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uggle (GL)》琉璃星人

8、第 8 章

　　晴朗的早上，家裡出現兩隻國寶。
　　小玥今天沒有賴床，因為她都伏著睡，根本睡得不好。
　　而若瑄呢？大大的黑眼圈也告訴別人她沒有睡過。她一整晚都在左思右想，想要認清自己的心，看清前面的路向，還有模仿著小玥的思考模式去思考。
　　「瞧你的黑眼圈，怎麼不睡多會兒？你今天又不用上班。」小玥雙手掛在若瑄的肩上，好像沒腰似的軟趴趴伏在她背上。
　　「你要上班嘛……原本要叫你起床，誰知道賴床大王竟然自己醒了。」
　　「呵呵~」
　　「腰還痛嗎？你也沒睡好吧！」若瑄轉過身來，正好對上小玥的熊貓眼。
　　「安啦！我給你煮早餐！」
　　小玥果然才是廚房的主人，三兩下功夫便把早餐搞定，相比若瑄的手忙腳亂，她是專業得多了。
　　看若瑄狼吞虎嚥的樣子，真的很難把這樣的她與淑女的形象混為一談……
　　小玥看著，覺得很好笑，「噗嚏」一聲便笑了出來。
　　「你前世未吃過腸仔煎蛋嗎？」雖然看慣了若瑄不顧形象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要說出來。
　　「怎麼了！沒看過美女吃東西嗎？」若瑄一手敲下去小玥的頭上。
　　小玥趕快裝出求饒的表情，又摸摸自己的頭，本來身高就比若瑄矮了幾公分，被若瑄這樣打下去，就算仍處於發育期也沒能長高吧！？何況早就過了，看來只有變矮的份兒……
　　說起來，她也很久沒跟若瑄一同吃早餐了，怪自己太愛睡了。
　　叫醒小玥確是一件苦差，不是正常人做得來，耐心是少不了，還要有力氣……
　　「其實啊，你念經濟的，怎麼不找相關的工作，偏要找咖啡店呢？時間又長又得面對人，薪金也不多啊！」
　　「咖啡店挺不錯的，時間是長一點，但可以慵懶過日子。這也是值不值得與機會成本的問題吧！我願花多點時間少一點薪金去過安逸的生活，這也只是說我願意付更高的代價放棄高薪但要動腦筋的工作，去換取懶惰一點。那是我對工作和薪金的邊際用值跟別人有些落差吧！再說，我又不怎麼花錢，才不像你。」小玥一口氣說畢這段長長的「理論」，而且語調不變，眼睛也不眨一下。
　　除了第一句和最後一句外，若瑄都聽不懂，好像融入不了那些似是而非的「經濟」理論。
　　見若瑄在苦惱著，小玥方知道剛才自己又說了一些比較「學術性」的話，轉了童音語調說:「而且我不夠錢花，任老師也會接濟我的吧！？」
　　若瑄白了她一眼，說:「誰管你！沒錢就睡天橋底！」
　　「唉……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啊！」小玥喊道。
　　若瑄不理她的哀叫，挑起眉看著小玥，又問:「有在咖啡店認識新朋友嗎？」
　　「呵呵~這麼一個大美女現身咖啡店，想來認識我的人多的是！」
　　「少臭美！」若瑄再一次敲在小玥的頭上。
　　「知道啦…那兒的人都很不錯啊！是繁忙時間工作多一點，其餘時間也很閑。他們有時會教我沖咖啡，我有時也會上網。」
　　「上網？你不是該在工作的嗎？」
　　「那兒有幾台電腦，既然沒客人就不該浪費啊！何況老闆都是這樣的。」
　　若瑄一副暈倒的樣子，只覺這家咖啡店也有夠隨意了吧！？
　　「那麼，有人要追你嗎？」
　　「倒是沒有。他們都一雙一對，只有我落了單。不過，也沒所謂，這幾年單身還不是過得好好的。」
　　「如果有人要追你，你接受嗎？」若瑄又追問下去，似乎死心不息。
　　「你真的超三八耶！我也不知道，我又不像你，那麼容易被人打動。」
　　「我哪有！？」
　　「不說了，上班去了。」小玥又一次帥氣地揚手準備離開。
　　「等一下！」
　　若瑄抓住了小玥，小玥疑惑地看著她，她卻微笑不說話，從紙巾盒抽出一張面紙印在小玥的嘴角上。
　　這時，小玥才意識到自己又失儀了。
　　若瑄把臉哄近小玥，只有幾公分的距離，近得可以嗅到彼此的呼吸氣息，只要再貼近多一點，一切都不一樣了。
　　小玥首先退回了安全位置，低下了頭，丟下一句「謝謝」便離開了若瑄的視線。
　　若瑄才緩緩的把手放下，還是差了幾公分的距離。

　　回到咖啡店的小玥，一整天神遊太虛，完全處於狀況之外。這麼接近的距離不是未有過，卻是只有這麼一次，她感覺到心跳的悸動，是會讓人窒息的。
　　有些事情，她打從一開始就否定了。
　　理性，是人類最自豪的優點，也是人類最荒唐的錯誤。
　　經濟學有說的，任何事情都有機會成本的，那就是所謂的代價。愛情有價，生命也有價，一切就看值不值得和願不願意。
　　人們每天都在賭命，只是風險小，人們都不自知。像是到街上用餐都有機會被車輾死、被花盆砸死、被瘋子殺死……只是人們執意地相信，風險很低，才會以生命作賭注到街上用餐去…
　　要是說，除了要放棄自己的一切，還要別人放棄她的一切，去換取一樣虛無的東西，小玥是怎麼都不願意。她明白那樣東西沒有保證，也像牛奶般容易變質，她亦不願意要另一人放棄太多。一切都不值得……
　　而且，她清楚知道，她終究沒有那份並無什麼不可失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