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uggle (GL)》琉璃星人

9、第 9 章

　　這幾天，很平靜…就像上個月，上上個月，上上上個月一樣，並無任何變化。
　　彷彿那數秒的尷尬沒存在過，彷彿那數公分的距離沒存在過…
　　「小玥，下星期二有事要做嗎？」若瑄把頭探進廚房。
　　「下星期二哦！？好像輪到我當夜班……可以睡到中午了！」
　　「哦…」
　　「怎麼了？有事嗎？」小玥繼續洗碗沒回頭。
　　「沒有……」若瑄難掩失望的語氣，拖著身子走到沙發去。
　　下星期二，十月三十一日，也就是若瑄的生日，是忘記了還是裝傻？
　　「雖說記性不好，但該不會連這個日子都忘記吧？沒良心的死小孩，虧我每天都不離不棄不氣餒地叫你起床，虧我都替你記住所有事情…死小玥…沒心沒肺…」若瑄心裡咒罵著，手中的面紙被她撕得碎屍萬段。
　　「哈嚏！！！」小玥感到背後有陣寒氣，不禁雞皮疙瘩。
　　若瑄愈想愈不憤，「怎麼可以忘記了！！！」若瑄對著小玥大吼。
　　「什麼……」小玥正在抹乾雙手，一轉過頭便被若瑄雙手捏著頸，截斷了她的話。
　　「死小玥！臭小玥！本公主的大日子你怎麼可以忘記了！！！」
　　小玥雙眼睜得大大，極力反抗著，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若瑄發火時的無情力確實不能小覷，連BARBIE都嚇得躲進小玥的房間。
　　小玥指著嘴巴，嘴巴一開一合想要說些什麼，就是被若瑄捏著頸，發不出聲音來。
　　「有什麼話快說！待會再收拾你。」若瑄鬆手。
　　小玥趕緊大大的深呼吸，剛才快要窒息的她，臉紅得像泡了數小時的三溫暖，頸上留有兩隻手印。可憐的小玥，還好若瑄手下留情，否則命案就要發生了。
　　「還公主呢……哪有這樣的公主……」小玥撇著嘴，摸摸又紅又痛的脖子喃喃的說。
　　若瑄兇巴巴的向小玥瞪眼，小玥立刻低下頭迴避那殺死人的可怕眼神。
　　「你生日嘛，我沒有忘記。只是生日而已，有什麼特別的，每一年都有的啊！」小玥不急不緩地說。
　　說起來，小玥確實對這回事不太上心，她是那種不會特別去慶祝節慶的人，18歲生日也只是躲在家聽CD。
　　「你白痴啊！是一年只得一次啊！」若瑄翻了翻白眼。
　　相反的，若瑄是典型的女生，極度重視節慶。或者說，小玥有時候的想法是與一般人背道而馳。
　　「嗟……清明重陽也是一年只得一次啊！」
　　若瑄狠狠出了重拳，小玥反應快閃開了。
　　「你很暴力耶！我有說錯話嗎？」
　　「我說生日你跟我說清明重陽，你找死啊！那是我的生日啊！難道說我不可以看重一點嗎？誰像你般自閉！」若瑄再一次出拳。
　　這次，重拳直直落在小玥單薄的背上，聲音響亮，想必又會疼青了…
　　倒是的，清明重陽是拜祭先人的日子嘛，生日是喜慶事，兩者搭在一起說真的不太好，小玥舉例不當了。
　　「你有必要用這種口吻說話嗎？」小玥沉著氣問。
　　「我愛怎樣就怎樣！你管不著！」
　　「怎麼不講理啊！對啊！我是管不著啊！我什麼都不是！今天也是你一輩子只有一次的今天，這一刻也只會出現一次啊！昨天是過去了的今天，今天是未來的昨天，明天是將來的過去！過去、現在、未來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也只出現一次啊！又不見得你特別看重……」小玥一口氣說畢她的道理，揉著疼痛的背直接返回房間關上門不理若瑄。
　　若瑄傻眼了，看著小玥返回房間良久也沒有恢復過來的意識。
　　「小玥她不是念經濟的嗎？怎麼會那麼哲學的？什麼過去、現在、將來……怎麼想來想去都像是英文那些動詞詞性表啊！」若瑄歪著頭理解著小玥的話，腦袋好像不夠用了。
　　回到房間的小玥摸著瘀青的痛處，看見鏡中反映著脖子上的「手印」，眉頭也隨之緊皺著……
　　舊患未好，新患又來了……粉嫩的肌膚承受不了那麼多的衝擊啊！
　　餘光見到床上有東西在動，望過去，這次輪到小玥要發火了。
　　「BARBIE！你怎麼在我床上！我說過多少次你不能上我的床！！！」說罷，隨即開門把BARBIE轟出去，再狠狠把門摔上。
　　BARBIE也很無辜啊…明明是好端端的，怎麼又會弄成這個田地呢？
　　若瑄聽見小玥的吼叫，也嚇了一跳，小玥沒什麼脾氣的，最多也是自己悶住自己生自己的悶氣，卻很少這樣生氣。「糟了，我剛才語氣好像太重了……腰的瘀青還未好，剛才那一拳又那麼用力，該不會真的生我氣吧？這也不能怪我啊…誰叫你一副沒所謂的樣子嘛…」若瑄吶悶著，有那麼一點點的內疚。
　　小玥坐在床上，弓著雙腿，手抱著膝，緊咬著下唇，咬出絲絲的血痕。那倔強的雙眼裡，凝住了淚。眼晴都紅了，然而死都不要哭。
　　接下來的數小時，小玥都沒出房門半步，若瑄也只是坐在沙發悶著，隨手翻著平日最愛看的雜誌，卻沒心情看。
　　BARBIE可憐巴巴的躲在客廳一角，平日媽咪生氣了，還有乾媽疼牠寵牠，誰知道今天連乾媽都生氣了，BARBIE是左右做「狗」難啊。
　　小玥的手提電話響起，發呆中的若瑄隨即醒過來，躡手躡腳走到小玥房門外，雖然明知偷聽不對，但還是敵不過心魔。
　　「她人在哪？」小玥的聲音依然平靜。
　　「我現在過來，等我十五分鐘。」說罷，隨即換上便服，拿起錢包、鎖匙跟電話，準備出門。
　　一打開門，就見若瑄站在門外，一臉心虛的樣子，不用說都知道她在幹嘛。
　　「你去哪！」明明想要和好，一開口卻是這種讓人受傷的霸道口吻，若瑄你在搞什麼啊？
　　若瑄雙眼有點腫，好像哭過，小玥看了一眼，狠下心沒理若瑄，從她身邊走過。
　　若瑄有點難過，但也看見小玥雙眼發紅，其實她也不好受吧！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若瑄輕聲地說，語調平和得多了。
　　小玥依然沒理睬若瑄，自顧穿上球鞋。
　　「小玥……」若瑄怕極了沉默的小玥，她寧願像平日般鬥嘴吵鬧甚至被小玥罵，也不要冷淡的小玥。
　　小玥站起身來，要開門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剛才話說重了，出拳也太重了……你別這樣不說話好不好？好不好……」若瑄從後抱著小玥，這句話幾乎是哭出來的。
　　小玥愣了愣，首先開口道歉的人竟是若瑄，這是很難得的情況。
　　若瑄通常都是擺高姿態的那個，因為她是公主，要人寵的公主，每一次都是小玥主動作出讓步的。但這次，若瑄怕了，真的怕了，怕得心快要跳出來了，有點慌。她未見過這樣冷漠對待她的小玥，怕她一走便是永遠。
　　小玥還是掙開了若瑄的擁抱。
　　「朋友好像出事了，我去打救她……」小玥冷冷地說。
　　「小玥……」若瑄呆站在門外，看著小玥的背影愈來愈小……
　　若瑄一泡淚水要湧出來了，但顧不了那麼多，換上鞋子趕快追上小玥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