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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五章 摊牌的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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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田你是怎么猜到的？”
面对池田遥如此直白的问题，萩原研二缓缓露出一抹苦笑。
“这怎么可能猜不到呢！”池田遥叹了口气：“我想萩原哥要是得到结果的话，肯定不会隐瞒景光哥的，你既然现在才告诉我，只能是景光哥的要求吧？”
萩原研二的眼神闪了闪，没有回答。既然池田遥都猜到这个份上了，似乎他再强行否认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知道萩原研二这样的态度就相当于默认了，池田遥的目光闪了闪，忽然凑到萩原研二的耳边，低声叹气。
“所以说，那时候景光哥就知道了自己会进行一些危险的任务了？既然连联系朋友和亲人都不可以的话，大概是担心暴露自己身份，所以是……？”
萩原研二的脸色一变，连忙打断了池田遥的话。
“小池田，这件事你就不要再问了，也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好么？景光他隐瞒你也是有自己的理由，我当时也是答应了景光要保守这个秘密的。”
深吸了一口气，萩原研二缓缓说道：“小池田，相信景光吧，他做出这个决定也是为了你好。”
池田遥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了，直到摩托车停到一个十字路在等红灯的时候，她的声音才闷闷地响起。
“抱歉了萩原哥，我不会再追问下去了。”
这时的池田遥已经意识到了面前的人不会告诉自己更多的事情，她也的确不会再向萩原研二或者其他人问了，因为池田遥已经得到了足够的线索，来佐证她对两人离开原因的推测了。
突然，池田遥转换了话题。
“不过萩原哥，你可以告诉我，你都隐瞒了这么久了，为什么突然间决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高明哥哥？”
萩原研二的呼吸一滞，半晌才迟疑地说道：“我说小池田，你这么敏锐，应该猜到一些了吧，为什么要来问我呢？”
“因为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啊！”池田遥理所当然道：“而且，我猜萩原哥你应该还有许多话想对我说吧？”
沉默了一会儿，萩原研二投降了：“好吧，小池田，你既然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此时信号灯已经转绿。
萩原研二控制着摩托车微微加速，行驶到了一个车流较少的旁路上。这样的话题，他认为不适合在太过嘈杂的地方讨论。
周围的环境音逐渐降低，萩原研二终于再次开口：“其实当我意识到青木飒人就是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当时的你不仅胆大到潜入封锁现场，竟然还敢在那么危险的情况留下来陪我拆弹……”
“可是这件事我以为已经解释过了？”池田遥疑惑。
虽然我不会举报你当时的行为，但这也不代表你的行为就不危险了啊，萩原研二无语地想。
不过当时自己既然答应了，要是再揪着这一点不放就没意思了，萩原研二明智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清了清嗓子，直接说了自己的核心问题。
“池田，其实从很久之前我就一直想问了，你是不是……”
萩原研二的话语一顿，眼中闪过一抹迟疑，他忽然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问下去了。
发现这点的池田遥却是大方地说：“萩原哥，你想问什么就问好了。”
停顿了两秒，萩原研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不是……并不在意自己的生命？”
池田遥突然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自从她成为任务者之后，无时无刻不是处于危机边缘，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想活下去的心是多么强烈，才能支持她能走到今天。
但同样的，她也希望借助系统任务的奖励变强，更希望自己在意的人们能够好好活着。
为了这些，她是自愿承担那些任务的风险的。
谁能想到，在这种时候萩原研二却突然揭露了自己的身世，让她知道了自己还有亲人在世的事实。
“我在意自己的生命，然后呢？”池田遥认真地说。
这样平静而简单的答案却不是萩原研二想要的，他忽然发现，仅仅凭借池田遥的回话是完全无法判断出她内心真正想法的。
于是萩原研二不再言语，突然双手拧动车把加快了摩托车的速度。
一瞬间，两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轰鸣的引擎声，和周围急速的倒退景物证明两人间的气氛并不是那么平静。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黑色的摩托停到了阿笠博士家附近的空地。
今天这片空地上并没有大人或者孩子们的活动，有的只有些许的鸟叫。
摘下头盔之后，萩原研二抱着胸一脸复杂地盯着池田遥，蓝紫色的双眸晦暗不明，宛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池田，这种话题还是面对面说比较好，你说是吗？”
打量了池田遥半晌，萩原研二终于还是率先打破了僵局。
池田遥却是一脸无辜：“萩原哥，你是在为刚才的问题生气？但我不是回答你了吗，而且我的回答也没有骗你。”
萩原研二的眼角跳了跳，池田遥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他顿时生出了一种挫败感，不过既然刚刚他已经问出口了，那么话题也只好继续下去了。
“刚刚在看不到对方的情况下并不方便交流，池田，我再问你一遍，你认真回答我。”
盯着池田遥的淡蓝色猫眼，萩原研二重复了一遍：“池田，你在做那些危险的事情的时候，有在意过你自己的性命吗？”
池田遥认真地点头：“萩原哥，为什么你会再问一遍这个问题呢？我很早就说过的吧，我会对自己的生命负责的。”
又是这种敷衍的态度，如果你真的对自己的生命负责的话，就不会……
这一刻名为焦躁的情绪上瞬间涌入了萩原研二的脑海，他平日里温和的笑容一下子褪去，蓝紫色的双眸变得严肃。
“池田，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问得更清楚一点好了！”
萩原研二突然上前握住了池田遥的两边肩膀，将她牢牢锁住，同时认真打量着她的表情。
“池田，自从认识你以来，我经常能在案件现场看到你。在高速公路上跳上失控的卡车一次，在洗衣店事件特意找来一次，在医院阻止持刀凶手并进行拆弹一次，还有公寓大楼时你突然的出现也是一次……光是被我遇到的就有四次了，而且我还不知道那之前你还故意参与过多少次危险的事件。
对了池田，你不要再用之前那套你容易遇到案件的借口唬我，因为仅仅是我遇到的这几次，都不是真正发生在你身上的案件，而是你自己在主动寻求案件！”
看着池田遥眼中终于带上了震惊的情绪，萩原研二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缓慢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池田遥，是不是在寻求救人的成就感，所以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萩原研二这次的语气是相当严重了，竟然连全名都用上了。
而且，这还是向来温和体贴的萩原研二第一次去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去质问一个人，还是一名女性。
可面对池田遥那种喜欢逃避问题的态度，萩原研二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哪怕萩原研二自诩洞察力很强，对女性的爱好和想法也还算了解，可是面对着本身就了解心理学又善于伪装自己心思的池田遥，萩原研二始终感觉她的心思和行为逻辑笼罩在迷雾之中。
认识了池田遥这么久，萩原研二也留意到了池田遥并没有他们那种身为警察的责任和正义，或者身为侦探的强烈好奇心和对真相的执著。
甚至有时候萩原研二感觉池田遥就像是一个被家长逼迫学习的孩子，虽然一直在拼命努力学习各种技能，但并不是真心喜欢那些。
再加上她今天在诸伏高明面前将自己真正的情绪展露的冰山一角，也足够让敏锐的萩原研二留意到这个女孩确实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也会如普通女孩子那样会孤独，会痛苦……
但是！从萩原研二了解的以上种种，完全无法解释池田遥屡次舍命救人的动机。
明明只是一个内心孤独脆弱的小姑娘，为什么她一定对救人那么偏执呢，甚至屡次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萩原研二完全无法理解。
天知道当萩原研二意识到当时那个青木飒人可能就是池田遥之后，他的心里有多么后怕。当时真的只差那么几秒，面前的女孩就要因为自己而死掉了……
哪怕池田遥所做的事情从本质上是好的，但那些屡次行走在生死边缘的行为实在是太危险了，他真怕某一天突然看到池田遥成了牺牲者中的一员。
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萩原研二觉得他就算挂掉了也会在地狱里不断地自责吧。
认识池田遥那么久了，萩原研二知道如果自己只是试探性地询问肯定又会被敷衍过去，因此他必须堵住池田遥所有的退路，才能够得到一些她真正的想法。
然而，就在萩原研二以为池田遥会继续敷衍他，或者要想很久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时，池田遥此时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
池田遥将头高高扬起，她的这句话更是坚定有力，不带着一点迟疑。
萩原研二瞬间愣住了。
他无法再去怀疑池田遥是在说谎，只因说话时她眼中仿佛带着灼灼的信念，分外地明亮耀眼。
“萩原哥，你之所以违背和景光哥哥的约定，告诉高明哥哥我的身世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看出萩原研二眸中流露出的担心，池田遥轻轻的叹息一声。
“你即使不告诉我还有两个哥哥，我也依然会拼命的活下去的。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还有必须完成的目标，在这个世界也还有留恋的东西……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死掉的，这点请你放心。”
静静地看着萩原研二，池田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她的确感谢对方的关心，却也永远无法告诉面前的人关于自己不断去冒险的真相。
自始至终，她所做的那一切看似疯狂的行为，都只不过是因为她想好好地活下去罢了。
一直，活到最后。
“那就好。”
发现池田遥神态中的坚定不似作假后，萩原研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自然能猜到池田遥心里还藏着很多的事情，既然池田遥不说，萩原研二也不会再追问下去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至少，今天在他了解到池田遥也有着拼命活下去的信念，那便已经足够了。
“小池田，感谢你今天的坦白，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并没有后悔促成你和高明哥的见面。虽然那是景光的拜托，但你也有权利知道自己还有哪些亲人的。”
看着天边越发鲜红的夕阳，萩原研二心中升起无限的感慨。
下意识地，他又想起了几天前公寓楼上生死一线的那幕，这如血色的夕阳仿佛预示了他们这些拆弹警察那生命中最璀璨的那一刻，也是即将落幕的那一刻。
这一刻的萩原研二突然想去摸怀里的香烟，但看着面前的女孩，他的手还是缓缓放下。
“而且我不一定能永远保守为景光保守这个秘密的，我这份拆弹警察的工作也距离死亡很近，万一我哪天……”
“不会的。”
池田遥强硬地打断了萩原研二接下来的话。
这一刻的池田遥忽然发现，萩原研二的眼中竟流露出他对将来命运的悲观。
说起来，这样的萩原研二和身为任务者的她是何其相似。
同样的眷恋生命，却又不得不行走在最危险的边缘。
但与她不同的是，萩原研二是为了自己的信念，主动地选择了这份危险。
池田遥情不自禁地走上前，给了这个迷茫的青年一个鼓励的拥抱。
怀里温暖的触感让萩原研二怔愣在了原地，这一刻的他似乎能听到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同时传来的，还有池田遥坚定的誓言。
“萩原哥，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还有松田哥和景……”
池田遥突然停住了即将说出口的话，也放开了面前的青年。
“不管怎么说，今天能知道自己还有亲人，我真的很开心。”
在一片静谧的气氛中，池田遥向青年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就转身朝着阿笠博士家走去。
“谢谢你，萩……不，研二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ps:改版增加了共情，减少了这里的暧昧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