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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Part 17 渴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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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搞懂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道歉悔过的态度很真诚。”专用帐篷里，忍足谦也踮起脚，把行李包放在架子的高层上。
他正和几个U—17的同伴一起，负责整理专门放置行李的帐篷。
听到大家谈论起旁边游学营地的人跑来道歉的事，忍足谦也摸着下巴，想起那个什么佐藤带着他的同伙们，主动跑来道歉，对他们虐待小动物的行为真诚忏悔。
他们不仅向忍足谦也致歉，还专门对那只角蜥道歉，跪坐俯身的礼节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最真诚的就是那个叫井上的男生，他的悔过态度里还掺杂着挥之不去的不明原因的恐惧。
向角蜥道歉的场面又好笑又诡异，大家想起来，虽然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又觉得怪怪的。
“说是做了噩梦。”一起整理帐篷的石田铁说道，“听那边的带队老师说，好像被梦魇惊醒了。乱喊着什么，‘我不是老鼠’，‘不要杀我’之类的话。”
“诶？”忍足谦也清洗着擦布，一边拧水一边说，“听起来，好像他们在梦里变成小动物了，反过来被追杀吗？”
“那个井上还说，他梦到自己虐待小动物，结果发现那些小动物其实是人。”石田铁有点起鸡皮疙瘩，竖起一只手指认真地说，“我看这就是报应吧。虽然像是迷信的说法，但是我从小就被教育，做坏事是会被反射的。”
“应该是心理问题吧。”忍足谦也擦着架子支柱，“不过，他们本来看上去完全不在乎小动物的死活。难道说，他们内心深处其实是在不断积累恐惧吗？”
他转过头，对身边同样在擦拭架子的草薙明月说，“草薙同学，你有什么看法？”
草薙明月将擦布换了一面，继续擦拭，“我认为是心理反弹。恶意也要有限度，太过分的恶意，按一般人的本性来看，迟早承受不住。”
“这样啊。”忍足谦也耸耸肩，释然一笑，“看来还是要多做好事呢。”
“听忍足君这话，是不是以前做过坏事啊。”少年们善意地调侃。
“没有这种事啦！”忍足谦也又气又笑。
众人结束了清洁，分别收拾清洗工具离开帐篷。
草薙明月跟着一起走，远远看到了什么，停住脚步。
身高一米八七的东方雅美身材很高挑，即使在气势凌厉的拓植教练面前，从形体上看，也是不落下风的。
他此刻低着头，本就不引人注目的那种天生的气质，掺杂的并非自卑退缩，而是单纯的谦恭与正在认错的感觉。
草薙明月歪歪头，转身走向摆放清洗工具的地方放东西，然后去洗手。
洗手的地方并非现代化的洗手台之类的所在，而是少年们根据野外训练的经验，挖出来的小型流水。
“真的很清凉！”远山金太郎正兴奋地站在小小的曲线水柱前，双手接着水。
“不要弄脏水源。”忍足谦也用毛巾擦着手，笑着嘱咐他。
“哦！那是山吹的漂亮小哥！”远山金太郎看到草薙明月走过来，自来熟地呼唤。
“叫人家的名字。”忍足谦也无奈地提醒。
“我叫草薙明月。”草薙明月微微弯腰，双手接着凉水洗手。
“还比我大一年级喔。”远山金太郎大咧咧地笑着摸摸后脑，“我总是忘记敬语，抱歉啦。”
“叫我名字也没关系。”草薙明月擦着手，淡淡一笑。
“好诶！”远山金太郎听到忍足谦也招呼他走，连忙边跑边回头挥手，“明月小哥，以后一起打球喔！”
草薙明月轻轻颔首，将毛巾折起搭在一旁的沐浴用小木桶上。
今天的山地训练都已结束，现在是营地整理时间。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那份任务，走回山吹的休息帐篷里，想找瓶清凉饮料喝。
他拉开帐篷门帘进去，看到东方雅美正坐在自己的行军床上，背对着这边。
听到动静，东方雅美转过头来，脸上有些郁闷的神情。他还是微笑起来，“草薙君。”
草薙明月找到清凉饮料，在一次性杯子里倒了一杯，走过去送给他。
“谢谢。”东方雅美站起身接过，闻到饮料散发出的清爽的薄荷味道。
草薙明月手里拿着空了小半瓶的饮料，“东方前辈，你心情不好吗？”
东方雅美喝了半杯饮料，薄荷的凉气一直传到额头。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挠了挠头，似乎不太好说。
草薙明月注视着他。东方雅美接受了伙伴们的建议，从此以后不再梳那种完全一丝不苟的发型，而是在基本保持原样发型的基础上，任凭几缕发丝保持并不凌乱的随意感，额角那里也有微微垂下的发丝。
“哦！”千石清纯那时候评价道，“只是微妙的改变，但是立刻帅气了好多啊。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东方长得很俊美呢。”
想到这些话，草薙明月细微地抿了抿唇，那是一个没有张扬表现出来的淡淡的微笑。
他回过神，喝了一口饮料。
“没什么，拓植教练嘱咐我不要做出奇怪行为。”东方雅美说道。他的语气有点别扭，因为“奇怪行为”这样的字眼，和向来性格温和善良、甚至属于不起眼的那类人的他不搭边。
草薙明月轻轻一压下巴，也表示疑惑。
这时，外面传来扬声器广播，“晚餐时间到了。请大家来聚餐营地。”
东方雅美看起来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招呼草薙明月，“我们去吃饭吧。”
他们一起走出帐篷。附近正有一些游学营地的工作人员经过，听说最近有两个露营大区的共同活动，所以他们会在这里做一些事情。
草薙明月微微转动目光，除了他那漆黑的目光有所轻烁外，他周身没有其他任何被动摇的气息。
他捕捉到那些工作人员探询的眼神和轻语。
“是那个个子很高的男孩吗？”
“看上去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呢，甚至是那种不会被注意到的人。”
草薙明月微微放缓眼帘合上又睁开的动作。
“人不可貌相吧。和女孩子单独对话什么的，不管是粗鲁的表白还是什么原因，都很轻浮吧。”
草薙明月的心里冒出一个问号。
他悄悄看了一眼东方雅美。对方也注意到了那边营地的工作人员，微妙地加快了脚步，好像不太自在的样子。
等他们到了吃饭的地方，千石清纯他们已经找好了位置。
南健太郎走过来，和东方雅美说着什么，担心又抚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我什么也没做……”东方雅美皱起眉头，心里着急，又无法高声表达。
“东方，我没有怀疑过你。”南健太郎声音轻轻，但是很坚定，“我很了解你，我们可是好得就像同一个人的伙伴啊。”
草薙明月已经先走开了，千石清纯正打招呼，“草薙同学，你一定要尝尝这个火腿饭团。”
他一边坐下，一边回答千石清纯“你最喜欢什么配菜的饭团”的问题，“我喜欢鲣鱼饭团，千石前辈。”
“鲣鱼吗？”千石清纯正在咀嚼，声音圆鼓鼓的，“我倒是很喜欢煮鲣鱼。”
“是的，做煮鱼汤也很好。”草薙明月说道，“收尾的时候可以用来做汤泡饭。”
东方雅美也走过来，和南健太郎坐在一起。
“没关系吧？”千石清纯关切地问道。
“没事，其实我也没有被误会，只是自己心里有点不舒服。”东方雅美笑道，拆开饭团咬了一口。
南健太郎给每个人盛味增汤，把汤碗放到草薙明月面前时，他正说到，“小心烫。——我是说，听说那边游学营地的学生都来自贵族学园，我想还是不要惹麻烦比较好。像那样过着贵族式生活的人，总感觉不好相处呢。”
千石清纯笑道，“但是，冰帝的迹部君人就很好啊。”
“这倒是。”南健太郎挠挠头，把味增汤送给东方雅美。
东方雅美又咬了一口饭团，他思考事情的时候，样子总是很认真，“我想南说的也对。对我来说，这次的事情就是无妄之灾……”
千石清纯看了一眼草薙明月，微笑着说了半句，“其实也没什么事……”
草薙明月轻轻摇了摇头。千石清纯愣了一下，“诶？”
“我想让东方前辈亲自告诉我，”草薙明月说道，“我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他倾诉的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