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吃猫耳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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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没再多问，爽快地接过铜板。
磨成这样，用是肯定用不出去了，倒是可以用来编条穗子，挂在荷包上。
她将铜板收进荷包里，冲凌一比划道：「来小厨房给我打下手，我请你吃好吃的。」
小柳住的屋子是带了小厨房的。只是一个人开火，柴火和食材花销很大，所以她通常都是在太尉府厨房和叔叔婶婶们一起吃，只有休沐才会用小厨房做菜。
“好。”凌一答应得很快。虽然……他不会做菜，但是小柳让他协助，肯定有她的考量。
小柳当然知道凌一不会做饭，所以安排给他的任务是劈柴和洗菜。而她自己则开始和面。
雪白的面团逐渐在她手中成型，变得劲道且富有弹性。在她用湿纱布将面团盖住醒面的时候，凌一也劈好了柴火，洗好了菜。
刀刃在案板上有节奏地跳动，那一筐洗净的菜就变成了薄片，又由片变成了丝。
「你能吃辣吗？」小柳问。
「辣」？是什么？虽然凌一不至于不知道“酸甜苦辣”是什么意思，但阁里教他们手语主要用于执行任务的时候和影子交流，很多对普通人来说常用的手语表达，他反而没有接触过。
“我什么都能吃。”他如是道。
虽然不知道小柳说的具体是吃什么，但他吃东西不挑，甚至阁里训练的时候还经常让暗卫们吃带毒的虫子，他的肠胃十分强大。
小柳思索了一下，决定做个微辣。她将锅烧热，下入乳白色的猪油，待油融化，才将案板上的辣椒、姜、蒜放了进去。调料的香味迅速被热油激发出来，充斥了整个厨房。
食材下锅，翻炒，调味，最后加入水淀粉收汁，一切行云流水，让人不禁怀疑小柳究竟是太守府做糕点的厨娘，还是做小炒的主厨。
但很快，这种疑虑就被打消了。
小柳将锅洗净，掺入两瓢清水，待水半开，拿起盆子里醒好的面团，放在案板上熟练地切成指节大小的颗粒。
白面纷飞，如雪般簌簌落下，均匀地覆在面粒上。她手指轻轻一捻，一只宛如猫耳的面片瞬间成型。不过片刻，雪白的面粒就全变成了一只只可爱的“猫耳朵”。锅中的水恰好沸开，她抖去面片上多余的面粉，下入锅中。
凌一目不转睛地看着小柳。
他心里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但他贫瘠的词汇储备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的目光为什么会被小柳吸引。
他愣神之际，面片已经起锅，小柳将之前炒好的浇头淋在上面，将碗和勺子递给凌一。
「尝尝，刚出锅的猫耳朵～」
“猫……耳朵？”凌一看着碗里香气四溢、格外诱人的面食，又看了看小柳的头顶。
这……有什么联系吗？
小柳倒没想那么多。她做猫耳朵，只是恰巧想吃猫耳朵罢了。
「走吧，咱们去屋里吃。」小柳见凌一似乎不愿提前尝，没有勉强，端上自己那碗领着他出了小厨房。
凌一像一只温驯的小动物，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但行动上却十分小心地端着那碗猫耳朵，跟在小柳身后。
他们回到屋里，坐在桌上。
小柳率先吃了一口自己碗中的猫耳朵，见凌一盯着自己，没有动勺子的意思，心道，这家伙的毛病又犯了。
她将自己吃过一口的那碗猫耳朵推到了凌一面前。
「吃吧。」小柳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在说“真拿你没办法”。
凌一摇摇头，将碗推了回去：“你吃。”
“我，吃这碗。”他端起原本为他准备的那碗猫耳朵，学着小柳之前的模样，小小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柔软而劲道的猫耳朵上裹着鲜美的芡汁，伴随牙齿的咀嚼，轻微的辣味在味蕾间绽放开来，鲜、咸、香、辣，都恰到好处。
好好吃！
虽然之前看小柳做菜的过程就能猜出来味道不错，但真吃进嘴里还是会不住感慨，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凌一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小柳歪头看了他一会儿，比划道：「你还真是奇怪得有些可爱。」
“很奇怪吗？”凌一皱眉，似乎在因被小柳觉得“奇怪”而苦恼。
「很可爱，」小柳笑着比划，「让人想要捏你的脸。」
捏脸？是什么特殊的仪式吗？不过……凌一盯着小柳白皙光洁的脸蛋看了两秒。好像，确实很好捏的样子。
“你也奇怪。”凌一的表情很认真，似乎在讨论什么严肃的问题。
对他的脾气已经足够了解的小柳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你也奇怪，奇怪得有些「可爱」，让我想捏你的脸。
「好好吃饭吧，我的脸可不给捏。」小柳表示，她不喜欢被捏脸，并先下手为强，用自己柔软纤细的手指捏了捏凌一的脸蛋。
表面看起来白净瘦弱的少年，脸蛋却不是想象中那样软乎乎的手感。很有弹性，也很好捏。
小柳用的力气不大，柔软的指腹贴在他的脸颊上，带起一片酥麻。凌一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武功？
看着凌一惊讶的模样，小柳也终于意识到她这样好像有些调戏纯情少男的嫌疑。
“咳咳，”她干咳两声，压下去脸颊上刚要泛起的红晕，把猫耳朵推得离凌一更近了些，「快吃，一会儿该凉了。」
“哦。”凌一很听话，端起碗继续干饭。
这种“武功”虽然很神奇，但施展它的人是小柳，他就不觉得奇怪了。
一顿早饭，宾主尽欢。
凌一是因为小柳做的食物真的太好吃了；而小柳——没有比遇到一个会万分真诚地说食物好吃的食客，更能让厨师高兴的事。
「我要出门一趟，中午回来，你是在这儿等我，还是……」还是要离开？小柳没有问出后半句。别人特地来来看她，吃了早饭她就赶人走，对朋友这样太不厚道了。
“我跟着你。”凌一道。
秦州的任务时间并不宽裕，他至多在这里留到中午。
「你？这不合适吧？」这是小柳未曾设想的道路，她是去相亲，「你一个大男人跟着我，这像什么话？」
“男人……不好吗？”凌一眉头皱了一下。之前出任务的时候，遇到护送雇主家眷的任务，影子都会给他准备女装，原来……不只是雇主家的女性不能由男人护送吗？
“女人，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凌一认真的看着小柳。
「什么？」小柳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她就看到了颠覆她认知的一幕。
伴随着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凌一周身萦绕起微弱的气流，然后，他的身体变肉眼可见地缩小了。不，准确的说，应该说骨骼缩短，并且变得更加纤细了。
不过片刻，一个身材纤细却又凹凸有致的“女子”出现在了小柳面前。
“！”小柳睁大眼睛，惊讶得忘记了比划。
凌一轻轻地皱了皱眉，拢了拢松松垮垮的衣裳领口，这才遮住了自己半露的“香肩”。衣服实在太大，就算把腰带收紧也无济于事。
“有合适的衣裳吗？”他有些苦恼。往常出任务需要扮女装，影子都会提前给他准备好行头，他只要用了缩骨功后直接脱了衣服换上就好，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这种情况。
小柳回过神来，看着现在只比自己高大半个脑袋了的凌一，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你等一下。」
她打开衣柜旁的大红木箱翻找了起来，很快就从木箱里找出了一条秋香色的裙子。
「试试。」她将裙子递给了凌一。
这条裙子是十二岁那年婆婆给她做的。那年春天，婆婆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就未雨绸缪地给她陆续备了很多长大后要用的东西。她幼时个子蹿得快，比同龄孩子都要高很多，却没想到不到十三岁就不怎么长了，那年婆婆给她做的衣裳大多都只能压箱底。
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凌一换上裙子，用小刀将眉毛修细了些，一番装扮后，看到他的人只会觉得他是个眉目清秀的女子。
小柳觉得惊讶，又觉得这似乎很合理——一个能在重伤的情况下不惊动任何守卫潜入太尉府的少年，能有多大本领似乎都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
凌一开口，是略微低沉的女声：“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了吗？”
「嗯嗯。」小柳点头。她去相亲带个陌生男人不合适，但带个帮忙把关的“姐姐”却是没问题的。况且，凌一也会手语，可以帮她翻译，这样就不用劳烦媒人了。
此时的小柳还不知道，某人虽然会手语，但他根本不是块做翻译的料。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吃猫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