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Part 3 魅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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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确实使用了一点追踪的手段找到你……”远野俊英急匆匆地解释着，用尽全力表现自己的真诚。
草薙明月听说他是利用自己的人脉和一些其他手段，打听到自己出身经营神社的古老家族，看准了自己大概有点特殊能力，才找上来的。
“所以，网球部那时候讨论的，‘有人老是在我们的部活公告栏前看来看去’，就是这个原因了。”草薙明月站在巴士候车长廊后面，避开人群。金红色的余辉透过站牌缝隙落下来，将他的五官映在暗影下。
“搞得像私家侦探一样，我也是出于无奈。你被什么少年网球基地邀请，我也查了相关线索，知道有一辆通往那里的摆渡车会在这个时间段停靠这里。”远野俊英急切地说，“对我来说很危险呀！在举行演唱会的空当跑出来。幸好真的堵到你了！”
草薙明月点点头，“你的歌迷们欢呼得很响，对你们无比期待。如果拖延了时间，你会很伤脑筋的。”
“即使顶着这样的危险也要抓住你。”远野俊英啪地一声使劲合十双手，向他深深鞠躬，“长话短说了！请无论如何都要使用你那神秘的能力，让我们成为无条件被粉丝们深爱的偶像！”
“无条件深爱？”草薙明月微不可见地歪了歪头。
“说实话，之前热火朝天宣传的所谓超级压轴单曲，根本是半吊子的作品。”远野俊英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拿出来表演的话，我们的偶像魅力就一落千丈了！”
“根据之前的偶像新闻，对你们的宣传铺天盖地，还以为这首超级单曲会引发了不起的风潮。”草薙明月淡淡道。
“我们忙着应付粉丝的追捧嘛！被可爱的女孩子们无限崇拜，在这种光环下很难集中精力做什么音乐。”远野俊英理所当然地解释。
“那也许就不该那样过分地宣传。”草薙明月抱起双臂，挺拔的身姿异常俊秀。
“偶像怎么可以放松宣传呢！总之，这里面的东西你体会不到啦。”远野俊英烦躁地转了两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一定有办法的吧！让粉丝们对我们的爱再狂热十倍！如果是这样无条件的深刻崇拜，谁还管作品不作品的。”
“这样好吗？”草薙明月说道，“身为偶像，本职的艺能作品却不做好。”
“帅气的面庞、男朋友似的魅力，这才是受追捧的根源啦。”远野俊英觉得草薙明月有点老土，虽然暗中斜了他一眼，却不敢表现出来，他现在可是用尽全力有求于人，“有没有那种秘药，或者什么魔法之类的，让女孩子们狂热地喜欢我们！”
“我看你们这次的表演的确已经走到悬崖边上，”草薙明月远远看了一眼那边彩虹海般的音乐广场，“帮这个迫在眉睫的忙，也许我可以做到。”
“啊，是的！”远野俊英连忙接话，“我们不想一落千丈呀，毕竟成为偶像也很艰辛的！”
他满眼闪亮，连忙又说，“至于报酬什么的……”
“那个就免了。”草薙明月举起一只手指，做了个请噤声的手势，“稍等一下。”
说着，明月闭上眼睛，在眼帘的遮蔽下，深黑色的如同无边深海的眼珠轻轻转动着。
在他那连通「幻」的鬼神世界的心里，无形的魅影正轻柔飘过。
他动了动嘴唇，用有些酒嗓的沉磁声音含混地吹出一声心咒。
“诶？”远野俊英急得冒火，又不敢打扰。
好在草薙明月片刻后就睁开眼睛，柔静的深眸看着虚空，淡淡吹气道，“不要过火喔。”
在他无声的念力指引下，放在远处包裹里的八咫小镜闪烁出幽微的浮光。
草薙明月看了有求于他的客人一眼，轻轻一抻脖子，“跟我来。”
远野俊英跟上去，心脏突突乱跳，不安极了，腹诽道，“是不是真的救命稻草啊？”
草薙明月走回去，千石清纯正把手按在他的拉杆行李箱手柄上。
“那个……”千石清纯欲言又止。不过看到草薙明月没什么事，他也放下心来。
草薙明月颔首致意，低头拉开包裹拉链，探进去摸索的手就像伸进了另一个次元的黑色空间。
他拿出一瓶饮料。是最近流行的运动饮料，盖子上还用细线拴着一个小小的便携式塑料量杯。
饮料是放在八咫小镜旁边的。在草薙明月将它拿出来之前的瞬间里，瓶子里的液体闪出了一阵幽蓝色的微光，随即恢复正常。
草薙明月走开几步，背对着千石清纯，将饮料递给远野俊英。
“哈？”对方不明所以。
“你可以叫它「魅药」。”草薙明月说道，“喝下去，你们的粉丝会感受到你们无与伦比的魅力。不管你们唱什么，她们都会爱极了。”
“真的吗？”远野俊英一把拿过饮料瓶，将信将疑又满怀激动地看了看。
他心里却冒出狠狠的腹诽，“如果只是个骗人的家伙，看我之后怎么收拾你……”
草薙明月微微眯起眼睛，笑了笑，没有说话。
远野俊英浑身火烧似的，想要拔腿就跑回去，却还是皱眉看了草薙明月一眼，“真的可以？”
“注意，”草薙明月说道，“只能喝一小杯。”
他伸手捏起那个与饮料相配的小型量杯，“一人只能喝这一口。”
“越多效果越好对吧？”远野俊英一想到，如果这是真的，他将在今天、就在几分钟之后，成为惊人的超级偶像，他不禁脱口而出。
草薙明月看着他的眼睛，磁静的声音里透出冷酷的柔和，“只能喝这一口，多一点也不行。”
“诶……”远野俊英抖了一下，一咬嘴唇下定决心，没有正面回应草薙明月的话，一把抱住饮料瓶，转身就跑。
“啊，谢谢了！”他敷衍地扔下一句感谢，急匆匆地奔向他即将大放光彩的偶像之门。
一直没有凑上前来、很注意别人的隐私空间的千石清纯，远远看到那人跑掉了，才一头雾水地走过来。
“草薙同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问道。
“一个还算认识的人，”草薙明月擅长组织模糊而礼貌的语言，“知道我有点随身携带药用食物的习惯，看到我在这里，紧急拜托我为他体力脱线的乐队提供点补给。”
“他刚才那么急匆匆地跑出来，”千石清纯挠挠头，“就是为了给自己的乐队成员紧急弄点什么补充体力的东西？”
草薙明月点点头。千石清纯看了他一眼，微微张唇，又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变成灿烂笑语，“哦！既然算是认识的人，那就是朋友之间的帮忙了，这倒无可厚非。”
“谢谢前辈帮我看行李。”草薙明月的声音就像雪山流水，柔柔自然地转向别的话题。
“哈哈！”千石清纯笑起来，“小事啦。还有时间，我们去那家沙冰店喝点东西。”
两人穿过由音乐彩灯、来往人潮、呼啸车流组成的城市之虹。走进冰沙店，这里装饰着全景落地窗，角度正好对着那边的音乐广场，还能看到高高的露天舞台。
“偶像啊。”千石清纯点了一杯香草冰淇淋，又请草薙明月喝了一杯巧克力沙冰。透过落地窗，他一面用巧克力棒轻轻搅动着冰淇淋，一面托着一侧脸庞看向音乐广场的方向。
“除了网球之外，问我还有什么梦想，我看成为这样的偶像也很好啊。”他说。
“为什么，千石前辈？”草薙明月虽然从不主动和人攀谈，但是也不会造成冷场。
“被可爱的女孩子喜爱，是很幸福的事情。”千石清纯笑着眨眨眼睛，“听起来像是轻浮的发言吧？但如果成为偶像，能够用自己的真心和魅力，或者音乐之类的作品，让别人感到开心，那我也会很开心的。”
“千石前辈在意别人的感受，”草薙明月笑道，“这种真心的愿望会得到很好的报答。”
“倒也不是报答什么的。山吹的同伴们吐槽我像个花心萝卜，在女孩子中间太受欢迎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滑向花心男的不归路。”千石清纯摊开一只手，笑容明亮真诚，“但我可不是那种胡乱恋爱的人。我只是希望大家开心啦，这其中我尤其在乎女孩子的感受。”
“我能理解。”草薙明月喝着巧克力沙冰，用饼干棒搅了搅底层的冰。他喜欢入口有小小的冰碎片口感的那种饮品。
他想起远野俊英那充满激烈渴望的脸。被无条件地崇拜深爱吗……
“不要过火比较好。”草薙明月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出一句心语。
等到U—17基地的简讯发来，表示摆渡车将在几分钟后到时，千石清纯看了一眼手机，连忙把已经融化的冰淇淋甜水送到嘴里，冰得他又爽快又有点暂时失声。
他放下杯子，连忙招呼草薙明月，“原来也不用等一个小时那么久啦。草薙同学，快！”
他们赶上了刚到的摆渡车。小型巴士上有几个U—17基地的工作人员，他们也是在定期休假中离开基地小游的。
千石清纯向他们打招呼，并以学长的身份介绍了一下草薙明月。工作人员检查过明月的邀请函，笑着对他表示欢迎。
“坐在最后一排不会闻到汽油味吗？千石前辈。”听到千石清纯的招呼，草薙明月看他坐到最后一排，抬手将自己的包裹推进行李架。
“不会的，只要开窗就可以了。今天傍晚的天气真好！清凉宜人。”千石清纯将靠窗的位置让给他，自己坐在旁边的位置，也能直接吹到窗外的清风。
这辆小型巴士一会儿会开上山间公路，辽阔的晚风会让他们非常舒心。
踏上行程后，坐在窗边的草薙明月闭上眼睛，感受平稳的车速和舒爽的晚风。
“嗯，的确是很好的位置。”他睁开眼睛，微笑道。
“不是吧！”一旁的千石清纯正划着手机，他有查看实时新闻的习惯。他惊讶地吸了一口凉气，靠近手机屏幕仔细查看。
“怎么了，千石前辈？”草薙明月摘下一只随身听耳机，按下暂停键停下了洛夫克拉夫特的《墙中之鼠》英文朗读。
千石清纯仍然认真盯着手机屏幕，向他抬起手表示稍等，仔细确认过后，往椅背上一靠，“就是刚才发生的事嘛！”
他把手机伸到草薙明月面前，“樱花町的音乐广场出事故了！”
草薙明月就着千石清纯的手看向手机屏幕，淡淡读道，“粉丝太过狂热！竟冲向露天舞台，包围正在表演的偶像乐队……”
千石清纯凑过来，“险些造成踩踏事件！”他划了划屏幕，继续读下文，松了口气，“幸好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但是，”草薙明月伸出手指，指点着一行文字，随着轻读缓缓移动指尖，“被狂热少女粉丝包围的乐队成员都不同程度受伤，超过界限的崇拜带来的心理阴影恐怕无法消除。”
“受伤？”千石清纯摸着下巴，仔细看着屏幕，“无法拒绝的拥抱、变成啃咬的亲吻，令强大的安保队伍也无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变形爱意……”
草薙明月听着他的轻读，心想，“即使是第一时间发出来的紧急报道，措辞也很有水平啊。”
“诶……”千石清纯嘶了一声，放下手机，总算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看来太受欢迎也有危险啊。”
他耸了耸肩，看向草薙明月，“好在他们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被粉丝追捧到住院，嗯……也可以上偶像热搜呢。”
草薙明月点点头，“人没事就好。”
千石清纯看了他一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觉盘旋在心里，他怎么也没法想转过来。他只好也笑了笑，“明天也许有更详细的新闻。真是爆炸事件呢！回到U—17基地，大家也许都想讨论一下。”
是的，这个年龄段的少年们，都对个人魅力之类的东西，不知不觉产生在意的心理。
草薙明月想到那个搭配运动饮料的小型量杯，自己的话幽幽地飘过耳畔，“只能喝这一小口。”
“也许是想受到最狂热的崇拜吧。身处那种光芒之中，的确会有此生无憾的心情。”他这样想着。
他再次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幽冷华贵的英式英语流入脑海。
草薙明月闭上眼睛，吹着无比辽阔的清风，虚声喃喃道，“真是让人爱到骨子里的帅哥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Part 3 魅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