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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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野梦很少，但最近不知怎么的，那时的场景总是会挥之不去，时不时就闯入他的梦境，挥之不去。
苍白的手心上，黏腻的血液还带着真实的触感，这次宋之野罕见的在梦中保持清醒，他知道自己是谁，这样远要比曾经惯例的一次次真实的经历要更加痛苦。
他看着眼前模糊而仍熟悉的面孔在自己眼前失去血色，听着缥缈却近在耳边的嘶吼和真真假假的求救。
像一把染血的利刃无情的穿刺耳膜。
他看见哭泣的母亲和死去的父亲直勾勾的看着他，越来越近，虽然口型并非如此，但通通变作扭曲痛苦的呼救，向瘫坐在地上的宋之野呼啸而来，无处可躲，闭眼的瞬间，冰冷的枪口抵在了他阵痛的太阳穴。
预计的枪响并没有如期而至，像每一个这样阴暗无助的夜晚。
故事的最终结局，他跌入了一个没有温度却足以让人心安的臂弯，冷冽的手掌就这样不轻不重的覆在他的双眼，很凉，哪怕他愈烧愈烈，也未能传导去一丝暖意。
他偷偷转过头，本应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却平静了他燥热的绝望。
那一瞬，他孑然闯入暴风雪的孤岛，抓住了那一轮雪青色的暖阳。
丝丝凉意和手掌的触感逐渐真实，宋之野抬起眼，极长的睫毛轻轻划过手掌外沿，乌鸩收回手，宋之野的视野逐渐清晰。
“醒了？队长是不舒服吗，一头的虚汗。”
明明是关心人的话，从乌鸩嘴里说出来却是勾人的轻佻语气，宋之野不满的皱着眉拉开车门，他显示是还没从刚睡醒的迷茫中走出来，盛夏的炽阳在正午最不饶人，宋之野眼前一黑。
被一股力量扶住时，宋之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次噩梦的后劲足够大，哪怕已有一段时间了，他似乎仍在梦境与现实之间举步维艰。
太奇怪了，那阵焦热并不全然来自阳光，是由内到外，是每一处内脏燃烧弥漫的热量。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上一次，似乎还是十年前，那天他窝在宿舍，收到了母亲的信息。
冰咖啡穿梭于口舌滑入喉咙，宋之野正了正神色，那层属于他的清冷外壳看似仍是无坚不摧。
乌鸩已经在boss的办公室，左耳耳机一阵忙音后，温文的声音传来。
右边一直没有声响，倒是让人不习惯，想必是办公室里已经有人等候多时。
宋之野一长两短，敲开面前的梨花木大门。
“路上看到上好的普洱，给您带两块尝尝。”
“害，之野跟我这么客气，你不是还有三天的假吗，有空来看我了？”
宋之野拉开曲局对面的椅子，却没有坐下，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俯身泡好了他刚带来的茶。
“林谷的伤势在恶化，她体质特殊，局里的医师有些招架不来。”
“嗯，确实是大麻烦，那孩子也忒拼命的。我一会去看看。”曲局放下茶杯，站起时宽大的身体转身有些不便，他拍了拍宋之野的肩膀，含笑的目光却越过他在某一点短暂停留。
“队长，你给我的拦截病毒有反应，你猜的倒是没错，那天他把号码给我，确实拦截到了很强的妖气，但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
没等宋之野说话，乌鸩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
“有意思，他知道我在这。”
温文没等到宋之野的话，于是自顾自的发表着他的看法。
他们每个人的耳机连接不同，温文右耳是林珊，他是听不到乌鸩说话的。
这是一队集体任务时特配的耳机，本以为会困难重重，没想到会这样轻松，却更让人感到不安。
乌鸩在曲局目光落下的地方现身，他抬手把书架上的茶杯扭转方向，和他同时而动的，还有办公桌后，把唱臂轻搭在唱片上的的宋之野。
唱片高速旋转下，随着《yesterday》渐入的前奏响起，书柜缓缓消失，像是精妙且优雅的魔术。
“老曲还藏了这种地方呢。”乌鸩拍去手上的灰尘，率先一步迈入面前深邃的黑暗之中。
“乌鸩，那老妖怪已经在我的幻境里了，不过有点不对劲，你们那边顺利吗？”
“没大没小。你们小心着点，那老家伙没你想象的那么傻。”
宋之野抬起眼，视觉在黑暗中形同虚设，致使燃烧的感觉更加强烈，包裹着身心，让人抬不起脚。
耳机中乌鸩的声音因为对面是小朋友而带着坏意的促狭，弄得人耳根发痒。
宋之野按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
有人勾住了他的手指，凉意隔着手套的布料仍丝毫不减，前面的人刹住脚步。
“队长？你的手怎么烫成这样？”
宋之野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再次覆在他额头的是皮肤细腻的触感，他早就想问这人，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一点温度，但理智不再是满格的他，有些舍不得这阵清凉。
乌鸩怔了一下，抬手摘下宋之野右耳的耳机攥在手心，借着走廊的墙壁吻住了宋之野的唇，黑暗中，只有对方的眼睛是唯一的光源。
空旷的走廊，以致于喘息声和水声在此刻无限放大，回响在这没有尽头的空间。
宋之野整个人是懵的，这人的唇像是夏日的雪媚娘，滚烫之中，仍是带着冰冷的柔软，他试图推开身前的人，却推了个空，乌鸩直起身，抹去了嘴角的血渍。
宋之野只觉得下嘴唇阵阵的胀痛，他向后退了几步，刚刚闷热的迷茫荡然无存，像是解酒药生效。
“乌鸩！你……”
乌鸩把食指抵在唇上，语气中没有丝毫歉意，“抱歉，忍了好久呢，毕竟生病的队长可不常见，我怎么能不趁人之危呢。”
张森站在宿舍楼的天台上，月色下，他的手机亮起微弱的光，电话接通，他慌忙开口：“姐姐，妖警局的人来找我了，他们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冷静。放心吧，我做什么事不是天衣无缝。”
“有人偷拍了那天的照片，不会是有人要搞我，他们不会是要报复我吧！”
“慌什么，安静看戏就好，不过妖警那边，动作真是快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生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