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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Part 4 测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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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在这片区域会发生很多事。”草薙明月离开家之前的那场家族聚会上，几个拥有当代家族人中最好的灵能体质的长辈陪着他一起讨论。
当时，他把U—17基地的全地图展开，在灯下和家人们一起分析。测验灵能场强度的纸灯发出柔和的光亮，随着他的手指划过地图各个标注区域而轻摇灯影。
“包括旁边的山区，还有一些相连的区域。”爱子微微探过身子来，她坐在草薙明月身边，端庄而可靠。
“虽然将这个地方变成了灵能场的中心，”亲戚们纷纷出谋献策，“好在并没有完全合并成同一个灵能场，大概会以各种分散的灵异事件为表现形式，散发这些鬼神的能量。”
“会变成都市传说吧？现今的年轻人也很喜欢这类怪谈。”和美阿姨为大家添茶。
“不知道明月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得来。”大家抚慰着年轻的未来家主。
“所以才精心准备了八咫小镜给他。”爱子柔声道，她目光柔深地注视着草薙明月，“每解决一个灵能场的分散事件，都可以加强一分明月与神器的联系。最出色的通灵师，就会在这种锻炼中最终成长起来。”
“同时，关于明月打网球的梦想……”和美阿姨细心地考虑到他的心情。
“我会平衡的。”草薙明月说道。他认真接受了每个人的建议。
离开家的前夜，他将网球用具细心地整理好。他抚摸着自己最常用的球拍，摸着手柄部分略显粗糙手感的运动用防滑胶布，闭上眼睛，让思绪沉入静谧的无形之海。
“尽情地、深刻地体会「现世」的所有触感，这就是我的自由，爸爸。”他在心中默默向幽冥彼岸的父亲倾诉。
而现在，草薙明月正把这支球拍握在手里。
进入U—17的不动准则，就是必须通过入口球场的测试。
千石清纯在来时的巴士上对他说明了这一点。这个热情纯粹的少年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基地的必备准则都告诉了后辈。
“入口球场的测试者都是高中的前辈，而且是随机的。”千石清纯下车时，没有第一时间跑到餐厅看他的冰淇淋还在不在，而是陪着草薙明月走到入口球场。
他远远地看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有些担忧地叹了口气，“不怎么Lucky喔。”
“嗯？”草薙明月也看过去。
因为入口球场的测试不允许外人参加，千石清纯在离开前紧急和草薙明月耳语了两声，“这次轮到越知月光前辈来测验呢。他的压迫力超强，你一定要稳住精神喔。”
“谢谢你。”草薙明月颔首，看着千石清纯赶快跑了。
他独自走进球场，脱下外套，从运动包里拿出球拍，然后戴上护腕，以抿饮的方式补充了两小口液体运动补剂。
他动作很快，从容流畅。在这期间，站在网球场另一端的、那个身高超过两米的拥有惊人健秀身材的人一直不发一言。
草薙明月做好准备，走到球网另一端，向对面那个大理石雕塑般的人鞠躬致意，“我是受到合宿邀请，来这里训练的草薙明月。”
“……罕见的姓氏。”沉默片刻后，身高两米二六的越知月光淡淡开口。他那头银白中挑染着海蓝色的头发，在蓝黑的夜色中轻风拂动。
“是的。”草薙明月活动了一下肩膀，“我听陪我来的学长说了前辈的名字。越知月光前辈，这场比赛的规则是什么？”
“接下我一球。”越知月光简短地说。那种冰山般的压迫感，正无形地充满每一寸空气。
草薙明月淡静如雪，颔首道，“好的。”
越知月光的目光动了动，深深打量着对面的少年。
身材很好，肌肉健壮但不过分，淡静又俊秀的脸庞，头发和眼睛都是漂亮的深黑色。
“嗯……”一向是用自己那种沉默的煞气压迫别人的越知月光，心里突然冒出奇异的飘思，“与众不同的初中生。”
他微微压下眼眉，从口袋里掏出有红色标记的网球。
“如果在十回合内丢掉这球，就不能进入合宿。”越知月光说道。
草薙明月将球拍边沿放在另一只手心里，微微握住，做好准备姿势，“了解。”
越知月光不再说话。他将网球弹向地面几下，猛地跃起，打出一记惊人的吊高球。
加上他的身高优势，这枚发球的高度和力量非常骇人。
天上挂着一轮冷酷的银月。高高的发球正划过月轮照耀的天心，一时就像失去踪影一样。
草薙明月抬起头。他正做着双膝微弯、球拍握至身体前方正中的姿势，这是标准的、平凡无奇的接球姿势。
越知月光正在夜风与月影的环流下，盯着对面少年的举动。
面对那消失踪影的发球，草薙明月微微侧头，集中耳力向风中搜寻着什么。
他突然向左侧快奔，短暂的助跑接上一个稳健的跳跃，猛地挥动手臂，球拍之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雷。
击球的瞬间，他的手臂上鼓起漂亮的肌肉痕迹。
“稳健的球风。”越知月光心中浮现出电光火石的想法，立刻挥动手臂，以刁钻的转角将这球打回。
回球冲向了完全相反的另一侧。擅长短程助跑的草薙明月优先抢出好几步的距离，赶上了这枚试炼的回球。
他身体侧弯，以上挑的手部姿势瞬发强劲力量，将网球向上猛打。
听到对方击球时那种干净凌厉的声音，最喜欢这种声音的越知月光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能得到U—17基地邀请的人，都不是浪得虚名。
他在接到入口球场的轮值任务时，也得到了近来将要进入基地的网球手资料。
“虽然没有华丽的绝招，却是个人零败绩的无比扎实的选手。”越知月光心中默念，早已一步高跃，击出一条雷霆般的金黄色幻影。
在他的力量加持下，金黄色的网球在空中飞出一条明亮虹影，这影子里似乎有一百个网球的圆形幻象。
草薙明月眼前顿时充满了无数圆形的幻觉光点。
“没错，”他想，“很有压迫感的前辈。”
这么想着，他的动作却比如风的思绪更快一点。幻影虽然多，但根据夜风扑到全身的瞬间的虚实感差别，他还是立刻找到了网球的真身。
真正的回球正急速冲到他的脸孔面前。
草薙明月马上偏转身体，借着转身的角度，将拿球拍的手臂换到身体前方，接住了这枚强速的回球。
“喝！”他口中发出清厉短促的低喝，以斜击球的姿势和毫不逊色的力量，将球迅猛打回。
对战早已超过十回合。当越知月光再次接到对面的回球时，他的手腕敏锐地感觉到接球的角度偏转，这种偏转带来球拍面上激烈的摇晃，像一艘海啸中的小船。
他立刻调整手腕用力的角度，还是接下了这一球，却没有发力打回去，而是顺势将球拍向自己另一只手的方向一偏，将网球嗖地一声送到另一只手心里。
越知月光握住网球，发出轻轻的“啪”的一声，看定对面的对手。
“刚才的偏转力道，有可能使我接空这一球。”他心想，“还没有在初中生身上体验过险些接空的球。”
他看着那个有着漆黑凤眼的少年，轻声自语，“平淡的‘恐怖’吗……”
“前辈，”草薙明月走到球网跟前，“比赛……”
“你合格了。”越知月光调整心情，态度有些冷淡，但透露着真诚，“晚餐时间刚到，你可以借此机会与基地中其他网球手交流。”
“是。”草薙明月颔首，“谢谢前辈的指导。”
他整理了背包，一面穿上外套，一面对走到身边来、也在整理网球包的越知月光说道，“我们的名字有点像。”
“是这样。”越知月光虽然性格有点冷冷的，但并不是完全不可靠近的冰山，自然而然与新来的后辈聊起来，“你的名字也有点罕见，不过很好听。”
他单肩背起网球包，轻轻一抻脖子，“我带你去餐厅。”
草薙明月跟了上去。除了偶尔会转头看一眼远处的夜色、路旁的花林外，他一直在倾听越知月光的简要介绍。
“总之，这就是胜组和败组的划分依据。”越知月光讲了U—17基地之前做的分组，“不过两个大组的营地有长廊相连，还有共同活动的宴厅和集训运动场，并不算两相隔绝。”
“考虑到了大家的心情。”草薙明月笑道，“有原来是亲密同伴的人被分在不同的组了。”
越知月光点点头，在餐厅面前停下来。里面灯火辉煌，即使从外观来看，也能感受到其宽敞精致。
他对草薙明月说道，“大家会互帮互助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请不吝啬地说出来吧。”
“越知前辈去哪里？”草薙明月问道。
“高中生有另外的营地，就在附近。”越知月光指了指附近的大型公寓，然后示意草薙明月自便。
“谢谢前辈。”草薙明月目送他的背影。越知月光的手机响了，他一面转身走开，一面接起电话。
“寿三郎……我知道有章鱼小丸子，我这就过来了……”他的声音淡淡飘散在夜风中。
草薙明月回过头，从邀请函的折页夹层中取出身份卡，在餐厅门板的感应器上刷了一下。
滴的一声，他打开了餐厅推门。
他走进明亮宽敞的餐厅，自助式的吧台上摆放着许多热气腾腾的食物，甜点之类的冷餐则放在多层圆形餐车上。
“哦！”一个欢快清亮的声音响起来，“来了来了！”
草薙明月回过头，已经换上基地统一样式的休闲衫的千石清纯快步走过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虽然这次是越知月光前辈守门，令我有点担心，不过我还是相信你没问题。”
“Lucky喔！”他帮忙拉过行李箱，笑着眨眨眼，“别担心行李的安置问题，先吃点好吃的，过后我会帮你。”
“麻烦千石前辈了。”草薙明月在进入餐厅前，按照自己以往的运动后的习惯，喷了一些使汗水快干无味的液体喷剂，整个人散发着缥缈的柠檬味。
千石清纯带到走到一张圆桌边，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伙伴们！银华中学的后辈来啦。我们之前还讨论过相关话题呢。”
“银华中学？”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站起来，整体气质平凡亲和，但其实相貌蛮漂亮，“我们隔壁的学校，东京都大会的时候还交叉练习过呢。”
“既然是邻居学校，”千石清纯自来熟地建议，“他没有同校的伙伴在这里，那我们山吹就是他的伙伴啦。”
在圆桌最远的另一端，一个身材高大的银发少年毫无兴趣地轻嗤一声，继续吃他的栗子蛋糕。
“你好，我叫南健太郎。”先前说话的少年笑着与草薙明月握手，“你的名字……草薙明月，很有神秘感的名字啊。”
草薙明月一面笑着回应前辈们的热情话语，一面将外套放在椅背上，整理袖子使它们垂下来，免得起皱。
“诶——”一个温和磁性的声音接近这边，“有新同学吗？”
“东方！”千石清纯侧身，满面微笑地招了招手，“之前伴爷带我们回看东京都大会的比赛录像，你还记得吗？你和南惊叹过的银华中学的那一位。”
“啊……”一个身高大概一米八七的少年快步走过来，放下了手里的餐盘。他梳着平平无奇但干净整洁的短发，整体气质也没有什么华丽亮眼的地方。
草薙明月看过去，看到那张平淡但其实很英俊的脸孔，眼神往无边的清澈之海中深深地沉了一下。
“就是那位草薙君吗？”那个少年有些局促，更多是惊喜，连忙向草薙明月善意地伸手，“我叫东方雅美，认识你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