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的实在太多了》雁一

9、第9章

　　小资的下午茶餐厅，付沁梳了个精致的发型，早早地坐在窗边等候。

　　她招呼从正门走进来的杨碧影，在她身后还跟着熟悉的身影，井苼。

　　这对付沁来说并不奇怪，自从上次见到她们秘密私会，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这一出。

　　她们在她面前入座，井苼刻意和付沁回避眼神。

　　没有利益冲突谁都是朋友，之前井苼在付沁和夏知婉面前茶言茶语，付沁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都没和井苼计较，她反而先生起气来了。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付沁和杨碧影招呼了一下，就询问井苼，她在屏幕上戳戳点点，锁屏把手机翻面放在桌上。

　　她给两人点了和自己一样的咖啡，“你现在是不是在柳氏工作？”

　　“是，”井苼总算是愿意正面回复付沁了，“柳总给我机会，不像你们那个夏知婉，架子摆那么大，结果卖的产品都是有问题的，杨碧影都和我说了。”

　　好一个狼狈为奸，付沁淡然地喝了口咖啡。

　　“之前和我们杨部长聊过，我对她说的产品问题比较好奇。”付沁道。

　　杨碧影故作深沉，压低声音，“这事有夏知婉一半的功劳，你知道吗，她和柳总分裂之后，自己白手起家，还偷走了柳氏集团不少的资源，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那么多。”

　　她张口就来，说这件事是夏知婉从中捣鼓的，就为了赚取差价。

　　“她的公司运作程序，全都是按照柳氏学的。”井苼也跟着来了句。

　　说到这，付沁放下咖啡杯，拿起手机又是一顿操作。

　　付沁起身准备离开，她被杨碧影和井苼叫住。

　　“我们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你加入我们，所以你是怎么想的？”井苼问。

　　付沁不语，没说什么，只是拿出手机展示屏幕上还在走的录音界面。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怎么想的。”付沁回。

　　她本以为起码井苼会站在自己这，到头来也算是看清一个人了。

　　“我靠，付沁你怎么这么鸡贼？以前你还不不是这样一个人啊。”井苼第一个冲上去就要抢手机。

　　付沁要举手机躲避，很快杨碧影也加入其中。

　　她的手机从上被人抽走，夏知婉倏地出现在付沁身后，“你们以前是朋友，为了迎头利益，不是也可以和朋友反目成仇，为什么她不能变得鸡贼保护自己？”

　　双方僵持着，而因为刚才多嘴说了好多题外话的杨碧影此时也意识到了麻烦。

　　夏知婉这人敢爱敢恨，而且还掌握着录音，真怕她会采取对柳氏不利的行动。

　　杨碧影看了看付沁，脑袋疯狂一转，“付沁，她这就是在利用你，她怎么不亲自来套我们的话，到时候公司出事了，你就是被推向火海中的那个。”

　　她说完心里没有底气，反倒是后退了一步，躲到井苼背后。

　　付沁开口，想回回去。

　　她的肩膀被夏知婉搭住，“我们之间的事情用不着旁人来操心。”

　　“我是自愿的！”付沁紧跟着答。

　　夏知婉叫付沁先去车上等着，她还有话要和杨碧影说。

　　井苼和付沁被两人赶了出来，如今的她们站在下午茶店门口，彼此看着另一侧，气氛很微妙。

　　“当时要是你把我弄进青天就没那么多事了。”井苼一个人嘀咕了句。

　　付沁哼声，憋着一肚子的气，此时也爆发了，“我又不是领导层的，如果我是，肯定把我的朋友弄进来啊，可是那会我自身难保，你知道我鼓起多大的勇气去找夏知婉说的嘛。”

　　当时的心里处境只有付沁自己知道，井苼是那个出主意的人，嘴皮的一动，什么馊主意都来了。

　　井苼看看付沁，将眼神挪开，“你如果是领导层，真会我把我弄进去？”

　　“那肯定啊，我们认识都多少年了，但我现在真的能力不够啊。”付沁道。

　　“但是现在也回不去了，我们说错了话，杨姐说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得把你弄到柳氏来。”

　　付沁不解，“为什么她柳青青盯着我不放？我只不过是个实习生，学历中等，又没什么得奖经历，怎么被盯上了呢。”

　　从那天在办公室柳青青和夏知婉吵完之后看向自己的眼神她就觉得奇怪，公司上下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盯上了她。

　　要说只因为自己出头，柳青青看中的是魄力？

　　想想也觉得不太现实，这种小事根本说明不了实力，就连付沁自己都搞不懂，她有什么值得给被挖墙角的资本。

　　“我问你，你实话和我说，你和夏知婉到底啥关系？”井苼看看后面店内的两人，把付沁拉到街角问。

　　“没什么关系啊，上下级。”付沁被她抓住手腕。

　　“咋可能还是上下级，你住她家，我想去就不让，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不是人片子里都那么演—”

　　井苼清清嗓子，郑重其事，眼神一变挑起付沁的下巴，“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付沁咂舌，把她推开，“没这种事，没有。”

　　“你可别说，之前我说想去她家，她就不让了。”井苼打趣地说。

　　两人互相对视，没忍住都笑了出来。

　　里面在谈判的两个人出来，一转眼人全不见了，夏知婉就焦急喊起了付沁的名字。

　　闻声寻去，夏知婉以为付沁出事了，连续播了好几个电话。

　　“我在这。”付沁从街角探出头 。

　　夏知婉直冲过去，询问付沁的情况，转头就怒视着井苼，那眼神差点都要把井苼给杀了。

　　“我和杨碧影说了，请你们带话给到柳总，不然柳氏集团诽谤小公司的新闻，我一定会让它见世。”话落，夏知婉搭着付沁的肩膀要带她走。

　　没来的解释，付沁只能朝刚和好的井苼点点头。

　　回到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夏知婉就开始拿录音备份，她还有偷偷在后拍下了她们全部对话的过程，就怕中途会对付沁不利。

　　“所以你早就知道杨碧影会找我，也计划好了让我替你去套话？”付沁绑着安全带问。

　　“我知道柳总那会采取动作，但我没想到她会叫来两个笨蛋。”夏知婉道。

　　很庆幸，事情顺利解决，以后就算是柳青青再让杨碧影或井苼来套路付沁，估摸他们也不敢了。

　　“我带你去吃一顿？你想吃什么？”夏知婉滑动车载屏幕，搜索附近美食。

　　“夏总，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付沁双手拽着安全带。

　　夏知婉把车载音响关掉，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付沁抬眸望着她的眼。

　　昨天之后，回去商量好对策后就分房睡了，中途付沁知道，夏知婉叫王秘书去取了酒店的行李，中间开了一次门。

　　后来就是上班，下午一起和杨碧影见面，但自始至终夏知婉都没再提过她们的关系。

　　在付沁心里，夏知婉是像女神一样的存在遥不可及，付沁明明记得夏知婉说过她不会喜欢女生，还是这一切只是出于对她的同情。

　　夏知婉没说话，撩拨付沁的发丝，轻抚付沁的耳根，低头，她嘴慢慢靠近。

　　车内氛围一切恰到好处，地下停车库的人又很少。

　　空气稀疏，付沁屏气凝神，她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却在夏知婉靠近快要贴上的时候躲开了。

　　那天便利店里司机的话在脑海里不停播放，她不想成为谁的替代品。

　　“夏总，你说话，我们现在算什么？”付沁理智占上头，偏要揪着这个问题问出个所以然。

　　夏知婉明白她的意思，退后了些，“你想知道什么？”

　　付沁刚出大学，刚进入社会，没谈过恋爱，更不知道怎么与人相处。

　　面对夏知婉只是不自觉的紧张，她是觉得夏知婉漂亮，但付沁不知道这种感觉算不算的上喜欢。

　　“夏总，我和那个女孩很像？”

　　半晌，付沁终于是吐出来的这句话，说完后如释重负。

　　夏知婉问:“谁和你说了这些的，小王？”

　　“就是偶然听说，我不能干涉夏总之前的事情，我也不懂我对夏总能不能谈得上喜欢，喜欢一个人就得负责吧，而不是因为怕她被别人抢走，所以要抢过来的那种胜负欲。”付沁喃喃，大道理一套套的。

　　这么严肃的场合不应该笑，但她那样子夏知婉实在是忍不住，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夏知婉捂嘴，极力克制，还是被付沁发现了她上扬的嘴角。

　　“你还笑？”付沁尾音提高。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程序化的东西，从我迈出那步开始，你就有权利干涉我，害怕被抢走，有胜负欲，为什么不能算是喜欢？”夏知婉抓起付沁的手放在了她的心脏处。

　　在这相处的空间里，付沁的心脏几次不规律的跳动，在夏知婉握住自己的时候，付沁就全只听见自己胸膛砰砰声。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里是怎么想的。”夏知婉伸手抚向付沁的头，轻轻拍了两下。

　　夏知婉笑笑，转身看向屏幕，“吃什么，我继续下午茶还是吃点牛排西餐？”

　　“我想吃家常菜。”付沁看着列表。

　　“行，那我带你去下馆子。”

　　夏知婉知道这附近有一家老店，经常生意火爆，老板是一对老夫妻，已经白了头，店里只有送菜洗碗的伙计是年轻人，这么多年以来，他们的手艺不传人，只是一直经营着这家饭馆。

　　那边路面窄，也没有专门的停车场，夏知婉只能把她的车停在很远的公共停车场内。

　　夏知婉一直开着辆小红车，车身扎眼。

　　慕名而来吃饭的人很多，隔着条马路就看到边上等满了人。

　　“你在这等着我。”夏知婉锁好车门，拐到了马路上另一侧。

　　付沁站在马路上，周围不断有人走动，今天刚巧为了见杨碧影特地打扮了一番，惹得边上好几个人投来眼光。

　　趁着夏知婉不在，付沁也丝毫没没注意到有人靠近，她静静地看着路边，远处烟火，人们碰杯，食物香味散满了整条街。

　　一杯热奶茶举到了面前，夏知婉从付沁后面出现，避去了危险，“这家好喝。”

　　“您经常来嘛？”付沁双手接过，一吸管戳进去，大口大口喝起来。

　　味道确实不错，温热入口，奶茶也不甜，底料糯糯的。

　　“小朋友，你是不是该改口了，一口一个夏总，一个您的，多生分。”夏知婉站到她身边。

　　喝着奶茶，夏知婉顺势牵起付沁的手，双手紧握，付沁也没有反抗，欣然接受。

　　“这不得慢慢适应，哪有人一上来就这样，就那样的。”

　　看着人来人往，店门口也就几张小木桌，马路对面都已经等了好多人了，更别说她们这里。

　　付沁不禁疑惑，“我们真的今天等得到吗？”

　　看样子不是今天等不到了，桌上坐的人，得来不容易，有几个看起来吃完，就在那刷手机，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带你来，那就是肯定吃的到的。”夏知婉朝付沁一笑。

　　她拉动付沁的手，小心翼翼过了马路，夏知婉看看四周，从门口座位那挤进店面。

　　店面里面只有两张桌子，也都坐满，啤酒，交谈声，城市晚上的生活好不热闹。

　　“爷爷，我来了。”夏知婉熟门熟路往厨房走去。

　　厨房很窄，两个灶头，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充满精气神的正在工作。

　　“爷爷，奶奶，小夏来了。”夏知婉高喊了一声。

　　他们听见动静关掉油烟机，瞬间厨房恢复到了平静，奶奶放下锅铲，连锅子上的东西都顾不上了，连忙跑到夏知婉这来，“诶呦，真的是小夏，这都多久没来了。”

　　爷爷也想过来，但两个灶头上的东西，又不能炒糊了，只能先出锅。

　　厨房后面有个小房间，里面空着，再上去就是爷爷奶奶的卧室。

　　他们这辈子都挤在这里，充满年代气息的老房子。

　　二老直接关火，出锅，和店小二说今天歇业，后面的单子也不接了。

　　斑驳的墙上贴着日历，爷爷从热水瓶给他们到上了自制茶水，“小夏，你这个带的是谁呀，之前没见过。”

　　“我们小夏从来没带过人来，这位意义不简单吧。”奶奶看看夏知婉，又看看付沁，两个都像是她养大的孩子，满眼喜欢。

　　“诶呀，这个该不会是小夏的女朋友吧，你这个小孩柴米不进，终于开窍了啊。”爷爷放下热水瓶，笑地比夏知婉本人还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