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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再次回到城中,集市上依旧摩肩接踵,热闹不减,街上的行人也比之前多了好些江湖人士,料想是在凌霄书院吃过寿宴后,便都出了门来闲逛游玩,处处充斥着欢声笑语,人人都露着一张笑脸。

      看来这姚家不止在江湖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于官府跟前也有几分薄面可卖,再有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子时,官府往往会在这段期间开始肃清街上闲杂人等,好为宵禁做准备。然今日姚家老祖宗过寿,却未见得官差上街赶人,可见是为着姚家特意将规矩放松了些。

      霍眠进了城,先是去那糖水摊子瞧了瞧,发觉祁颖儿不在那里后,便又当即转身回了客栈去。

      只是怪得很,她与祁颖儿出门时,那客栈分明还十分热闹,楼上楼下全都坐满了人,生意非常火爆。可此刻再回来,整个客栈里头却瞧不见一个食客的影子,突然就变得冷冷清清,仿佛一座死楼一般。

      且那掌柜的一见霍眠现身,便赶紧朝守在门口的两个跑堂使了眼色,两个跑堂也就动作飞快地将门一关,其中一人还讪笑着冲霍眠说:“这位姑娘,楼上有人找你,已经等候多时了。”

      霍眠目露探询,还未来得及问上一句,那人又扯着嗓子冲楼上喊道:“诸位贵客,你们要找的那位姑娘来了,快些出来罢!”

      他这话音一落,就听楼上瞬间响起了一串凌乱的脚步声,陈年灰尘簌簌而落,挂在周边的灯笼也跟着猛晃起来,大有将地板都给踏破的阵仗。

      不消片刻,便见数十名天鹤山庄的弟子接连露了面,纷纷手执长剑自二楼飞身而下,径直冲霍眠一拥而上,很快就将她包围在了正中央。

      下一刻,又见一名红衣女子也自走廊另一头缓缓行了出来。这人下巴微扬,自带一股久居高位者所有的凌人傲气,眉目间好似存了一冬的冰霜,眼底透着丝丝缕缕的凉。她踱着步子走到雕花木栏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霍眠,一张红唇勾起凉薄的弧度,负手而立道:“姑娘怎么去了这么久?真是叫我等得好辛苦。”

      霍眠仰起首来,与她静静对视,暂且没吭声。殷灵均见她神色镇定,不显慌乱,脸上轻蔑一笑,举起双掌拍了拍,就见两名随从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条的小姑娘站去了殷灵均身后,也都朝霍眠投来了敌视的目光。

      楼中灯盏点得足,光线异常明亮,能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映照得明明白白。霍眠维持着仰首的动作,与祁颖儿隔空相视,祁颖儿见她被众人围在当中,下意识便挣扎起来,含糊不清地叫唤了两声,却被两个随从摁去了地面,令她动弹不得。

      霍眠眉头微皱,看了祁颖儿一会儿便将视线移去了殷灵均身上,仍是没有开口说话。殷灵均眼神玩味,将她好一番端详,才又启声道:“那尼姑呢?你将她放走了?”

      霍眠神态平静,淡淡道:“我已将我的东西拿了回来,自然没道理再扣着她。”

      殷灵均冷笑两声,双手撑在栏杆上,微微俯身道:“你的东西拿了回来,那我们天鹤山庄的东西又要如何才能拿回来?”

      霍眠说:“你问我?”她双手环胸,神情漠然地瞧着殷灵均,“东西又不是我偷的,你找我有什么用?”

      “若不是你横加阻拦,那尼姑岂会在我眼皮底下逃走?”殷灵均将栏杆重重一拍,“此番你放走了她,我便只能找你的麻烦,你若是不给我一个像样的交代,就别想我轻易放过你。”

      霍眠道:“那你要如何?”

      殷灵均略略侧首,瞧了祁颖儿一眼,说:“我倒也不会刻意为难了你,只要你去将那尼姑抓回来,交到我手里,我便也将这小姑娘安然无恙地放了,怎么样?”

      霍眠说:“她现下肯定已经逃去了别处,我上哪儿去把人给你抓回来。”

      “你问我么?”殷灵均掸了掸袖子,笑得悠然,“人又不是我放走的,你问我有什么用?”

      霍眠说:“自然是要问你。同样是被那贼尼偷了东西,我能将东西拿回来,你却不能,这难道是我的问题?”

      殷灵均五指收拢,握紧了掌心,道:“无非是想说我功夫不如你,倒也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地讽刺我。”她轻轻一挥手,两个随从便将祁颖儿往她身边推搡了几步,把人架在了栏杆上。

      “你怕是还没搞清楚眼下是什么情况。”殷灵均说,“有这时间同我打嘴仗,不如想想怎么去把那尼姑抓回来,否则你的这位小友么,可就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霍眠嗤笑:“怎么,堂堂天鹤山庄,也要欺凌弱小不成?”

      殷灵均冷道:“我便是欺凌弱小又如何?你要怨,也只能怨你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我一早便告诉过你,不要与我们天鹤山庄作对,你偏不听。若非你从中作梗,我早就将那尼姑带了回去,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说来说去全将罪过算在我头上,可是殷少庄主,事实果真如此么?”霍眠说,“我与那贼尼可是在巷子里交过手的,一直到我将她擒住,你们这群人才姗姗来迟。少庄主不妨想想,就凭你们这慢吞吞的速度,不论今夜有没有我,你们估计都抓不住那贼尼呢,不是么?”

      殷灵均忍了又忍,此刻禁不住大怒道:“好一张利嘴!可任凭你嘴里说出花儿来,你也是助那尼姑脱逃了去,这笔账我便只能跟你清算!”她说着,抽出一名随从的佩剑,再将祁颖儿后领子一提,迫使她仰起头来,把剑横在她脖间,口吻不善道,“少啰嗦了,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将那尼姑给我抓回来,二是看着这小姑娘死在我手里,你自己看着办罢!”

      她此话说完,围在霍眠周身的弟子们也都朝霍眠逼近了一步,数把长剑直指霍眠各个要害之处,显然是要强行逼她就范,不给她商榷的余地。

      虽然不知这殷灵均是如何找到了这家客栈,还挟持了祁颖儿,但霍眠倒也没被他们这架势给唬住。以殷灵均先前和那尼姑公平决斗的行径看来,她此人明显极为在乎天鹤山庄的名声,此刻用祁颖儿的性命要挟霍眠,大概是想不到别的法子应对此事,才要虚张声势一番,妄图吓吓霍眠罢了。

      四目相对之下,殷灵均眸色沉沉,握着佩剑的手却根本没用什么力。霍眠安静片刻,倏而笑道:“既然如此,那殷少庄主可要三思而后行了。今日乃是姚家老祖宗的寿诞,这长陵城里还来了不少其他门派的人,你若要在此时把事情闹大,甚至弄出人命,那就是毁了姚家老祖宗的大喜日子,只怕凌霄书院上上下下都将对你颇有微词。何况消息一经传开,天鹤山庄可要站在风口浪尖了,少庄主以为呢?”

      果然,殷灵均听了这话,面上登时闪过几分迟疑。霍眠便又趁热打铁道:“再者说,你若当真杀了我这位朋友,可你却杀不了我,届时我冲出重围,在大街上一嚷嚷,那么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们天鹤山庄叫人偷了寿礼,连小小毛贼也追不到。而你殷少庄主先是败在我手下,被我毁了兵器,后又挟持人质,滥杀无辜。这桩桩件件,即便殷少庄主承受得起,敢问天鹤山庄又承受得起么?”

      听她如是说来,殷灵均气得面红耳赤,喝道:“你——!”

      “所以我奉劝少庄主不要意气用事,咱们有话好商量,何必非要动刀动剑,害得人家老板连生意也做不成?”霍眠说,“其实我与那贼尼分别之时,有帮少庄主打听过寿礼一事,她声称东西被她扔在了北元大街的桥底下,少庄主可以派人去打捞一番。如若东西拿了回来,还请少庄主高抬贵手,将我这朋友给放了。我本无意与你们作对,只是形势所迫,少庄主深明大义,该是不会与我这等乡野丫头计较什么。”

      她这软硬兼施的一番话说下来,直教殷灵均既插不上嘴,一时也不晓得该如何回应才好。霍眠与她分析了好歹,又告诉她被偷走的寿礼在何处,已经算是给了殷灵均一个台阶下。她若是继续跟殷灵均对着干,这事只怕短时间内没完,还不知得纠缠到什么时候去。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祁颖儿为着此事横遭牵连,白白吃这不必要的苦头。

      随着霍眠的话音落下,这客栈也就寂静下来,只听闻风声在楼中穿梭,吹得盏盏油灯忽明忽暗,与外间的喧闹吵嚷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半晌过去,殷灵均才将祁颖儿蓦地一松,一边收回长剑一边瞧着底下的弟子们道:“你们几个,即刻去北元大街的桥底下打捞看看,都给我把眼睛睁大点,莫要遗漏了去。”

      三名弟子拱手称“是”,便就推开大门朝外头飞奔而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殷灵均立在那上头,看着霍眠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快,却也未再说些什么,霍眠亦是噤下声来,朝祁颖儿投去了关切的目光。

      众人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见先前那三名弟子浑身透湿,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一入楼便欣喜道:“大小姐,东西找着了!”

      其中一人手里捧着个湿漉漉的锦盒,直接飞身上了二楼,再将锦盒往殷灵均面前一送。殷灵均见了那东西,脸上终于露出些明朗的喜色,连忙伸手将盒子打了开来。

      可不知为何,当她看清盒中装的是什么东西时,整个人忽然猛地一怔,方才那些喜色也在顷刻间如退潮一般飞速散去,竟是当场愣在了原地。

      不只是她,立在边上的三人也都在同一时刻大惊失色,仿佛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似的。

      霍眠在底下视线受阻,看不清盒中是何光景,只能瞥见那盒子还在不断地滴着水。她心下疑惑,正要开口询问,却见殷灵均遂然发怒,一剑便将那锦盒劈成两半,致使里头的东西也断成两截坠去地面,又顺着栏杆空隙从楼上掉了下来。

      那东西落地时发出一连串沉闷声响,于地面咕噜噜滚了几圈后,才归于沉寂。

      霍眠定睛一看,只见那东西非金非玉,乃是两截黑乎乎的物什,上面还残留着些许已然干涸的血块——居然是个新鲜的黑驴蹄子。

      这东西一经曝露在众人眼前,围在霍眠四周的天鹤山庄弟子们也都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眼里皆溢出震惊之色。

      霍眠左顾右盼,尚不清楚这些人怎么都是这副表情,便听殷灵均极其恼怒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拿这东西羞辱我!你与那尼姑果然是一伙儿的,我看你眼下还有什么话好说!”

      言毕便朝楼下纵身一跃,气势汹汹地往霍眠这头杀了过来。

      霍眠一头雾水,本还想问问她怎么要送姚家老祖宗一个黑驴蹄子,但见殷灵均这般火气冲天,她才倏然间反应过来:一定是那贼尼将原本的寿礼掉了包,故意塞了个黑驴蹄子进去!

      难怪先前在林子里,那尼姑会说出“但愿你也别来找我复仇”这种话,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这一刻,霍眠只觉自己同个小丑一般,又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那贼尼摆了一道,不由气血上涌,面色极差,恨不得当即将那贼尼碎尸万段,曝尸荒野。

      那边殷灵均沉着一张脸落了地,就要举剑朝霍眠袭来,可还不待她动身,却听楼上一名随从忽然喊道:“你做什么……小心!”

      殷灵均动作一滞,抬首往上看去,便见祁颖儿不知何时从那两名随从手中挣脱开来,竟翻过栏杆打算跳楼。须知祁颖儿已被绳索绑得严严实实,这么不管不顾地一跳,若是脑袋先着了地,非得摔出个头破血流不可。

      电光火石间,殷灵均什么也来不及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跃而起,想抬高双臂将祁颖儿及时接住,可有人却比她的动作更快。殷灵均只感到眼前黑影一闪,霍眠已抢在她前头将祁颖儿稳稳搂在了怀里,随即又似一阵风似的,直接抱着祁颖儿从人堆里冲向大门口,火速踹门而去,霎时便逃出了这家客栈。

      见此情形,殷灵均怒气更盛,气得手脚都在发抖,旋即也跟着霍眠的身影追上了大街去。

      就这般,双方在集市上横冲直撞,闹出不小的阵仗,吓得行人们纷纷朝街边躲去,只有些江湖人士敢伸长了脖子看热闹,却也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

      奔逃间,霍眠割断了祁颖儿身上的绳索,又将她嘴里的布条扯了出来。祁颖儿咳得震天响,许久才哑着嗓子道:“霍姐姐,你不是去追那尼姑了么,怎么会把这些人给得罪了?”

      霍眠没空跟她细说,只低声道:“抱紧我,别松手。”

      祁颖儿“哦”了一声,赶紧将霍眠的脖子紧紧搂住,两人在人潮中快速移动,一路往城外逃去。

      殷灵均虽然在武艺方面不见得能赢了霍眠,可她轻功还算不错,又因霍眠抱着祁颖儿行动受限,还要注意路人,难以提升速度,一番穷追不舍之下,殷灵均很快便逼上前来。她抬手将霍眠肩头狠狠一掰,同时送出长剑袭向霍眠颈侧,霍眠现下分不出身与她交手,只得险险避开,寻了个人少的地方落下地去。

      殷灵均此刻已然失去理智,一心只想将霍眠同祁颖儿抓住,便也顾不得周遭仓皇逃窜的行人,吩咐道:“快把她们给我拦下来,误伤了人算我的!”

      随从们伺机而动,纷纷咬牙朝霍眠追去,不多时便将霍眠和祁颖儿堵在了一家大门紧闭的店铺前。

      而这一次,无需殷灵均发话,随从们已将手中长剑齐齐挥动,面向两人刺了过去。霍眠见他们无所顾忌,非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便也干脆将祁颖儿放下,护在身后,一面向众人抬剑格挡,一面注意着祁颖儿的安危,双方便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动起手来,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围观。

      若是没有祁颖儿,霍眠根本不惧眼前这点麻烦,可有祁颖儿在,她就不得不分出一些心思,无法集中精神,自然就打得相对被动,有些吃力。

      眼见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居然还有人胆敢当街行凶,也不怕得罪了凌霄书院,围观的路人们都对此等场面颇感诧异,俱围在一起交头接耳,互相询问发生了何事。

      唯有那东边的一座酒楼二层,正临窗而坐的两个人,似乎对街上的这场闹剧不大关心,甚至十分悠闲地举杯共饮,谈天说地,仿佛对那些激烈的打斗声毫无知觉似的。

      这二人皆为女子,一个面向霍眠那方,一个背对霍眠那方。面向霍眠的人穿着一身灰紫色织锦长裙,未披外衫,生了一张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娃娃脸,笑起来时同个孩童一般,模样分为讨喜。

      而背对霍眠的人,则是白衣白靴白披风,头上还戴了个坠着白纱的斗笠,从头到脚遮得极其严密,比那冬日里的霜雪还要干净纯洁。

      这人的面貌虽隐在白纱之后看不真切,执杯的一只手却尤为白皙修长,十分美观,一举一动皆透着优雅从容,坐姿也相当端正,俨然受过良好的教养。

      两人推杯换盏,饮了数回,才见那锦衣女子挪动目光,看向窗外道:“这长陵城近来还真是热闹,我瞧那红衣女子,似是天鹤山庄的大小姐殷灵均。”说罢哼笑一声,“也不晓得是哪个倒霉鬼惹了她,竟然与她起了争执,还打了这么久也不见停。哎,咱们要不要过去瞧上一瞧?和她打起来的那姑娘身手真是不错,不仅要以一敌众,还要留心护着身后的朋友,殷灵均竟也在她手底下讨不了好,可见是个厉害角色,也不知是哪个门派出来的。”

      她饶有兴致,也学着别桌客人那般将头探出了窗去,白衣女子见她看得两眼发光,不住赞叹,便也回了头,朝那打斗之处看了过去。

      清风自窗口拂过,卷起这人斗笠上的白纱,露出一张嫣红饱满的唇来。那锦衣女子兀自在一边言语道:“好!方才这一招‘白蛇吐信’,使得真乃绝妙,比你还要娴熟些。那殷灵均失了兵器,真是丢脸极了,此番叫这么多人看见,怕是晚上睡在被窝里都还臊得慌,哈哈!没想到她殷灵均也有今天,实在大快人心!”

      她解说之时,霍眠的确使了一招“白蛇吐信”绞了殷灵均的佩剑,殷灵均当众丢了脸面,正是十分难堪且暴怒的时候。锦衣女子看得津津有味,白衣女子却是半点反应也无,只是执杯的手指微微一动,稍微停顿后又在杯沿敲了敲,良久才轻声笑道:“倒是不知她功夫这样好,还真是令我有些意外。”

      锦衣女子得了这话,顿时将目光落在白衣女子身上,问道:“怎么,你认识那姑娘?”

      又是一阵清风袭来,掀起白纱一角,那莹润饱满的红唇在烛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随即勾出一道上扬的弧度。

      “认识,当然认识。”白衣女子翘起嘴角,无声一笑,“她可是救了我一命的大恩人呢。”

      锦衣女子拖长调子“啊”了一声,惊奇道:“原来在临安镇救过你一回的人便是她?那倒真是巧了,她怎么也来了长陵城,还和殷灵均打了起来?”

      连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目不转睛地瞧着霍眠道:“我哪里晓得?”

      “既然恩人眼下有难,你还不快过去帮她解围?”锦衣女子道,“虽然她进退间未显慌张,可殷灵均到底带着那么多人,再要这么打下去,你的恩人迟早会被他们一举拿下,境况终究不妙啊。”

      连城笑道:“我的境况难道就妙得很么?那沈十忧此时就在凌霄书院做客,稍后若是听到风声过来了,你猜她会不会放我走?”

      锦衣女子道:“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恩人被人欺负?”

      “这不是还有你么?”连城语气轻松,“你替我走一趟不就得了。”

      锦衣女子道:“我?你要我以什么身份去管这事?殷凤行与我师父交情不浅,我岂能去和她的女儿兵刃相见?”

      “我还砍了你师父一只手呢,你不也与我把酒言欢?”连城道,“横竖邱承风没将你放在心上,他只把那沈十忧看得重,你平日里做什么都是错,又还怕什么?此番你帮了我的恩人,我便欠了你一笔人情,将来你想做的那件事若到了动手之日,我也自当全力相助,你看如何?”

      锦衣女子思虑片刻,呢喃着:“你要这么说的话……”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窗台,嘻嘻笑道,“那你的这个恩人,我还就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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