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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Part 34 名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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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顶网球场的气氛，迥然不同于地面球场。
这里仿佛离蓝空很近，空气无比爽阔，强烈的高悬与俯视感让人热血沸腾。
现场观众很多，彩色条幅迎风飘动，就像流动的虹影。
现场媒体更多，记者们纷纷架起摄像机，闪光灯汇流成电光海洋。
声音激昂的播报声不绝于耳，“网球王者的天顶之战！传奇对战传奇——”都是类似这样过火的词句。
有不少U—17的少年也来观赛。大家结伴而行，在视野最好的看台区域相聚。
有的站在高处的看台位置上，有的正在抱臂互相交谈。
“嗯……”即使面对成年网球比赛，真田弦一郎也毫不以少年自视，拿出同样严格的态度，冷着双眼看向赛场。
旁边就是热闹的观赛人群，和各家转播节目架起的枪筒般的拍摄仪器。
真田弦一郎看不惯，冷冷地说，“一点运动的纯粹性也没有！闪光灯像雷电似的，炸起来没完。”
“好像和想象中的比赛略有不同呢。”千石清纯躬下身体，舒适地靠在看台栏杆上。
“是那种具有超高话题性和收视率的网球比赛！”有人说道，这个说法引起少年们的讨论。
“没错，近来的确有那种专门打造成明星节目的运动比赛。”大家纷纷说道。
真田弦一郎深深一闭眼睛，再睁开时，严肃的神情更加紧绷，“受不了。”
“真田！”千石清纯看他转身要走，笑着拉住他的臂弯，把他拽回来。
“这是网球比赛吗？”真田弦一郎冷哼一声，“到处充满着炒作的意味！这么张扬，哪里是来认真打比赛的！”
“也不能只看表面啦。”千石清纯笑道，“我查过这个节目，那个阿部总一郎表现确实很精彩。”
他挠挠头，直起身子，微微放远眼神，“就是……看起来觉得有点怪怪的。”
“网球王者什么的……”真田弦一郎冷声喃喃，“这种词不能随便乱用。”
千石清纯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王者立海大的执念。他笑了笑，只是拍拍对方的肩膀示意抚慰。
草薙明月站在人群中，目光瞥到千石清纯向自己这里挥手示意。
他转过视线，千石清纯正走过来，无奈地耸耸肩膀笑道，“站在真田旁边，连我的精神都紧绷起来啦。”
“应该是‘网球王者’这种称号，让真田前辈不太舒服吧。”草薙明月笑道。
“是啊。他拼命守护的东西……”千石清纯转向赛场，周围热火朝天的气氛已炒至最高。
“这里的气氛不像是纯粹的运动，真田前辈不高兴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个。”草薙明月说着，身后有其他少年的笑语声，呼唤着大家拿冰饮料。
他转头接了两个，颔首致意后，递给千石清纯一瓶。
千石清纯感受着饮料的冰爽触感，喟出一口气，摇动着瓶子，“我也没想到是这么热闹的场景。”
草薙明月摇匀着饮料，目光淡静地盯着赛场。
直升机划过天际，投下大量彩绸烟花。
超大尺寸的实时屏幕亮了起来，从各个角度清晰显现出赛场场景。
“王者阿部总一郎与前德国传奇选手汉克·金尼斯，不可思议的对战！”播报声响彻运动场。
“诶——”少年们纷纷看过去，“成年网球手的名头真是响亮啊。”
草薙明月喝了一口饮料，酸甜的柠檬味在口中弥漫。
“草薙君，你觉得比赛结果会是怎样的呢？”千石清纯伸展了一下身体。他对这场比赛很感兴趣，也觉得有点紧张起来了。
草薙明月微微嘶了一声，感觉这个饮料的柠檬味道有点太酸了，露出了真率的被酸到瞬间的表情。
他拧上瓶盖，恢复了淡静的态度，“不管是什么结果，都会成为爆炸话题。”
“说的是诶。”千石清纯探高身体，看着那边激动不已的观众和媒体。
而在赛场上，已经做好准备的阿部总一郎，穿着他那套著名的网球运动服，握紧了球拍。
在他对面，德国传奇网球手虽然身材略有发福，压迫力和运动力仍然不可小觑。
阿部吞了吞气息，喉结滚动了两下。
正如他所说，这个完全没法疏通的对手，他直到站在赛场上才见面。
“不过……”阿部眼前幻觉般地弥漫过妖丽的雾气，那个淡静幽雅的声音也掠过耳畔。
“我会达成你的愿望。”那个少年这样说。
后面似乎还有半句，但现在阿部浑身热血沸腾，已经腾不出脑子来思考这些。
“我一定会赢的！”阿部咬紧牙关，鼓足全身热血，“然后，我就在那些疯狂按着闪光灯的愚蠢媒体面前，大声宣布本大爷退役的惊天消息！”
多么完美！
阿部沉浸在一种诡丽的感觉里。当比赛信号灯闪耀亮起，裁判高声宣布比赛开始时，他越发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在体内流动。
兴奋的欢呼铺天盖地，更为兴奋的媒体闪光灯像雷电般炸起……
阳光涌动的赛场上，对面强劲的对手像猛虎般发起网球攻势……
所有这一切，声音、光影、心跳，全部融化在无形的诡丽气流中，涌动的幻彩包围了他。
阿部全凭灵魂的本能，猛地挥动球拍。
裁判宣布得分的声音立刻响起，高亢的哨声像鸟类的尖鸣，刺进了阿部的脑海。
“我得分了！”他感到兴奋不断累积，向着超越极限的程度狂奔而去，“一击必杀！对面的混蛋连回球都没机会！”
而在只有阿部感受到的幻彩之外，看台上欢呼不断，直播媒体抢着播报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就是王者的实力！一击必杀的网球出现了！”诸如此类措辞，一个比一个夸张。
“什么——！”少年们中间也爆发出惊呼。
“那种程度的回球！”真田弦一郎也惊讶不已，“成年网球手的实力，和我们如此割裂吗？”
“我的天……”千石清纯忍不住抬高身体，登上视野更广阔的看台阶梯。这时，赛场上又频频传来得分的裁判哨声。
“都是一击必杀！”少年们热火朝天地惊叹着，“对手一个球也没回到！”
“不是浪得虚名嘛！”有人惊呼道，“虽然节目看起来花里胡哨的，不是纯粹的运动，但这个人确实厉害啊！”
“收视率在不断攀升呢！”那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人——阿部所属的节目的制片人，满头大汗地穿过闪光河流般的媒体群，抓住本节目的老板兴奋疾呼。
“还可以更高！”老板兴奋不已，将拳头重重砸在手心上，“快，按照我们的计划，立刻通知……”
仿佛身处于和这一切割裂的诡怪世界中，阿部只觉浑身充满不可思议的快意。挥拍、击球、奔跑，似乎连空气都不存在的、异常畅通无阻的境界……
“哈哈！”他露出痛快的大笑，再次挥动球拍。
“惊艳的一幕——！”媒体播报声尖叫响起。
观众们也沉浸在兴奋的惊叹中。
那边U—17的少年们有点出神，有人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
媒体播报声划破天际，“最罕见的零回球胜利！一局之中，王者阿部让对手毫无回球机会，按规则直接判定为胜利者！”
一球都没被回到的胜利……
“我甚至没见过……”真田弦一郎瞳孔地震，喃喃道，“不管实力再悬殊的比赛，我也没见过零回球啊！”
他用力抓紧自己的手臂，“看来是我太松懈了！对于网球，我的眼界太小了！”
真田弦一郎沉浸在自我反省的严厉气氛中，而另一边的千石清纯早就忍不住情绪了。
“还真是厉害诶！”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着漂亮的眼睛，“真的会有这种传闻中的比赛场面！”
“哈哈哈！”这时，实时屏幕上传来胜利者阿部的采访画面，他的笑声不可一世。
“简直是手到擒来！”他浑身汗水，神情里带着异常的兴奋光芒，“你们好好记住吧！这种传奇比赛足够你们永远回味了！”
媒体蜂拥而来，把阿部吞没其中。
“为什么使用‘回味’这个词呢？”
“‘身背退役传闻’，难道这种风闻是有原因的吗？”
阿部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在妖丽的莫名之雾的包围下，他放声说道，“你们这些家伙听好了！本大爷现在就要退……”
“采访时间到此结束！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了！”制片人奋力跳进闪光灯的大海，用高强度喇叭拼命喊道。
阿部愣了一下，一时无言，被人群构成的热烈海潮推动着。
“敬请期待！”制片人的声音声嘶力竭，充满超过极限的兴奋感，“肯定更加精彩！收视率已经创下历史纪录，这就是王者阿部的实力啦！”
阿部用力抱住头部两侧，拼命甩头，让妖丽的雾气暂时散开一点。
“喂！”他一把拽过制片人，瞪着双眼，“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宣布我退役的消息吗？”
“不可以喔！”制片人紧紧抱住他的手臂，眼睛里产生了兴奋失神的漩涡，“收视率会再涨一倍诶！这个时候退出，岂不是太可惜了？！”
“可是……”阿部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实老板早就知道你肯定行，我们准备了更棒的对手！”制片人说道，“节目肯定更加火爆！是法国退役网球手爱德·罗亚喔！”
“什么？！”阿部目瞪口呆，“那个号称‘杀人网球’的……”
“比这次的对手更重量级，是不是？”制片人的手指几乎扣进阿部的手臂皮肉，“反正我们有王牌嘛！你不用担心！想想刚才的比赛，那个小子没有骗我们，你现在肯定充满了超自然的力量，谁来都是手下败将啦！”
“但……”阿部茫然地抬起眼睛，真实的现世就在他眼前，却好像总是模糊不清，显得那么遥远。
“与德国网球手的一战，是你的最后一场比赛。”一个幽冷的声音划过这片幻彩。
“十倍！”突然，一个魔鬼似的声音炸进耳朵。
阿部浑身一抖，看到制片人在他面前兴奋地挥舞着支票合同，“新的比赛会付给你十倍的奖金喔！”
十倍的奖金！
十倍……
阿部的脑海里充满了这个想法。
幻彩像有毒的沉默之水，不停流入他的脑子。
“那么……”阿部紧紧握起拳头。
他终于大喊出声，“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