，他在家的时候就经常嘲笑父亲刷完牙牙刷柄上居然还带着泡沫。
　　但是现在他的牙刷柄上居然沾着一些泡沫，他确定早上用完洗干净了，牙膏也被动过了。
　　这个真的太恶心了，突破他底线了，他把恶心的晚饭都吐了出来，气的抛弃了多年的家教，破口大骂了一顿无耻小偷。
　　八点多了，赵文轩不想回知青点，又不知道能去哪里。今天天气不错，圆月当空，他就在外面乱逛。听到进山的路口有人来了，抬眼过去，就看到了背着背篓走过来的王一真。
　　她似乎洗过头，披散着的头发将干未干，一边走一边正在抬头看月亮，月光照在她脸上，赵文轩想到张孝祥的一句词：“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
　　风吹过她长长的头发，恍惚间，似乎安静的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转头看过来，月色如水，她的眼神也清澈如水。
　　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子，眼底真的没有一丝阴影。
　　赵文轩其实见过王一真好多次了，但没说过话。
　　他从没想到，自己会在农村遇到这样一位女子。他妈妈跟他说过很多身边的知青在乡下的事，开玩笑的说他可千万别喜欢上个农村姑娘到时候昏了头不回去了。他连个表情都欠奉。因为他们都觉得，从小到大那么多喜欢他的同龄上海女孩，他一个都没喜欢过，还能看上个东北村姑？那时候他们都觉得，不可能。

　　赵文轩每次见到王一真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不过，许多人都这样，他的目光也并不突兀。她的漂亮与众不同，有别于她曾见过的任何漂亮女孩，非要找点相似的点，他觉得有点像小时候看过的电影《魂断蓝桥》里的女主角玛拉，有种超脱于当下的这个世道的美。每次发现赵文轩注视的目光，王一真总是会回以嫣然一笑，露出一对深深的酒窝。
　　赵文轩第一次见到王一真时还以为她是知青，应该还是那种跟他一样家境优渥顺风顺水长大的知青，后来才知道，人家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她的故事，何止不是顺风顺水，赵文轩身边都没见过这么惨的人生经历。农村生活疲乏而无聊，王一真就是最近一年整个大队乃至公社的谈资之一，而且可以预见这份谈资将会经久不衰，知道时光荏苒红颜白发，还会有掉光牙的老妇人给她的孙女讲：“我小时候大队有个漂亮寡妇……”
　　知青大院里的人当然也给赵文轩八卦了王一真的故事，他是真的被镇住了，怎么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敢拿刀割男人鼻子和命根子，经历过失去丈夫，被人欺辱，失手杀人这些惨事的女人。她身上矛盾的地方太多太多，让他不自禁的好奇。
　　这时的他还不知道，好奇，往往就是一切的开始。

　　在清河大队，日复一日的机械劳作使人疲惫不堪，毫无娱乐可言的生活环境又太无聊。就像前世一个著名的电影明星说过的，无聊的时候就会想要玩一玩……额，感情。
　　七十年后，只要双方单身，你想跟谁在一起都行，结不结婚都行，但是这年头不行，非法同居是真会蹲笆篱子。王一真也不想挑战大环境。
　　可是要正经结婚，可真有点难为她。她身边可没有什么带娃的优质男，大家都穷嗖嗖的，找个带娃的多半会降低们一家三口的生活质量，找个未婚小青年吧，多半又要为生孩子这个事跟她闹矛盾。
　　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单身狗多的是，她在大队里扫了一圈，最后瞄上了知青院里新来的知青赵文轩。
　　王一真前世有个朋友酷爱年代文小说，好像听她说过有段时间规定城市每家每户必须有一名知青下乡。有些家庭条件好的孩子就是来农村走个过场，王一真猜赵文轩恐怕就是这一种。
　　跟赵文轩结婚，以后等他回城再分开，没毛病。
　　她在钓男人这方面，至今还没出现过现败绩。
　　赵文轩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哪是她这千年狐狸的对手，还没跟她说过话呢，就被迷住了，但是他理智上也知道自己在清平大队呆不了几年，因此一直刻意的保持距离，就当是个梦，就当看当年的电影女主角，让人心神摇曳，但永远不可能真正触摸到。
　　但是今天月色太浪漫，清风太撩人，赵文轩对自己说，跟她说说话吧，这辈子第一个心动的人呢，以后回城了，想想连话都没说过，好像也太遗憾了。

　　“……”额，卡壳了，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她。
　　王一真看出了他的窘迫，主动打招呼：“赵知青，这是想上山逛逛吗？”平常她是不会跟人一起的，野鸡野兔子被别人看到了，被她打死了，算谁的呢？这种事她从小到大遇到的多了，就不愿意跟家人以外的人同行上山了，遇到猎物了她又不是看不到听不到。
　　但是今天例外，“我正好要上山，你要是害怕可以跟着我。”她眨了下左眼，俏皮但不暧昧。
　　赵文轩拒绝不了：“……好啊，谢谢。”两人一起往山上走去。月光如水，笼罩着他前面的人。他并不敢太靠近，与对方相隔一米左右，跟着前面那个身影，看她步伐轻盈而稳健，仿佛于春日下与好友踏青。明明，她在山上曾遇到过那样的惨事，明明，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不免想到，她曾在山上遇到那种事情，居然还敢独自一人上山，而且，居然还邀请他，她不怕吗？真的没有心理阴影吗？
　　王一真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居然还敢晚上一个人上山，还敢邀请你一个男人一起？”
　　赵文轩吓了一跳，下意识否认：“没、没有啊。”交浅言深，他们不适合说这些。何况……王一真为什么低头捡起来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他突然有一种可怕的想法，王一真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却还这么毫无阴霾的样子，该不会是内心已经变态了，想报复全世界的男人吧……她邀请他上山，是不是想杀掉他？这里离山脚有点远了，从这里大声喊，如果没人上山应该就没人能听到，是不是应该往回跑？可是她拿着石头，准头好的话会打到他后脑勺吧……他怎么会这么不理智，跟这么危险的人单独出来……
　　王一真没理会他明显是被自己吓到了的样子，只淡淡道：“一对不是夫妻的男女，双方自愿发生了关系，被人知道了，就是这个女人自甘堕落下贱无耻，如果是男人强迫女人发生了关系呢，就是女人不干净了被玷污了。你说，这个理论是从谁传出来的呢？”
　　赵文轩：“……”这谁知道，自古就有的吧，他脑内思绪纷杂，下意识想说不想跟着她了，他想回去了，可又怕刺激到王一真，不敢开口，呜呜。
　　他不回答，王一真也不在意，只随意道：“是男人。远古时期，母系氏族社会转变成父系氏族社会，男人凭借身体优势掌握了话语权以后，为了自己的繁殖欲，就搞出来这些理论束缚女人。几千年过去了，这些观念根深蒂固。只要想到这一点，我就丝毫不觉得这点事儿有什么让值得痛苦难过的。”
　　赵文轩愣住，似乎被一道闪电击中，只觉得有一股酥麻感自尾椎骨直达天灵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觉得这个女人比他想的还要可怕，但是……也比他想象的更加迷人。
　　不过，也有可能是故作不在乎，毕竟，如果她真像他说的那样，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为什么下手那么狠，一次割人鼻子和命根子，一次干脆割了喉？
　　——“我只是顺应这些男人的想法做出了正确的反应。”
　　王一真如是说道。
　　“什么？”赵文轩懵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