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亲是年代文女主对照组》烸沄

24、又见死别

　　苗解放这几年跟着王一真赚了不少钱，虽然近一年来的少了，但也没到缺钱的地步，只是虽有了点存款，但如果王一真长时间不来找他，他父母的身体只靠他工资是不行的。
　　之前有次半年没来找他，他还暗暗怀疑过她是不是出事了呢，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又结婚了。那时他才知道王一真头一个丈夫去世了。
　　苗解放跟想得开，虽然有些喜欢王一真，但是他知道这姐姐很有能耐，就是太有能耐了，他配不上，跟她做朋友就很赚了，不奢望其他。
　　王一真问了他几句家里长辈身体，跟看门老头打过招呼后，推了自行车跟着他往外走了一段距离，才跟他说中午在山上打了头野猪，给他送来了。
　　两人一个骑车一个跑着去了废品站，废品站有称，两百零三斤猪肉，按黑市价一块减两毛，八毛一斤是一百六十二块四，二十五斤带肉骨头黑市卖七毛，减两毛算五毛就是十二块五，加上猪头猪下水，一共给王一真结了个一百八十八块钱的吉利数。
　　王一真抽出一张大团结来递回去：“给我割出十斤五花来，待会儿我去送给朋友。”
　　苗解放咋舌。这年头还有送人十斤肉的，他这生活宽裕了点，也就过年的时候，他会给他大伯父家送五斤肉，因为他刚接父亲班时入不敷出，还欠了医院钱，大伯父不顾伯母和堂哥堂姐们反对，借了他五十块钱，说是借，谁都没想到他以后能还得上。
　　这年头就没有不缺肉的人家，即使以赵文轩父母的级别也不能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他没收那张大团结，而是抽出了王一真手上那一打钱最上面的八张一块的：“我怎么能挣姐的钱。”
　　算完账，苗解放就用废品站的小车把货运走了。
　　王一真照例给了废品站看门老头一毛钱，就进了废品站淘宝。
　　说起来废品站这个看门老头也是个人才，王一真过来废品站送货送了几年了，跟他也挺熟了。他这几年比以前多吃了许多肉，这算是托她的福，但人家就是不会给她减了这一毛钱去。
　　没扒拉到什么看得上眼的，不但浪费了一毛钱，还浪费了她半个多小时，王一真心情不太好提着十斤肉骑车去了陈云家。
　　虽然上次陈云去队里告诉她的那个装卸工的工作她看不上，但这却真是个老大的人情，换了别人都得欢天喜地的买下来，钱不凑手也得借钱买！
　　而且十斤野猪肉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本来就是无本买卖。陈云夫妻毕竟在县里人面广，她好好维护好这份关系，没准陈云下次提供的工作消息她就能看上了呢。
　　到了陈云家，她心情更不好了。
　　陈云夫妻不住单位家属院，而是住在县委大院不远处一个平方小院里，这是她公婆的家，就陈云一家四口和公婆住，还挺宽敞的。

　　去年王一真来县里救了湘湘那天就来过陈云家，看到她家门半掩着，就在门上敲了敲：“陈姐在家吗？”
　　有个十来岁的男孩走过来，看她有点疑惑，好似觉得眼熟但又想不起来：“你是谁呀？”
　　王一真认出这个男孩子是陈云的大儿子，便笑着对他道：“吴潼，你还记得我吗？去年咱们在公安局见过。后来还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了顿饭，我姓王，”她看到吴潼骤然亮起来的眼神，“想起来了？”
　　“王阿姨！”吴潼忙迎她进来：“王阿姨，您怎么来了？”又朝里面喊：“妈，妈，救了湘湘的那个王阿姨来了！”
　　陈云从厨房出来，手里还举着锅铲，几步过来递给儿子，“去给我炒菜去。”
　　又朝着王一真笑，满是疲惫的眼里是带了点惊喜：“你怎么这么晚了过来了？”看见她手里提着的肉，吃了一惊，“哪来这么多肉？”
　　王一真看见她却更是吃惊。
　　她叫住吴潼，把肉递给他，“我和我对象今天上山遇到了头野猪，夏天肉容易坏，家里留了点，剩的就拉来县里找人卖了，顺道过来给了们加个餐。”
　　陈云十分不好意思，但人家都送上门了，便点头示意儿子接着，对他说了句：“再做个猪肉炖豆角，多放肉。”
　　然后拉着王一真往屋里走，一边道：“哎呦，我试着得有十斤了吧？这你不得卖十块钱？”
　　“反正是我们不花钱白得的，不用客气。”王一真心不在焉的回道。
　　这间平房格局跟她家差不多，只是刷了大白，整个院子都用水泥铺了，比她家看起来干净。
　　院子还是跟去年一样，但院子里的人却大变样了。
　　三个月前她见到陈云还感觉她在这个时代里算是丰满型的身材了，三个月不见，她至少瘦了十斤，气色也不怎么好。
　　“陈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她忍不住问。
　　陈云苦笑一声：“待会跟你说。”

　　进了屋，王一真跟炕上的陈云公婆打过招呼，发现这俩老人比陈云气色还差，简直是没了精气神，样子老了得有十岁。
　　屋里除了陈云八岁的小儿子吴江，还有个王一真意想不到的小孩。
　　“湘湘，还记得王阿姨吗？”陈云过去拍拍小孩头，这正是去年差点被拐走的湘湘。
　　湘湘年纪小，加上家里人怕他有心理阴影，都没再跟他说过被拐的事，已经不记得去年的事了，但是看到王一真觉得很有好感，乖乖的凑近了喊：“王阿姨！”
　　王一真拉拉他小手：“湘湘，好久不见呀，你来姥姥家玩吗？”
　　陈云叹了口气：“湘湘妈妈前阵子出了意外，他爸爸工作忙，爷爷奶奶都去世了，暂时就住在这里。”
　　王一真愣了一下：“意外？什么时候？”
　　“就是我去你家之后没两天的事儿。湘湘妈妈和领导出差，晚上回来时司机在路上撞到了路边人家跑出来的驴，车翻了，压住了三个人，第二天一早才被人发现，三个人失血过多……都没救过来……”陈云边说便忍不住哽咽了。
　　炕上两个老人老年丧女，此刻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王一真忍不住抱抱小小的湘湘。
　　湘湘很喜欢这个阿姨，回抱了下，小小声道：“妈妈，阿姨像妈妈。”
　　王一真如此冷情，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跟陈云一家人说了会话，吴潼已经摆好了饭，进里屋跟王一真很懂事的说：“王阿姨，你在我家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我妈说我炒菜比她好吃呢。”
　　天都黑下来了，王一真中午已经提前跟田荞说今天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让她给自己留饭。
　　于是婉拒了小少年，就告辞了。
　　今天晚上有乌云遮月，视线很不好，加上刚听了吴娟的事，王一真就把手电筒绑在车把上照着前面。行至公社与大队的中间路段时，她远远的看见前面有一辆东风小汽车停在路边，开着大灯，耀得王一真眼睛都眯起来，才看清依稀看清驾驶室外站着一个身高不超过一米七的精瘦小青年。
　　王一真经过时，小青年喊高声她：“同志！”
　　王一真充耳不闻，她心情不好，这要是好人遇难她无心做善事，这要是坏人挡道她也不想扬善除恶。
　　她刚路过时打眼一看，车后座上还坐着一个小平头，这可不是特立独行的七十年后，她穿来二十多年还没见过剪小平头的女人呢，俩大男人，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她可是个女人，晚上害怕不想搭理男人的搭讪，没毛病。
　　可是后头那个声音没放过她：“同志！”
　　喊什么喊，没看到这是一个女人吗？王一真理都没理，继续不快不慢的踩着脚蹬子前行。
　　喊就算了那男的边喊边三两步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车后座。
　　腿那么短，跑的还挺快。这要是换个女人，估计得被吓死了，王一真却没什么害怕的情绪，她任那人抓住她车后座，回过头面无表情的问道：“干什么？”
　　那人听到是个女人，王一真转头，他勉强看清楚好像还很年轻长的还不错，便道：“这位女同志，我们车胎爆了，请你去公社里叫个人来帮忙行吗？”
　　“不行。”王一真面无表情：“你们两个人，可以一个守着车一个去公社找人。我赶着回家，家里人都等着呢，让我一个女人大晚上的给你们俩男人跑腿你觉得合适吗？”
　　对方拧眉：“你不是本来就一个女人大晚上在外面跑吗？还装什么良家妇女？我跟你说，我们是出来办理公务的，你有义务帮助我们，不然就是妨碍公务！”他听这女人说回家，走这条路回家那就肯定是乡下人了，一个乡下女人，身份上压她一下估计就听话了。
　　啧，真是好大官威，吓到她了呢。王一真柔柔笑了笑：“好的大哥，您别吓我，我马上去给您叫人。”
　　她说完后，一掉自行车头，骑上车子就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很模糊了，车里另一个人才出来。
　　孙鹏今年三十四岁，身高一米□□，体重一百七十斤，一身腱子肉。
　　他刚才就是怕吓到人，才只让司机在外面拦人，要是看到他拦路，搞不好掉头就走。
　　看到被拦住的是个女人，他就更不好下来了，但外面家人的对话他是听到了的。
　　等那女子走出一段距离，他走下车来，跟司机说：“我在这守着，你去一趟公社叫人吧，刚才那女同志肯定不会去叫人。”
　　司机不太信：“不能吧，她刚才都答应了。”
　　孙鹏瞥他一眼，心想给领导开车的司机里，这么不会说话没眼力见的还挺罕见，不知道公社从哪里给他找来的：“你那么跟人说话，只要是脑子没毛病，就不会听你的话。我看她说话好像没毛病。”
　　司机一滞，虽然还是将信将疑，但毕竟孙鹏是他领导，领导有话吩咐，他只能从命。
　　等他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走到红山公社，忍不住先朝门口值班的大爷问：“刚才有没有一个挺年轻的女人过来，说去清平大队那条路上有个小汽车爆胎了让人去修？”
　　看门大爷听着收音机值班，随着里面的戏曲打着拍子，心不在焉的回答他：“没人来，这都仨小时没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