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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Part 57 威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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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味噌汤被猛地震翻。
神尾明霍然起身，一拳砸在桌上，造成了愤怒的摇晃。
“这位老师！”他收敛起温和幽默的样子，眼神里射出寒光，“真不想这样称呼你，但是你未免太失礼了！”
“什么？”那个块头很大的男人——胸前的黑色工作吊牌上显示着“山下久住”的字样——一脸凶横的肉痕，冷冷横了神尾明一眼。
“在身份上你是老师，所以请做点符合身份的事情吧！”神尾明被那过于凶横的男人盯得身上一冷，却不肯退缩。
“臭小鬼，你在和谁说话？”山下硕大的拳头砸向桌面，桌子立刻失去平衡，饭菜掀翻，倾斜过去。
“呃！”橘杏差点被桌面整个砸在身上，橘吉平眼疾手快，一把拉开她。
她踉跄后退几步，却顾不上自己的危险，只顾喊道，“神尾！”
神尾明着急得跳起来，“杏！你没事吧？”
“少在那里假装没事！”看到那边的少年和女孩彼此关心，山下皱起粗浓的眉头，感觉自己被无视了，怒火一下子涌到脑门。
从没有小鬼敢和他这么说话！也就看在这个男孩不是他带领的游学团的一员，否则早就像那些偷偷摸摸抽烟的小子一样，挨上几记重拳。
山下快速扫了一眼神尾明，心里冷笑道，“这种身材的小鬼，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就完全破相了！”
他风一样走过去，体型完全压制住神尾明，居高临下地看过去，“你那是和老师说话的态度吗？”
“你！”神尾明被山下挡住去路，握紧拳头。
“哈？你这种架势，难道还想攻击老师？”山下眯起眼睛，像打量什么不堪的东西似的，目光冷酷伤人地扫了神尾明两眼。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头看看橘吉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哦！原来如此。我知道这个没礼貌的长舌头女孩叫橘杏，这样我就想起来了！你们这帮小鬼，不是什么不动峰中学网球部的吗？”
他拍拍手，故意发出响亮的鼓掌声，听得人心头火起，“震惊一时的学校暴力事件！真是把很多人都吓住了。”
被戳到痛处，橘吉平也一咬牙，差点冲上来。
橘杏连忙抱住哥哥的身形，一面忍着怒火和不得不产生的对体型差、压制力的恐惧，大声说道，“用不着你在那里胡说八道！”
“你以为自己很酷，是吧？”山下冷冷道，“大庭广众之下，对老师摆出这种态度！你以为会让自己很好看？”
“不要和杏那样说话！”神尾明愤怒地说道，“也别对我们不动峰中学网球部说三道四！”
他心里深埋的那段记忆，伤痛、深刻，时时刻刻提醒他要努力，不要虚度光阴，辜负了大家曾经共同受过的艰辛。
被这个粗鲁的男人以这种冷漠的语气提起这种记忆，神尾明的血性一下子忍不住了。
“U—17的训练成果真显著啊！”山下发出粗鲁的笑声，“这就是你们训练出来的小鬼，拓植教练！如果是一般的老师，反而会成为他们的俘虏了！”
纷纷站起来围观、随时准备上来做点什么的少年们，正在踌躇观望间，看到那边有U—17的教练团走过餐厅大厅。
“那你也不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山下老师。”拓植教练一脸冰冷地走过来，没给对方什么好脸色，“掀桌子干嘛？显得你很沉不住气。”
“我当然是没有你那种风度，拓植教练！”山下讽刺道，“遇到这种没礼貌的小鬼，我可是一点都忍不了！”
“教练！”神尾明实在和这个大块头男人没法沟通，试图转向拓植教练，“明明是他……”
“我们协议过的，拓植教练！”山下大声打断了少年的话语，“虽然组成了总教练团，但是你们U—17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游学团那边有自己的规矩！”
拓植教练厌恶地皱皱眉头，“我们是无权直接干涉你们。但是场地意识要注意一下吧？毕竟这里是U—17修建的联合餐厅。”
“哼！”山下沉吟片刻，转头冷冷地看向神尾明，“小鬼，向我道歉！这件事我可以大人大量，当做没发生过。”
“向你道歉？”神尾明气得发笑。
看到那怒极反笑的表情，山下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你那种样子是在嘲笑谁啊？！”
“笑你！”神尾明血性上涌，也完全没有一丝礼貌了。
“神尾君！”再这样下去会演变成暴力场面，拓植教练一声断喝。
这时，游学团那边的老师们犹犹豫豫地上来劝解。
“就当小孩子不懂事吧，山下老师……”他们显然已经习惯了山下的粗暴行事方式，对方又有一定背景，没法摆脱，因此也很无奈。
“混蛋……”山下露出紧咬的野兽般的牙关，眼神里真的透露出杀人的意味，“你别太得意了！”
“我看你想怎么样！”神尾明看对方转身就走，带起一阵风声，那块头确实很吓人，暴力的气息久久不散。然而少年血性未平，还是大声朝他背影喊道。
“拓植教练！”橘吉平已经走到教练身旁，皱眉说着什么。
“无论如何，把残局收拾干净！”拓植教练严厉地说道。
“可是……”神尾明反应过来，不服气地说了半句。
拓植教练已经拿起电话，贴在耳边，横了一眼神尾明，“还有怨言？”
神尾明噎住，气愤转身，强忍心火，走到橘杏身边放柔声音，“杏，你还好吧……”
拓植教练已经背过身去，对着电话说着，“我实在怀疑你们管理老师行为的能力……”
周围的少年三两过来帮忙，有的扶桌子，有的去拿清洁工具。
“不用麻烦大家！”橘吉平叫住大家，俯身扶起倒下的椅子，“我们来就好了！”
“真是过分！”少年们也愤愤不平地讨论着。
“如果刚才冲上去动手什么的，会造成更加无法收拾的局面吧。虽然知道这一点，但差点忍不住……”
听到这样热血又真挚的私语，橘吉平站直身体，郑重地环视着大家，“各位！”
少年们看过来。
“不动峰的我们，最知道这类暴力事件所造成的经久不灭的伤痕。也许正义总是不能完美无缺，经常需要隐忍些什么……”橘吉平眼神黯淡了一瞬，立刻又聚起光辉，“谢谢大家的关切！请各自去忙吧。”
他鞠躬致意，然后转头拉过神尾明，“神尾，去拿清洁工具！”
神尾明有些踉跄地被拉过来，对橘杏说的安慰话语还没完全收回尾音。
“哦……”想到自己差点造成和当时暴力事件一样局面的心情，神尾明心情乱成一团，烦躁不已地转身跑去拿工具。
“不动峰的诸位其实没怎么吃好晚餐吧。”桃城武整理了一下外套，身上还有点发热。他和神尾明的心情差不多，刚才险些冲上去做点什么了。
他用力呼出一口气，挠挠头说道，“晚些时候给他们送点吃的去好了。”
“也可以借此机会问询一下杏小姐的心情。”不二周助悄声提醒他。
“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啦！”桃城武连忙摆手，心事重重地坐下来，面前的甜点对他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
等到乱糟糟的餐厅气氛收拾起来，不动峰众人也做完了清洁，月光移动到光照更大的高空的角度时，大家也已各自散去。
“……我还是担心杏。”这时，橘吉平从宿舍盥洗室出来，心烦意乱地用毛巾来回擦着手。
“虽然知道暴力是不对的，但有时候真想使用这种方式。”目睹一切的真田弦一郎声音更硬朗起来。
“真田……”橘吉平叹了口气，他最知道这种感觉：有些家伙，真的没有更好的方式对付他们，却最终只能草草作罢。
“组织这种大型联合活动，游学、特别训练什么的，就是会搞得鱼龙混杂。”真田弦一郎抱起胳膊，语气虽然惯常强硬，实际却说着安慰的意思，“不过，管理团体总不会太松懈吧！和他们提出严正交涉好了。”
“我会的。亲眼目睹了那种性格的人，暴力的气息简直肉眼可见。”橘吉平说起来，想到当时的情景和妹妹描述的一些事，心口又热起来。
真田弦一郎拍拍他的肩膀，用力一按，以硬汉的方式给予支持。
“真不像话！”这时，千石清纯推门进来，罕见地露出真正生气的表情。他今晚没在餐厅吃饭，听大家说了险些发生的暴力场面，火一下子窜上头顶。
“千石？”橘吉平看向他。
“那种粗鲁伤害的方式，不管对谁都不行！对女孩子使用的话，更不可原谅了！”千石清纯握紧拳头，满心不平。
“虽然话里还有些奇怪的轻浮……”真田弦一郎腹诽着，随即咳了一声开口说道，“难得你显得很可靠，千石。”
“什么呀！难道我平常都很稀松的样子吗？”千石哭笑不得，又马上严肃起来，“我是说真的！那种人完全不可理喻啊！”
“我要去神尾他们的宿舍看看。那小子看上去嘻嘻哈哈的，我知道他尤其在意杏的事情，而且本身就有傻乎乎的正义感……”橘吉平怎么也放心不下，放下毛巾，向大家致意过就走出宿舍。
“真是什么人都有呢。”千石目送他出去，叹气摇头，“和人交往真难啊！不知道会碰到什么奇怪的家伙。”
真田弦一郎也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而当草薙明月回到宿舍时，千石清纯一把抓住他，愤愤地讲餐厅里的事情时，夜色已是更深，橘吉平还没回来。
草薙明月一面倾听，一面若有所思。
“难怪我今夜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业」之力呢。”他心中幽幽静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