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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Part 9 残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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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大家辛苦练习、准备许久的打乱组合赛被搁置了，被换成体能训练和分组耐力训练。
无论是长跑、哑铃举重还是负重跳绳，做这些运动的少年们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感觉真差。”撞到那些节目组的人大摇大摆地搞着拍摄机器，大家也会无奈地走开。
拓植教练忍无可忍，在教练会议上拍桌说道，“U—17基地被这样搞，一点威望都没了。还指望那些小鬼把这里的训练当回事吗？”
“我看那些孩子们倒不至于颠倒黑白。”斋藤好脾气地说道，“不过我理解你的心情，龙二。的确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我看这个节目大有长期拍摄的架势……”
这样讨论过后，当教练组决定顶住泷泽背后的靠山压力，和他们当面严正交涉时，就在U—17基地已经被耽误了好几天原定训练计划的气氛下，这天夜里，表示紧急事件发生的特殊按铃突然震天作响。
这种特殊的电子按铃采用联动电路，因为它一旦按响就代表发生了重大事件，要尽可能多的人马上得知危险，所以连带所有地方的警铃都响起来。
包括初中生、高中生的合宿公寓内也红灯大作。无眠的少年立刻纷纷推门跑出来，三两紧张地聚在一起。半睡半醒的人也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大家油然而生互相依靠的心情，紧张地身处于警铃声浪之中。
位于天花板上的广播扬声器中发出一阵刺耳电流，然后传出斋藤令人安定的温和声音，“不要紧张，是外来节目组临时借住的公寓区按响的警报。”
他的声音顿了顿，应该是紧急和同僚确认信息，然后广播再次响起，“大家不要惊慌，不要乱跑。”
负责公寓安保的工作人员匆匆跑来。而有些气势比较坚强的少年确认周围环境没有危险后，向工作人员报备过，前往按响警铃的区域查看，看是否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有些高中生怀抱着同样自然而然的责任，也来到那个灵能节目组住宿的区域。
大家在公寓大厅相遇，教练们看到少年们的身影，并未呵斥，默认了他们有责任感的心情。
他们来到警铃大作的区域，那是一个小型别墅规格的公寓房间。
先遣安保队找到先按停了警铃，向房间内部喊话。
少年们远远张望着。手冢国光、迹部景吾站在人群最前面，神色冰冷。
“在搞什么？”真田弦一郎紧皱眉头，散发出比那些成年人还严酷的气势。
在人群末尾的阴影中，草薙明月缓缓走出两步，露出侧影，淡淡注视着那个房间。
这时，房间内部传来一个惊恐未定的声音，“救命……救命！”
先遣安保队冲进去，一阵凌乱的人声与脚步乱响，然后有人跳出来大声报告，“没有暴力痕迹，但是有人晕厥。”
拓植教练听了，默契地与身旁的斋藤对上眼神。
“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通知医疗组了。”斋藤说道，当先走进小型别墅。
少年们远远地与拓植教练确认眼神，也纷纷跑过去。
大家看到，在躺倒的长沙发的阴影下，那个面容出色、此刻气质却完全垮掉的伊藤·杰斯罗特正瑟瑟发抖地跪坐在墙边。
在他面前，不可一世的泷泽先生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一脸煞白，眼球完全翻白，样子骇人。
有医生经验的斋藤简单检查了泷泽一番，“是惊吓晕厥。”
“有生命危险吗？”拓植教练问道。
“说不好。”斋藤摸了摸泷泽心口，仔细感受了一下，焦急地啧了一声，“自主心跳可能要没了。”
“教练！”少年们听到另一边的动静，张望确认后，连忙呼唤，“医疗组来了！”
“快！”拓植教练连忙让开，盯着医疗组进行第一时间的急救。
他转向一边满脸苍白的杰斯罗特，“你怎么样？”
杰斯罗特茫然般地抬起头，“我……”
他远远瞥到一个身影，仿佛那双漆黑的凤眼近在眼前，看得他跌入深海、无法呼吸一般，连忙抱紧头，说不出话来。
“真是的。”拓植教练叹了口气，这个什么混血儿通灵师虽然也是这个讨厌的节目组的人，但说到底也没做什么。
斋藤引导另外一组医疗人员，“给这位先生也看一下。”
医疗人员说道，“只是惊吓过度吧？”他们组好血压计，在杰罗斯特手臂上缠上测量绷带。
“惊吓过度？”拓植教练站起身，目光越过身材太高的斋藤身侧，“那个讨厌的家伙，也是因为惊吓晕厥的吧？”
“是的。”斋藤也回过头看去。
“教练，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吗？”手冢国光问道。
“不用。”拓植教练说道，他想了想，也知道这些少年不放心马上离开，补充道，“你们要是不放心离开，就站在那里也行。”
“可以帮忙抬一下病人。”医疗人员中有人提出建议。
少年们有的让开道路，有的帮忙稳定担架，先把那个完全不省人事的泷泽抬出去。
“我先回宿舍去，告诉大家放宽心。”人群中，菊丸英二从大石秀一郎身后探出头来，和他悄悄耳语。
“对，”大石秀一郎点点头，“让大家都放心。”
菊丸英二笑了笑，猫咪似地一溜烟跑掉了。
趁着大家各忙各的，草薙明月走到沙发阴影笼罩下的某个区域，低头捡起了什么。
他仔细查看了一下掉落在地的单片镜，没有损坏，就把它的手持支架折叠过去，将镜片放在裤子口袋里。
“别紧张。”在他不远处，斋藤温和地劝慰着一直哽住喉咙的杰斯罗特，“能把情况告诉我吗？我好给大家一个交代。”
杰斯罗特微微抬头，那抹深渊似的黑色，在他的幻觉视界里无限充斥着。
他用力吞了吞咽喉，沉吟良久，才哑着嗓子说道，“泷泽先生突发疾病。他制作节目太累了……”
“啊？”斋藤微微压低下巴，注视着他。
杰斯罗特点点头，眼神几乎透明地盯着虚空，“就是这样。”
“……哦。”斋藤站起身，和拓植教练耳语着什么。
“好吧。”拓植教练无奈地耸耸肩，“就这么对付着下结论吧。”
斋藤如释重负地笑了，“以你的性格，还以为你受不了这种不清不楚、惹人心堵的结果。”
“我才不想纠缠这种事呢。赶紧把这个破节目组打发走了最好。”拓植教练哼了一声，回身和少年们说着什么，是一些包含赞赏与安慰的话语。
“总之，”他说道，“一切训练恢复正常，我们的网球基地不会再被莫名其妙地打扰。”
“那太好了。痛痛快快、纯粹地打网球！”少年们互相对视，彼此都松了口气。
大家转身离开，一面走一面三三两两小声攀谈，“不过，幽灵什么的，到底有没有准确结论？”
“虽然想说，‘就当没有这种虚无缥缈的事’，但看那两个人的样子，明明是吓的嘛。”
切原赤也快跑两步，赶到真田弦一郎身边，犹犹豫豫地说道，“副部长，我害怕这类灵异事件的表现，在你看来很轻浮吧？你不要生气。”
“谁生气了！”真田弦一郎严厉地说道。他又咳了一声，稍稍放柔语气，“总之先回宿舍，今晚应该又是无眠之夜。我也该和幸村说说这里的情况。”
“是！”切原赤也听到副部长语气缓和，也打起精神来，“不然幸村部长一直悬着心。”
草薙明月跟在人群末尾，一面走一面侧过视线，看向房间那边。
“看来，”他在心里微微笑道，“即使是浑身傲气、目中无人的泷泽先生，也承受不了近在咫尺的鬼神的真实啊。”
不过这样一来……
草薙明月经过训练场时，看到几辆大型越野车停靠在环形跑道上，那些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正七手八脚地收拾器材。
等回到宿舍走廊上，少年们有的聚集在窗边，有的抱臂三两交谈，“果然是离开了。”
“折腾了这么久，也没拍出什么名堂嘛！”
草薙明月想道，“是啊，那这个已经宣传出去的、‘将会令观众们终生难忘’的大节目该怎么收场呢？”
这个答案，在转天的头条电视新闻上出现了。
恢复正常训练日程的少年们都很高兴。初中生这边，大家聚在餐厅吃早饭的时候，大厅里的超大型悬吊液晶电视播放起了不得的画面来。
反应飞快的菊丸英二顾不得嘴里还没完全吸溜完的乌冬面，连忙跑到电视面前。确认内容后，他连忙快速吞下面条，左顾右盼招呼大家，“快看！”
他指着电视屏幕，“是那个混血儿通灵师！”
大家或凑过来，或就在餐桌旁站起身使劲张望，纷纷发出惊讶的吸气声。
电视屏幕上，一脸颓然的伊藤·杰斯罗特在疯狂的闪光灯、像密集枪筒似的话筒包围下，表明他根本不是什么通灵师，只是个被无良节目包装出来的赚钱机器。
醒目的滚动字幕循环流过屏幕下方：“惊天新闻！红极一时的帅哥通灵师坦诚自己只是普通人。”诸如此类的惊人语句。
草薙明月抱臂靠在窗台上，认真看着电视屏幕。他忽然一笑，淡淡呢喃，“不失为勇敢的人，伊藤先生。这也算完成你的愿望了，无论如何你摆脱了继续骗人骗己的人生。”
“草薙君！”菊丸英二生性好奇，对这个节目反转一时兴奋不已。他经过草薙明月身边时，跑过来微笑攀谈，像一只好奇猫咪。
“菊丸前辈。”草薙明月微微颔首。
“你对这个有什么看法吗？”菊丸英二吸溜着乌冬面，腮帮圆鼓鼓，“完全相反的走向啊。红火的灵能节目变成骗子游戏。”
草薙明月沉吟，“嗯……”
问他有什么看法的话……
“我觉得，”他微笑着看了一眼可可爱爱的菊丸英二，“有些东西还是看不见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